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又見初柔

“你要見我?”

雲繁殿上,仙帝負手而立,一身華貴的金色長袍隨風飄動,李言兒看到他,頭就疼。

“我的來歷是三生鏡告訴你的嗎?”

“是我的記憶告訴我的。”

“爲什麼把我放進崑崙靈泉?”

“隨手撂的。”

仙帝嗤笑:“呵,可笑我一直自命不凡,卻原來不過是你隨手丟棄的玩物。”

“沒事我走了。”

仙帝話鋒一轉:“我可以送你去狼族,但你要答應我永生永世不得踏足仙、神兩界。”

“這個承諾我做不了。”

仙帝的威壓一下提高了不少,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開始顫抖,他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李言兒:“你是魔星轉世,我殺你千萬次都不爲過,給你一條路走是看在你於我有再造之恩,若你不識好歹我只能替天行道,讓你在這六界徹底消失。”

仙帝氣勢逼人,李言兒卻一點不怕,她道:“我覺醒了記憶,恢復了法力,現在已是上古神族的一員,本來神族就人丁稀少,你再殺了我怕是下一個六界不容的就是你。”

“好大的口氣,我殺你一個與魔族糾纏不清的水鬼,誰會說我錯?”

李言兒嘆了口氣:“別裝腔作勢了,你今天找我是來談條件的,不是嗎?從三生鏡裡出來的那一刻,你就清楚你已經動不了我了,更何況我對你有再造之恩,不管你再怎麼變,忘恩負義的事情我相信你是不會做的,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不了,無論你同不同意,今天我都會啓程去狼族。”

“呵,枉費離然對你一片癡心,你心心念唸的人卻不是他,真是可憐,可笑!”

“帝乙早已衝破封印且潛伏多時,我不過是一枚無足輕重的棋子,糾結於我並不能讓你得到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從現在起你要好好想想了。我可以答應你十年不離開狼族,方便你監視,十年在現在這個時期已經是很充裕的時間了,所以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下一次見面時希望你能變聰明一點。”李言兒說完便拖着虛弱的身子轉身離開了,仙帝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墨痕見到李言兒的時候,她很虛弱,面色蒼白,四肢無力,像只小綿羊一樣被尤星抱在懷裡,本來該是木子期來送的,但尤星就是不讓木子期碰李言兒,於是就變成了他送。

起初的幾個月,李言兒基本不說話。後來,離落來了,她的臉上才慢慢有了笑容。

聽尤星說李言兒與仙帝做了交易,十年不離開妖族,仙帝又藉口封了她的法力,加上之前被人襲擊受的傷復發,所以來的時候纔會那麼虛弱。

一年後,外界出現了許多傳言。

神族再添一員,疑爲上古仙獸轉世。

六界唯一上仙離然下落不明。

普陀山聖湖月牙湖被魔族盜走。

魔族再現,仙帝率衆仙黃泉加固封印。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每天都會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他這裡,不過無論是什麼樣的消息傳來,李言兒都沒有反應。

來狼族的第三年,李言兒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

“墨痕,你當初要娶我是因爲我是水鬼吧?”

“嗯。”

“有一個傳說,說當年製造天地大戰的魔君其實不是魔族,而是妖王和鬼族的後代,那些數不清的魔族戰士其實都只是魔君變化出來的。你娶我,是想要再造一個魔君嗎?”

墨痕皺眉:“你想太多了。”

“真的嗎?”

“你既然選擇了來狼族修養,爲什麼不能放下防備信我一回?”

“那你只需回答我一個問題便可。”

“什麼?”

“離落說妖禮因妖而異,不同的妖行不同的妖禮有不同的效果,你對我行的妖禮是什麼?”

墨痕沉默了好一會,最後說道:“等你離開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那次的對話最後無疾而終,李言兒來狼族的第五年狐族公主火鸞再次上門找茬,意料之外地與李言兒成了好朋友。

兩人經常結伴在妖族各處搗亂,每次都是離落跟在後面給她們收拾殘局。

李言兒還經常設局撮合墨痕和火鸞,雖然都沒什麼進展,但是李言兒和火鸞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來狼族的第八年,東海五皇子凌夙在與南海七公主的婚禮上逃脫,不知去向。

不過妖族倒是又多了一號混世魔王,他的加入讓李言兒和火鸞這對妖界雙煞又多了一大愛好,偷酒。

這三隻不光喜歡偷酒,更喜歡喝酒,還特別喜歡在別人的宮殿上喝。

據說有一次蛇王從人間虜了個俊美男子,剛準備行周公之禮就聽到自家屋頂上傳來陣陣笑聲,嚇得差點不舉。

從那以後妖族各王安寢之前都會仔細檢查自家屋頂,更有甚者竟然在屋頂上設了巡邏兵,可惜該來的還是會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三隻依舊隨心所欲,我行我素。

來妖族的第十年,小不點離落竟然成親了,娶的還是凌夙逃婚的對象,南海七公主。

難得的是向來瘋瘋癲癲的三隻從婚訊傳出的那一天一直到大婚當天都老老實實,安安分分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妖族搞得雞飛狗跳,讓離落十分感激,可在南海七公主那裡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用凌夙的話說,丟人啊!

火鸞也難得的惆悵起來,李言兒出現之前她追墨痕就追了幾百年,狐王年年帶着她上門求親,年年被拒絕,墨痕對她始終冷冰冰的,這幾年要不是看在李言兒的面子上,估計對她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李言兒倒是沒多大表情,只是在喜宴上不停的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自打凌夙來了妖族,她的酒量長了不少,普通的竹葉青她一個人能喝一罈,反正最後他們三隻都是讓人擡走的。

墨痕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李言兒抱回了狼族,夢花樓是他專門給李言兒建的,不過李言兒住進去的十年裡他從未踏足,這裡的裝飾,傢俱的擺放都是他精心挑選的。如今再次踏進這座小樓,心中竟有些難言的喜悅。

輕輕地將熟睡中的李言兒放到牀上,他沒有多做停留,屋外的風撫過茂密的草木,這一晚註定只有喝醉的人才能安眠。

逍遙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李言兒來狼族的第十五年,初柔來了。

十五年,對於李言兒來說這十五年是難得的平靜,可對其他人來說就不是這樣了。

仙帝率衆仙去黃泉加固封印並沒有取得什麼好的結果,魔族在六界已經開始顯露痕跡。

除此之外,仙界五嶽之一的九華還發生了一件大事。

九華山一直是仙界培養後輩弟子的勝地,無數仙家都是出自九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九華山的下面竟然鎮壓着魔族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這一百單八魔將一夜之間人間蒸發,在九華山上只留下了大小不一,深淺不同的坑。

一時間仙界人人自危,各種陰謀怪論開始在六界傳播。

仙帝在三十三天上大發雷霆,可除了跟在魔族的屁股後面尋找蛛絲馬跡,再無一點辦法。

初柔來訪的目的很明顯,她甚至沒有先見自己離家出走五年的弟弟,而是直奔李言兒這裡。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李言兒也不想躲躲閃閃落了下成。

“好久不見。”

與第一次見面相比,初柔瘦了不少,眼睛也沒有那時有神,唯一不變的可能就是身上的白衣和頭上的白玉簪了。

“妖族過得好嗎?”初柔嗓音有些乾澀沙啞,說出來的話不像是問候,更像是質問。

“挺好的。”

“挺好的?”

“是挺好的。”

“十五年沒見,你的臉皮倒是更厚了。”

李言兒能明顯的感覺到眼前的初柔已不再是當初的初柔了,她的氣質不似從前的仙氣飄飄,倒帶着幾分狠毒。

“我倒覺得你的變化更多。”

“你找過離然嗎?”

“我爲什麼要找?”

“啪!”

初柔積了許久的怨恨好像終於找到了爆發點,這一巴掌沒有用任何法術卻生生打得李言兒吐血。

“也對,你本就是忘恩負義之人。你爲離然付出過什麼?你有什麼資格站在他的身邊?你只會一味的索取,如今離然下落不明,你卻在妖族過得順風順水,怎麼?嫌我說話難聽嗎?外面早已滿城風雨了,你以爲你還能安穩到幾時?”

初柔像發了瘋一樣咆哮,李言兒第一次覺得她其實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

“說話啊!你不是很厲害,很能說嗎?你說話啊!”

“忘了離然吧,我知道你要成親了。”

李言兒的一句話讓初柔失聲痛哭,她怨恨的眼神好像要將李言兒千刀萬剮。

凌夙跟着初柔回到了東海,因爲凌夙的悔婚,南海與東海交惡,如今南海七公主已經是虎族的王妃,東海龍王爲了在時局動盪之時積聚力量,將蛇王招爲上門女婿,東海唯一待嫁的公主只剩下初柔。

蛇性淫,蛇王更是男女通吃,尤其喜歡在交合之後吞吃新鮮水嫩的年輕人族,初柔以後的日子註定艱難。

凌夙雖不喜初柔,但卻萬萬沒想到龍王竟下如此狠手。初柔是六界有名的美女,可六界皆知她心繫上仙離然,初柔近來屢次頂撞龍王,龍王心生不滿,最後讓蛇王撿了個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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