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讓我們上吧！再不上人就要死光！”
賴天賜雙眼通紅的看着城牆上那些被尖刺射死的士兵，狠不得這就衝上去跟他們拼了！好在那些妖獸在經過兩輪發射後背上的尖刺也剩不了多少了。不然再來一輪的話，城牆上保證會一下子就會被清空。
“再等一等，有些情況我還沒有想通。我們只有五百人，雖然有這些大殺器在手，但是畢竟人數太少，在這整條防線上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
楊澤不斷地安撫大家的情緒，在這幾次攻擊中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那就是爲什麼這些不同種族的妖獸在這雜亂無章的大軍之中能夠統一的接受指揮。
爲什麼那些相同種類的妖獸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集結，並且同一時間進攻呢？
無論是人類還是妖獸，只要是軍隊就少不了一個金字塔的管理指揮框架。這些妖獸是接受了某種命令才能統一起來這是無疑的。但是那可是跨越種族的，難道妖獸之間也跟人類一樣都着共同的語言。
就算是人類，地域的不同口音還差上跟多呢，更何況是不同種族。就好比一個人能聽懂小貓小狗的語言那樣跨越度。這也是楊澤一直想不明白的。
要反敗爲勝其實很簡單，那些妖獸大多是未開靈智的。只要把它們的上級幹掉，失去指揮的低階妖獸肯定也會作鳥獸散。
楊澤把自己的想法和疑惑告訴了身邊的雲夢塵，希望以她另外一個角度的眼光來看待補充並解決這個問題。
“這些妖獸很明顯是因爲等級低就會聽從等級高的妖獸指揮。但是一種妖獸之中同時存在着許許多多同樣等級的妖獸。關鍵就在於怎麼才能從這些妖獸之中找出真正的指揮者。”
雲夢塵的觀點楊澤當然能夠明白，那要是能夠找得出來，哪裡還需要向她取經。
“人的眼睛分辨不出來，妖獸說不定可以。”
話音剛落，衆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都盯着一旁的陳侃。
“胖子！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想不到你竟然這麼聰明，關鍵時刻還是你管用。”
咻的一聲，楊澤拉着雲夢塵就往端木平所在的地方跑去。從開始一直就緊握的兩隻手似乎已經忘記了可以分開。
“端木教習！快！把御獸閣的人都給我叫來！快！”
看着楊澤一來就沒頭沒腦的大喊大叫，此時御獸閣的人都在天上拼命呢！上那去找御獸閣的人。
楊澤也不再廢話，他把自己的分析和應對的方法通通都告訴了端木平。這不聽還好，一聽就差點罵娘。
“就你聰明是不是，難道我還想不出這其中的關鍵。你以爲御獸閣的那些人都是神啊，要是你這個辦法好用我還把御獸閣的那些人派出去？你覺得養只小狗就能跟狗說話啦？”
興沖沖的來，垂頭喪氣的離開。
“你早知道啦？”
雲夢塵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不早說？還看我的笑話！”
這個時候雲夢塵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一直都是被楊澤給緊握着的。她趕緊把摔開，再次擡頭看着城牆上的戰況。
在經過了一大批傷亡以後，人類大軍也出動了守城大殺器。一架架早就安裝在城頭的弩炮開始了它們第一次怒吼。
高速飛行的箭櫓就像冰糖葫蘆一樣把妖獸們都給串成一串串。一隻妖狼剛從獸羣中躍出想要就此攀上城牆，可是剛剛跳上半空就被急射而來的巨大箭桿穿了一個透心涼。不但如此，餘勢不減的箭矢帶着妖狼的屍體不斷地倒飛出去，最後深深的扎進了妖獸大軍後頭的一隻斑斕大虎的身上。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雖然妖獸的攻勢被弩炮巨大的威力給遲緩了下來，也造成了它們好些的傷亡。
可是還未等弩炮再發射輪，突然妖獸大軍裡面就拋出了幾十塊半米見寬的石頭。被拋上天空的石頭開始呈拋物線快速的往下砸落。雖然只有少數的幾塊能夠捱到城牆上，但是不知道是湊巧還是運氣差，城牆上的一架弩炮非常不幸的被石頭砸了個稀巴爛。
“我操！這些禽獸要逆天啦！竟然還有投石機這樣牛逼的裝備，那還怎麼打啊！”
再次蹲在牆根的楊澤通過南瓜眼看到這一幕讓他對這場戰爭更加的悲觀了。凡人軍隊有的，那些妖獸幾乎都具備，而妖獸有的凡人軍隊就只能被動挨打。況且人數上還只是人家的一半都不到，怎麼想都覺得這戰是沒法打贏的。
就在妖獸四五輪並不算精準的拋石後，城牆底下的妖獸大軍竟然奇蹟般的撤退了。這個結果雖然讓許多人都是疑惑不解，但是畢竟擊退了妖獸的首輪進攻，這也讓那些激戰了幾個時辰的士兵們有了歇口氣的機會。
“妖獸怎麼退了？明明還是它們佔了上風，怎麼說退就退了呢？”
楊澤算了一下時間，剛剛好三個時辰。是這些妖獸的持續力就這樣子了，還是說還有其他貓膩，楊澤對此倒是持着非常謹慎的態度。
“撤退了還不好啊？難道還盼着那些妖獸繼續攻城嗎？”
看着楊澤皺着眉頭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邊上的許丹妮非常的不忿。既然攻不下自然就要退走的了，她不明白楊澤爲什麼總是要想得那麼複雜。
來時井然有序，退時雜亂無章。這妖獸大軍並不是在潰敗，爲什麼撤退時就這麼不堪呢。甚至，楊澤還看到妖獸撤退時跑在最後的花豹子對着身邊一頭野鹿就張口咬了下去！
“咦，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妖獸之間會出現互相殘殺呢？”
楊澤可是記得，剛剛進攻的時候就這兩隻妖獸配合得最爲默契。那隻像野鹿的妖獸幾息之前還給那隻花豹子當墊腳石幫助豹子攀登城牆呢，怎麼這會兒卻又自己打起來了。
由於這是妖獸的個別現象，楊澤也就沒有再往心裡去。看着妖獸大多都退走了楊澤這才趕緊帶上衆人到城牆上去幫忙處理傷員。
白天的這好似妖獸試探性的一戰總共給凡人軍隊造成了三萬人的傷亡。其中一萬人是死在那些飛射而來的尖刺之下，另外還有一萬多個受傷的。
三個時辰而已，一萬多條人命就這樣子沒了。楊澤在聽到這個傷亡數字後也不禁倒吸了幾口冷氣。
聽到數字時的驚訝永遠都沒有親眼見到士兵時那麼震驚。整條邊境城牆上都被血水染紅了，鞋子踩在上面都是黏糊糊吧唧吧唧的響。
角落裡被擡走的屍體後留下的那半截腸子讓許丹陽當場就吐了。球賽那時僅存的那些歡樂早就已經被這壓抑低沉的情緒給趕得無影無蹤。
“哥！爲什麼不讓我們上？我們上了也許他們就不會死這麼多！
現那些在空中戰鬥過的煉氣期弟子，現在看到我們幾個都是滿臉鄙夷的模樣。好歹我們幾個都是築基期的修仙者，這一整天下來就光貓在城牆根下了！
就算別人不說，我們幾個都快要被自己燥死了。”
賴天賜他們現在見到一同從學院來的那些人，連頭都擡不起來。就連慕容曉曉那個女人，也殺了十幾妖獸。
“都別嚷嚷了，你們不也把那幾只大蝸牛給幹掉了嗎？
都跟你們說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就算讓你們一人殺上幾十上百隻妖獸，但對這大局有影響嗎？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夕陽西下，天邊斑駁的晚霞映照在這被鮮血洗了一遍的城牆上，讓這駐守的將士們情緒氣氛再添上了好些悲涼。遠處偶爾的幾聲獸吼時刻的提醒着人們不知什麼時候噩夢又會再次降臨。
此時稀稀落落的好幾百只妖獸趁着夜色偷偷的來到了城牆外邊，一次又一次把城牆下死去的妖獸屍體拖了回去。
休戰期間並不攻擊敵方那些來收斂屍體的軍隊這條慣例在這些凡人軍隊中妖獸大軍同樣也有着這種待遇。所以看着城牆底下那些把屍體拖回去的妖獸，城牆上的士兵並沒有攻擊。
大營裡，楊澤自打回來後就一直在想着妖獸突然撤退的問題。他就是想不通爲什麼明明佔着上風的妖獸是因爲什麼原因撤退的。而且直到現在也沒有再發動攻擊。
“還在想呢？其實我覺得有時候用不着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興許是那些妖獸累了也說不定。”
有時候楊澤不得不佩服陳大胖子，往往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能點問題的要害。
“妖獸累了”這四個字或許在別人看來只是一就無傷大雅的廢話或是玩笑話，可是此時卻給楊澤確定了一個思路方向。
也許真的是妖獸累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體力上的勞累。難道……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假設那些妖獸是受某一隻妖獸指揮的，那麼那隻妖獸會不會更修仙者一樣會有神識耗盡的一說呢？如果妖獸指揮那些低階妖獸需要神識，那麼神識就總有用完的時候。那麼撤退也就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