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曾後悔。”張角叩拜。
“好,好。”
南華欣慰撫須,扶起張角。
他欣慰,自己的徒弟沒有怪他。
畢竟此事千錯萬錯,皆因他傳書而起。
“倒是苦了張角..”
溪水中張角起義後的一幕幕劃過,南華心中嘆息。
起義,事敗。
天人五衰..
“我們師徒倒是都受了天道因果的懲戒..”
南華開口,扶起着因自己言語而疑惑的張角時,隨即對他開口解釋道:“我與你的天道因果皆是道祖所解,而你的性命乃是崔判官所救..”
張角本性不壞。
皆此事乃陳朋所謀劃,且陳朋也曾答應南華解張角天道因果。
所以當溪水當中,黃巾事敗,張角天人五衰時。
“因果諸事已成。”
陳朋看到後,一指點過間,虛空當中的張角魂魄被拘往祖地。
但畢竟之前張角受其天罰過。
身影有些虛幻,正在漸漸飄散。
南華在溪邊看着到後着急,但也不敢向道祖開口求情。
“這可如何是好..”
張角身影漸漸消散,南華急切,心慌間。
“本座即賜與崔鳴生死文書,那生死輪迴便屬於地界之事。”陳朋揮手間,溪水中浮現幽冥之景後,便閉目不言,盤膝與巨石之上。
似不管。似不問。
“弟子多謝道祖!”
可南華聽到道祖之言後,卻心中激動。
“張角有救了..”
雖然道祖不再言語,但南華哪不明白這是道祖的默許。
欣喜,感激。
南華一步踏入溪水之後,便來到幽冥,尋到了正在處理事務的崔鳴..
..
“可我爲何無血肉實體..”張角望向自己的虛幻身體。
“只因你在天人五衰時,便已死去,只留魂魄在虛空當中受天地責罰..”崔鳴搖頭,踏入溪中後,回往地界。
“我早已死去?”張角疑惑。
“生死文書上除名,陽壽用盡時,死後不入地界,但也不得輪迴。”南華開口,望向張角解釋道:“祖地之中,靈氣充足,你已陰壽可得長生..”
地界掌管生死,控輪迴。
生死薄上除名後,便不歸地界所管,陽壽壽命幾何,全靠自己修煉造化。
但假如未修得正果,意外身死後,因生死搏上未記其名,地界將不拘,留其陰魂在陽世遊蕩。
且只要新生陰魂不怕大日之光,哪怕你白日遊蕩世間,修成仙,修成妖,不得罪大能之類,也沒人管你如何。
“那我如今便算是鬼修..”張角望着自己的身體。
好奇,疑惑,但卻無恐懼。
畢竟他已經死過一次,且能從天道因果下脫身,已經深感有幸。
“且還與師傅團聚一起..”
張角心中感嘆間,隨即想起什麼後,又望向自己的師傅好奇道:“師傅,弟子爲何不懼陽光?”
天空當中,昏濛濛的大日映下,他卻沒有感到新生陰魂的任何不適。
“因你如今不是新生陰魂,且你修爲道祖已爲你存留與身。”
南華開口解釋間,面帶笑意道:“還不同爲師一起,去向道祖謝恩。”
說着,南華不敢怠慢,趕忙領着有些好奇的張角,來到巨石旁後,向着陳朋跪拜道:“弟子南華,謝過道祖。”
“弟子張角,謝道祖解去天道因果之恩。”張角慌忙跪拜間,感激涕零道:“還讓弟子於師傅團聚。”
身受其因果,受責與天罰。
身死未魂滅,道消神未散。
“張角諸事已了,已得無慾無求,此時才方爲大解脫。”
巨石之上,陳朋念頭轉動間,起身後望向有些拘謹的張角道:“可造之才,天生靈根。”
天生靈根,爲天賜聖人外的最高天資。
這也是張角離開崑崙後,爲何在世外之中,修爲也進展如此之快。
只因,他天生雷法靈根。
但資質也會隨機緣,悟性而改變,但擁有者甚少。
而陳朋也不喜用大道神通搜尋。
所以,如今陳朋所知的天生靈根者,也只有許諸張角二人。
“如此便是善。”
思考,陳朋點頭間,揮手後二人起身。
“弟子謝過道祖!”二人趕忙躬身。
“無須多禮。”
陳朋話落,一步踏出後,便出現到了溪邊。
“黃巾之人,倒也完成了本座的其餘謀劃..”
念頭轉動,溪水中映出張角離去後的景象。
天空飄起雪花。
地面被白色所遮蓋。
不復之前秋末之景。
“原來我死之後,已經過了整整三日..”張角來到溪邊時,望着溪水中的景象喃喃..
..
三日中。
張角身死,屍體腐與牀榻後,被值守侍衛發現時。
“天師仙逝了!”
如心中天踏,他悲哭,築基期的修爲,連手中的燈籠都不曾握住..
咚—
隨着他手中燈籠落於地面,彷彿一個時代的落幕..
“兄長!”張寶張樑二人聞訊趕來。
“天師死了!”黃巾衆人彷彿一瞬間失去了魂。
“仙人去了之後,我們可怎麼辦..”百姓祈禱跪拜,希望能喚回仙人性命。
一日間。
如驚雷,張角身死的音訊傳遍整個冀州。
悲哭,哀聲。
百姓與黃巾衆人的哭喊,響徹一州之地..
..
“殺!”
府邸中站滿黃巾之衆。
府外傳來喊殺之聲。
“張角已死!”高吼,夜色被火光映滿。
“黃巾賊人受死!”戰刀,勁弓,將士涌入。
“你等二人交出神書後,可免一死!”一將軍打扮的中年大漢開口。
“兄長..”張樑拿着寶劍,守與牀榻之前。
“就算我張寶身死,也不會交與你等神書..”張寶雖有些疲憊,但卻無懼色。
“你們二人如今已是疲憊之軀,加上今日的這一場做法,怕是連普通的法術都施展不出。”將軍再勸。
祈雨,施露。
冀州的大雪。
張寶與張樑在午時做法之後,再因逝去兄長的悲痛,早已神魂疲憊不堪。
而將領也是覺察此事之後,立馬率人攻城。
“如何..”
回想間,將領想開口再勸。
“不必多言。”張寶搖頭:“死後正好與兄長團聚。”
張樑緊握寶劍不言。
“冥頑不顧。”
將軍不願再說,走出房屋。
“放箭..”
“放!”
雨。
箭雨..
..
“我等死了嗎?”
眼前的兄長身體虛幻,如幽魂。
天空昏暗,猶如竹簡所記幽冥。
“不管何處,倒也真的與兄長團聚。”
大笑,張寶與張樑二人在溪邊起身後,望着眼前的兄長,卻突然有些失落道:“兄長,我等二人辜負您的所託,黃巾怕是..”
失落,羞愧。
兄長逝去三日後,黃巾就被大漢朝廷清繳。
“我等無臉面見其兄長..”
二人嘆息,跪拜間。
“你等其實未死。”張角微笑,隨即再其疑惑的目光中,向着溪邊一人跪拜道:“多謝道祖,救其弟子二位兄弟的性命..”
溪水波動。
“放箭!”
箭雨落。
府邸中。
“人呢?”將領大吼,眼前只有死去的黃巾之衆,卻不見張寶與張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