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澈鈺當然不可能真的去那褚江軍女兒的徵婚宴,那個少民的風俗像這種宴會又不只辦一次,完全就是個噱頭,估摸着是專門準備着給樑澈鈺跳下的。
樑澈鈺不去這種宴會也沒什麼大問題,他是堂堂的當朝皇帝的嫡親侄子,還是個有實權的王爺,又哪裡需要給誰面子呢?
果不其然,正婚宴的隔日,那褚將軍就帶着幾個兒子前來拜訪,都是老狐狸了,這打太極的功夫要多大就有多大。
他要做的是什麼,就是打探樑澈鈺來西南三地的目的是什麼?難道說是特地針對自己而來?可根據瞭解的情況,樑澈鈺的親衛兵都沒來,身邊只有十來個的護衛等。
看起來沒什麼好懼怕的,褚將軍覺得樑澈鈺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以前一半時間都還在輪椅上度過,如今看着能走路了,卻不見得能好到哪裡去,若不是爲了確定是否領了皇命而來,他何須這般小心翼翼?
齊秋霜沒有出現,她只是被封的名義上的公主,在褚家這些人面前,不見得會被尊重,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出現呢。
而且只要不是特別需要保密的事,樑澈鈺都會告知自己,所以沒必要親自出面。
“轉眼間,你也這般大了,想當年,末將和八王爺還一同習過武進過學,沒想纔多少年,竟物是人非。”褚將軍看着非常的感慨,看着樑澈鈺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個故人一般,但是大家都明白,他這不過是在作表面功夫罷了。
樑澈鈺笑了笑,“褚伯伯也是忙碌,小時也曾聽我爹提起,說您武功極好,是個忠勇之輩,值得來往。”既然來虛的,他也不客氣,輕飄飄地打回去,而忠厚兩個字,似乎特別加重了語氣。
褚家不能說都是一介武夫,但真要比勾心鬥角什麼的,以及一些獨特的說話技巧,卻是不如京城中人的,畢竟那一片地兒,可是匯聚了許許多多的官員,這裡頭的派系以及勾心鬥角什麼的,簡直是殺人不見血。
所以,以褚將軍爲首的幾個人併爲聽出有什麼不對來,反而都露出個笑臉,以爲真的是誇他們呢,完全沒想樑澈鈺如何會記得無關緊要的人的評價這麼多年?
“哎,當年的事,誰都不願意見到,末將也曾派人調查,卻是沒尋着一絲一毫,真是慚愧啊!”褚將軍看似悲傷地說道,而後又換了個語氣,“不知王爺來格拉城,是否能多留幾日,好好地見過這西南的獨特風情?”
留下來時間越長越好,最好永遠將命給留下來,褚將軍心裡冷哼,對於樑澈鈺卻是看不上眼,要不是那邊說必須將樑澈鈺給囚禁起來,否則他早就一刀了結了,沒了命,再有權力又如何,也動不了。
“在西南也是要待些日子的,綠寧公主向來喜愛植物,越是稀奇的越是歡喜,聽聞西南這邊尤其與衆不同,拗不過她,也就跟着一道來了。”樑澈鈺搖搖頭,似乎在說一個不怎麼聽話的妹妹,語氣裡帶着毫不掩飾的寵溺。
褚家幾個少爺的眼底紛紛閃過不屑,綠寧公主,不過是個幸運飛上枝頭的丫頭罷了,什麼改良植物推廣新品種,一切怕是樑澈鈺的手筆,對於這麼個丫頭片子,還真是用心。
那老皇帝也是卡得緊,要不他女兒哪一樣不厲害,無論是用毒還是用刀,或是驅毒物,哪一樣不厲害,得個公主頭銜不是天經地義?哼,既然不給,他就自己來,誰又能反對得了他千金的步伐呢?
樑澈鈺沒什麼心思去研究眼前這些人的細微表情變化所代表的意思,他只是充分塑造了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形象,嗯,再加上個愚笨的詞,也許更適合了。
瞥了一眼褚行禮,人看的出來有些蒼白,不敢與自己的眼神直視,看來是學聰明點了,應當是這幾人中少數明白的,倒是個不錯的隊友,不敢將他做的事給褚將軍知曉。
“還真是巧呢,我有一姑娘,也是對那稀奇古怪的植物很有興致,我想兩個小姑娘年紀相當,應當能聊得來。”褚將軍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勾起,帶着一絲得意。
“將軍,這怕是不恰當,褚家小姐如此尊貴,怎可壞了名聲?”對稀奇古怪的植物有興趣,怕是沒說實話吧,很有天賦,製毒用毒很有一套,這次的腹痛事件,怕是少不了她的功勞。
“王爺無需煩憂,格拉城速來開放,卻是不會對這些風言風語的,跟着您,她也能多學點禮儀,哎真是讓人頭疼。”
樑澈鈺剛想說話,就敏銳地聽到一點聲音,是齊秋霜弄的,意思是讓他同意。心裡明白她想做什麼,但想到弄個厭惡的人在一旁,太不舒服了,他一定要夠足夠的補償。
“爹,如何,這昀王怎突然有興致來咱們格拉城了,難道是爲了?”褚行武略有些擔憂地說道,這可是明晃晃地造反啊,要是失敗了,那可是滅九族的。
“胡說八道什麼,沒得自己嚇自己,這個王爺看着都沒我們大,估計也是個紈絝。”褚行文有些不高興地喝道,有如此滅自家威風的嗎?
“是有點小聰明,但也不至於到哪去,別讓他抓到把柄就是,讓化蝶去好好打探下,不是說研製了不少新藥嗎?”褚將軍冷冷勾起脣角,看向一旁的三兒子,“行禮,你不是去過京城,對這昀王如何判斷?”
“不是個簡單的,還是謹慎些好。”褚行禮沒有將自己的事給說出來,在京城受挫後,此次見樑澈鈺想要報復回去,卻不想差點連小命都沒了,以後還是避着走好,膽小點,活久點。
等褚家的人一離開,齊秋霜就出來,“你在格拉城的消息是故意透出去的?”她看了那褚行禮,不像是會主動跟人說自己失敗的人。
“自然,爲甚要讓人來我們這?”樑澈鈺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也有些不解。“不知道,我直覺,也許這個褚家小姐,能讓一些疑點弄清。”齊秋霜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只聽那褚將軍幾句話,直覺就這樣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