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齊秋霜又去看了下兩個小侄子,跟齊秋雪說了會話,然後回老宅看了看,齊大爺那房的人就變得非常的熱情,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簡直是前所未有的。
倒是齊二爺要淡定許多,說話做事也愈發有底氣起來,倒是舒氏,卻是愈發地忌憚,對着齊秋霜他們,說話都不敢大聲點,很顯然得,她生怕齊書凡幾個對她當年做的事來清算。
樑澈鈺這回是正式介紹給齊家所有人認識的,以前他們或許知道齊秋霜被指婚給昀王,但具體是誰,卻是沒個正確的概念。就是在京城呆過一段時間的齊大爺一家,也就是聽過而已,還沒見過真人呢。
見到樑澈鈺,豐氏和小舒氏不由暗恨齊秋霜好運氣,這麼好的事,怎麼就落不到她們女兒的頭上呢?
坐了一會,樑澈鈺和齊秋霜就起身,表示先離開,而齊書凡卻是要多留一陣子的,村裡的人也回來老宅坐坐,聊聊天,同時探問下齊書凡娶妻的條件。
齊書凡年紀也不小了,一直沒有消息,大家都有些猜測,是不是有特殊條件,指不定能夠攀上親家呢。
回到縣城,齊秋霜特意去五味樓要了兩個菜,又帶着胡家請來的大廚特製的兩個肉菜回了家。
宗曉慶正坐在廊下繡花,繡藝也是不錯的,比齊秋霜好是肯定的了。
想了想,齊秋霜招呼宗曉慶一起坐着,讓樑澈鈺幫着溫了一壺酒,打算邊吃邊聊。
“之前出了點事,我身體出了點問題,接下去,我卻是要四處走走尋找機緣的,你的情況,我暫時是無法的了。”
頓了頓,齊秋霜接着說道:“你若是有耐心,也是可等的。此外,你還有什麼打算,趁着我們都還沒走,一起幫你辦了吧。”
宗曉慶敢一人來慶陽縣,這份膽量可是不小了,同時也能看出來,她在宗家肯定是遭遇了什麼無法忍受的事情。
宗曉慶微微蹙眉,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說實話,我如今也是無處可去的,若是可行,你們幫我尋處安全的地兒,總能夠過下去的。”
齊秋霜想了想,要不要留宗曉慶在家裡呢,畢竟三姐妹沒人在,齊書揚又是個粗心的,她若是真心,幫着照顧下父母,等自己恢復,定是要幫她恢復健康的。
“這事再說吧,我也不知有哪裡好的,我爹孃也許更熟些。”齊秋霜想了想,決定試探下宗曉慶,“說真的,當初見你自己來慶陽,可真是讓我嚇了一大跳,換成是我,可沒這個膽子。”
宗曉慶苦笑了一下,“當初也是迫不得已,若是我不賭一把,指不定現在已經是黃土一杯了,能順利到達慶陽,我也非常的驚訝。”其實她也是抱着試一試想法來的,除了身體的關係,就是要逃離那個家族。
“世道還是挺亂的,你的膽子也夠大的。我挺佩服你的,不過也驚詫你的變化,完全是兩個人的模樣,簡直就像整個人重活了一次一般。”齊秋霜垂下眼瞼,伸出筷子拿了夾了個丸子。
眼角的餘光裡,宗曉慶的臉色微微變了下,握着筷子的手顫了下,可見齊秋霜這話觸到了她的某一點。
見狀,齊秋霜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前後對比,完全是兩個人,在京城的時候,她也來找自己要方法,但那時的態度跟此時的,卻是不同的。
說真的,宗曉慶重生,可比穿越還要讓人慶幸。畢竟思想觀念都是這個時代的,怎麼都不會做出超格的事情來從而惹出麻煩。
就像是自己,若不是有所收斂,只怕也會自以爲是,鬧出些大事來。
“可不是重活了一遍,前後的落差太大,對我來說,若是不改變,那麼等待我的,將是悲慘的命運。”宗曉慶苦笑了下,似是自嘲。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發覺我壓根就沒個可信的朋友,當初,也不過是看在我的家世上罷了。來找你,也不過是賭一把你的善良罷了。”宗曉慶承認自己有這個心機,可爲了更好地活下去,她並不後悔自己得舉動。
“很顯然,你成功了不是嗎?”齊秋霜笑着舉起酒杯,朝宗曉慶示意了下。
樑澈鈺搖搖頭,將一碗熱乎乎的葛根粉湯喂齊秋霜喝下,有些無奈:“我說你的酒量並不那般好,怎喝這般多?”
“我不過是確認了一件事,心裡高興罷了。”齊秋霜嘻嘻傻笑着,任由樑澈鈺給自己擦手擦臉的。
“什重要的事,讓你這般重視?”樑澈鈺轉身放了帕子,蹲下|身給齊秋霜脫鞋,隨口問道。
“嘻嘻!”說起來,齊秋霜還未跟樑澈鈺說過自己穿越的事情,不過她也沒打算說出來,畢竟這是太過驚駭世俗,分享異能什麼的,已經足夠了。
不過今天或許是喝了酒的關係,她就有了傾訴交談的**,看着樑澈鈺給自己擦了腳,迅速塞到被子裡去。
“澈鈺,你說,這世界上,人活到一定年歲,得到了機緣,有沒有可能重回年少的時候?”齊秋霜雙手搭着到自己脖子下的被子,眨着有些迷濛的雙眼側頭看着樑澈鈺,那眼底是滿滿的信任。
樑澈鈺被看得心裡一動,心頭有些熱,側坐在牀側,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想什呢,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清呢?”
“你覺得呢?”很顯然得,齊秋霜喝了酒就變得固執了,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只不過重回,總會改變一些事,以前所發生過的是也會跟着改變,想要仗着以前的記憶翻盤的,不見得能成功。”
樑澈鈺眯着眼,想着這種可能性,“若是重來一回,我覺得那人最好是修身養性,最好不要妄想着去改變什麼,有些事情結果就是註定的。”“你喝了酒,又問我這個問題,是確認宗曉慶就是這個人了。”樑澈鈺用着的是肯定句,沒錯過齊秋霜眼裡的驚訝,他不由笑了笑,“在你的身邊,前後有巨大差異的人,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