“法寶有價,靈妖無價———”攤主又在臺上賣了個乖,“妖類、精靈本就極是不易撲捉,靈妖更是世間罕見,且看這等品次的靈妖,堪稱天下絕無僅有,我也不多廢話了,起拍價———20張藍符!”
“這哪是買賣,明明就是搶劫!”報價一出,臺下的人羣頓時騷動起來。
20張藍符,相當於2、3萬張黃符,那是何樣的奢豪,如果說千八百張黃符能供用一名普通驅邪人的一生,那20張藍符便能裝備一個驅邪人加強連,能夠支撐起一個界內小門派。
臺下的人羣有十之八九驚訝於如此高的豪價,當然他們也有人和蘇嬌嬌抱有同樣的疑問———靈妖而已,要之何用?!
“這寶物可是大大的有用!”攤主笑開了,既得意又神秘,“妙用有三———”他伸出一個指頭,“其一,熟稔控妖之法,便能驅役這靈妖爲我等所用,‘秋水靈’妖靈之力奇高,大多妖鬼最爲畏懼,視之如洪水猛獸,不敢靠前,對於鎮妖伏鬼有絕妙之效,可助諸位好友除邪行事!”攤主又伸出兩指,“其二,如若不用驅役之效,也可用古法將它煉化,熔出‘靈妖晶核’,吞食後陽氣靈氣大增,闢鬼物於百丈,制妖邪於千米,堪於修煉三十年相媲,於我等驅邪人有大助益!”
臺下的人們聽得內心涌動,個個現出憧憬嚮往之色,只不過大多讚羨嘆息———寶物是好,可哪有能搶下它的能力財力。
“至於這第三嘛———”攤主最後伸出三根指頭,接連晃了幾下,眼神變得有些曖昧:“如果哪位同道不喜歡前兩種功用,那也可以把它當做‘陪寵’,採陰補陽,吸靈納氣,於道界修行可是有百益而無一害!”
攤主笑得曖昧,臺下也有人嘿嘿的贊同,不過還是有很多人皺起眉頭不屑的回敬。蘇嬌嬌聽攤主這麼一說,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中頓生反感,鼻子裡輕哼一聲,暗道驅邪人中竟然也會有這麼多不齒之徒,心裡一時間充滿怒氣。身後的11倒是很機靈,似乎一下看出了蘇嬌嬌的心思,小聲的解釋:“貴客有所不知,在驅邪界,大多人是不把人類之外的妖靈鬼怪看做生靈的,也是由於妖邪之物害人毀物,所以碰見了,要麼殺死除去,要麼困虐折磨,全當爲因之而死的同道和人們報仇雪恨了,這也是行內不成文的規矩,沒什麼可憐惜的———不是有那句話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您可能是沒看過妖鬼害人時的慘狀———”
蘇嬌嬌也不爭辯,因爲她想到了過往的種種———人蛛的兇殘、千層皮的狡詐、爆蚊蛾嬰的暴虐,等等等等,無不與恐怖殘忍對等———可,可現今一看到臺上可憐兮兮的女孩兒,蘇嬌嬌的心裡還是蠻不是滋味———
“店家,你都說了,‘秋水靈’妖力很高,如果我們控制不住它而遭致反噬,那不是惹禍上身,賠了夫人又折兵嘛———”臺下有人高喊,一句話道出了很多人的疑慮。
“哈哈,這個倒不必擔心,我們豈能沒有剋制它的東西———”攤主慢慢湊到女孩兒身前,用手輕輕拍了拍那隻大木箱,“千年神木所制,內外刻滿古咒神文,能完全壓下靈妖的戾氣———”他又指了指支起箱蓋的兩根木棍,“東海萬尺之下采出的沉香木煉製,布起了‘雙寶陣’,別說靈妖,即便是個妖王魔王,也能控制得住,只待用古法馴化個一年半載,這‘靈妖’便能被煉得服服帖帖,皆爲我等所用。”
看到臺下還是有人目露疑光,攤主呵呵一笑,拿起托盤上的最後那張青色符紙,大聲說道:“各位同道,請看———”他把催燃的符紙直接貼到了女孩的肩膀上,青光大起間,只見女孩兒身子猛地一震,神色滿是驚恐,臉色更現慘白,她努力的想想邁出箱子,可手剛伸到箱子邊緣,四周騰地罩起一片光暈,其上符字轉動間,散出強大的靈氣,硬生生把女孩兒逼退回去,女孩兒嚶嚀一聲險些摔坐到箱子裡,嘴角上已有青色妖血滲出,兩趟墨黑的液體從眼中奪眶而出,既嬌悽又嚇人。
“墨淚?!”蘇嬌嬌記起書上所記載,妖物的淚水是黑色的,因爲妖物大多不通人性,會哭泣的少之又少,所以妖淚並不多見,如今現場看到了,她的心裡竟是怕少憐多,一顆心更是難受得緊抽在了一起。她捅了捅木哥,想讓他想個主意,卻發現木哥在東張西望,好像在人羣中搜尋什麼,半天之後才盯住一處,那裡人頭攢動,卻有個瘦小人影在人羣中擠進擠出,離得太遠,蘇嬌嬌看不清那人的形貌,只是注意到他背後似乎揹着個大布包裹,蘇嬌嬌感到有些眼熟,可現在一顆心全惦記着臺上的可憐女孩兒,也無暇多想,卻發現木哥臉上似乎笑意漸起………
“如何?諸位總算相信了吧———”攤主滿臉堆笑,用腳輕輕點了點大箱子,“這寶箱也隨着‘秋水靈’借出,暫借一年,可待到功成之日返還,這筆買賣划算啊———”
箱子被攤主一碰,四周的光暈更勝,其中的女孩兒在青符和陣法的雙重壓制下,神情更是悽楚,緊咬着嘴脣,妖血嘩嘩的從嘴角滴淌。
“我要!25張藍符!”先前和金佳子搶拍的矮胖子顯得極爲興奮,一張胖臉現出無限渴望,他急急從身邊的另一隻木盒中掏出一沓藍色符紙,拍到臺子上,目不轉睛的盯着女孩兒。
“媽·的,老色鬼,一看那色眯眯的眼神就知道他想的絕不是好事兒!”金佳子恨恨的罵了一聲,“真他·孃的給我們同行丟臉!”
蘇嬌嬌是極爲贊同金佳子的看法,她本有心想讓木哥幫着女孩兒解圍,可是也知道剛纔的頭一輪競拍已耗去了他們大多的符紙,現在想去喊價是力不從心。她又偷偷瞄了瞄木哥,發現他已經收回目光,現在竟是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蘇嬌嬌心裡更不是滋味———難道,難道真的如大多人所說,人與妖的仇恨能淡化一切道德標準,哥哥也是這麼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