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從牀上爬了起來，程韻渾渾噩噩的就來到了電腦桌前，她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揉着惺忪的睡眼，身上穿着的睡衣也有些凌亂。
“啊——”
長出了一口氣，將打哈欠時眼角帶起的水霧擦拭乾淨，程韻順手就把桌子上的鏡子拉了過來。
“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自戀的小聲說着，她擡起兩隻手，在臉頰上輕輕一扯，就感覺自己清醒多了。
鼠標箭頭在桌面上快速滑動，程韻點開了自己常玩的一款網遊。
“好氣啊，怎麼突然就要進行維護了。”看着客戶端顯示的服務器正在維護幾個字，程韻頓時鬱悶的拍了下桌子。
“唉，算了，先去看看凝雪她們那首歌的反響吧。”
單純的看數據已經不能讓她感興趣了，於是程韻默默的潛伏到E站的貼吧裡去。
E站吧是一個關注量有三百多萬的貼吧，撕逼水貼雖然早已成了主流，但E站上面一旦有什麼話題之作，也會立刻成爲討論的焦點。
“E站最近爆火的雙胞胎蘿莉，你們怎麼看？”配圖《越長大越孤單》的視頻封面，回覆數112。
“推薦《越長大越孤單》，二樓附上鍊接。”回覆數77。
“實力還是營銷包裝？單純的依靠外貌就能制霸E站音樂區？接下來請聽我仔細分析。”
瞟上一眼，程韻很快發現水銀髮的那個引戰帖，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已經被建了500多層，並且還在不斷上升中。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帖子裡的配圖，程韻的臉色驀地一變，這熟悉的套路，不就是開黑的前奏嗎。
她強忍着怒氣打開了帖子，前三樓都是樓主“灰色元素”的所謂分析內容，一口整頁通讀下來，程韻只覺得腰不疼了，背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就連精神也變得亢奮起來。
“胡說八道，可惡，到底是哪個傢伙敢這麼亂黑我們家凝雪和凝月的。”在蘿莉控眼中，優質蘿莉可是掌中寶，豈能容忍其他人的污衊，更何況程韻和凝雪、凝月之間的關係還那麼好。
“這事絕對不能忍啊！”
憤憤不平的程韻繼續往後翻頁，只是看着看着，她的臉色就變得古怪起來。
“這個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啊！”程韻訕訕的笑了幾句。
“樓主SB，鑑定完畢！”
“什麼營銷不營銷，包裝不包裝，是萌蘿莉就夠了，要你丫在這裡狂吠？”
“唱功？流蘇的唱功是有瑕疵，但這首歌本身的演唱難度就不高，我們爲什麼會喜歡這首歌，就是因爲流蘇很完美的表達出了其中的感情。就算是炒作那又怎麼樣，礙你事了？SB樓主。”
“這個ID有點熟悉啊，雖然冒泡的比較少，但我記得是音樂區up主水銀的號吧。”
“真的假的？”
“我似乎發現了點什麼，原來分區排名第二的就是水銀的新歌啊，難怪了。”
“嘔，一個只會賣肉的妖豔賤貨也跑來說什麼玷污，我看你纔是玷污了E站和音樂圈吧，我爲E站有你這種up主感到羞愧。”
“額，一個化了那麼濃的妝依然毫無擼點的SB，也敢對我們家流蘇狺狺狂吠，真是笑掉我的大牙，我們家流蘇表示，像你這種貨色，她們能打十個。”
“這年頭翻唱都唱不好的逗比都可以來嘲諷原創歌手了？”
……
本來前幾十樓都統一矛頭，將凝雪和凝月貶低的一文不值，恨不得按在地裡直接活埋了，然後再拉出來鞭屍。
不過後面的畫風突然一轉，尤其是在水銀的身份暴露之後，閒逛貼吧的網友們統一調轉槍頭，將水銀罵的狗血淋頭。這股風頭甚至已經刮到了微博上，在水銀還有水銀之前@的幾個戰友的微博下建起了高高的大樓。
“就算是這樣，依然不能饒了你。”
程韻“陰冷”的笑了笑，然後迅速的在回覆框裡打上幾個大字，按下發表。
帖子新增了一樓，上面是明晃晃的戰鬥用語——
“樓主SB+10086。”
……
關掉嘈雜的手機鬧鐘，水銀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對着手機屏幕照了照。
“有點黑眼圈啊，不過也算值得了。”
呵呵笑了幾句，想起自己昨天忙到凌晨的成果，水銀就不由得一陣得意。
貼吧的喧囂還在其次，在微博上也有好一些E站up主怒斥流蘇，一大羣吃瓜羣衆也跟着吆喝。
似乎一切都再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先去貼吧看看情況吧。”
熟練的打開貼吧app，一進入首頁就發現自己的帖子被頂到了最上面，回覆數接近1000，而且已經被吧主加精。
“這麼厲害？”
水銀的眼睛一亮，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羣被她煽動的傢伙是怎麼罵人的了。
從第一頁開始往後翻，那些被她煽動的吃瓜羣衆一個個義正言辭的怒噴流蘇，像什麼“乾爹”啊，“富二代”啊，這樣的字眼層出不窮。
還有人無聊的瞎編亂造了一些所謂的“光榮”事蹟，簡直不要太邪惡。
期間倒是看到有一個ID叫做“詩藝”的傢伙跑出來維護流蘇。
“你們這羣人怎麼能這麼過分，我見過流蘇，她們很可愛的好不好，沒有證據就這麼亂罵人，也太噁心了吧。”
不過這層樓很快就被攻陷，下面的回覆滿滿的都是“你就是流蘇吧”、“正主出來了”、“擠擠，看大戲”這樣的。
“哈哈，這個時候跑出來辯解毫無意義。”
水銀笑的前俯後仰，半天后才坐正繼續看評論。
只是翻看了好幾頁之後，看到評論的風向突然一變，她的臉色也和程韻一樣變得古怪起來。
“難道是請了水軍？”
水銀疑惑的說道，只是又覺得奇怪，這些回覆的人裡，有不少ID是在E站吧經常出沒的大水逼，貼吧等級15級以上。
難道流蘇還能把這些人都拉過來？
當水銀看到那條將她的身份翻出來的回覆時，她的瞳孔猛然一縮，握住手機的右手力氣漸漸加重，那層樓下不知不覺的就已經聚集了100多條回覆。
“原來是水銀啊，虧我還關注了她，從此粉轉黑。”
“賣肉不長久，蘿莉是王道。”
“人心險惡啊，不就是因爲我蘇以新人的身份超過了她嗎，居然就來帶節奏黑人。”
“服了，服了。”
“我蘇別怕，到哥哥這裡來，我幫你罵這個SB。”
就在這時候，手機的通知欄突然彈出來一條QQ消息，水銀忍着怒氣點了進去。
只是看完之後，水銀直接氣的炸毛了：“賤人——”
她右手猛地一砸，那臺纔買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手機畫出一道完美拋物線，狠狠的撞在牆壁上，摔得噼裡啪啦。
破碎的屏幕上正顯示她剛讀過的消息。
“水銀，我們的微博被攻陷了，我的粉絲羣裡現在也吵起來了，哎，我已經把評論關了，這次真的完了，你自己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