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有話你可以直說了。”
進到小院，李陵連茶都沒喝一口，就直接開門見山道。
姜玉兒從白玉君身上收回目光，掩口一笑：“李公子，自從上次一別，婉兒妹妹可對你想念的緊呢……”
李陵對此言嗤之以鼻。
當時自己噴了她一臉吐沫星子，怕是恨死自己了纔對吧？
“姜姑娘顧左右而言他，既然毫無誠意，那咱們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白兄，咱們走吧。”
李陵站起身對白玉君說道，接着又補充道。
“另外，紫鳶姑娘和綠蘿姑娘已經成了本官客卿王策的妻妾，而且綠蘿姑娘已有身孕，兩人跟紅袖坊再無關聯，姜姑娘可不要再做出讓雙方都爲難的事了，其他的就不用本官明說了吧，做人留一線，萬事好相見！”
姜玉兒愣神的功夫，兩人就走到了門口，沒有任何停住腳步的意思。
奸細都送到自己府裡來了，明擺着就是居心叵測，李陵也懶得跟她相互試探，索性直接捅破這層窗戶紙。
若是這紅袖坊老老實實的接客做生意還好，倘若不老實，老是隔三差五的就給自己整活兒……
等處理掉澄明寺將收穫都消化了，此外再徹底掌控縣衙之後，騰出手來第一個收拾的就是這紅袖坊！
“陰陽道，我紅袖坊是陰陽道的一個分支。”在李陵拉開門栓正要開門出去的時候，姜玉兒忽然開口道。
“可是那四邪之一的陰陽道？”
李陵豁然轉身。
姜玉兒盈盈一笑道：“當然，天下還有另一個陰陽道麼？”
無論在哪裡，黑與白，正與邪，陽光與陰影，這些都是共同存在的，雖然說有時候其中的界限並不是那麼明顯。
在這方世界，九大聖地代表的是正道，四邪就是邪道的代表，而陰陽道，則是四邪當中最爲特殊的存在。
雖說陰陽道是一個宗門，但它實際上卻比較鬆散，而且矛盾重重，總的來說，其內部大體上分爲兩個派系——
又又修派與採補派。
前者尋找心儀的男子或女子，與之結爲道侶後，便可以又又修之法提高彼此的修行速度，並有提純法力之效。
不過，一旦又又修開始，雙方氣機交融，天長日久之下就會不分彼此，如果其中一方意外身亡，另一方若毫無準備，輕則境界跌落，重則再無寸進。
雖然有些極端，但也不失爲正道。
後者則不同，直接走上了衆籌博愛之路，大行採補之道，天下有八成甚至更多的男女銀賊都是出身於此。
又又修一脈瞧不起採補一脈人儘可妻/夫，而採補一脈則認爲又又修一脈假清高，當女表子還立牌坊。
雙方矛盾由來已久，不可調和。
陰陽道的弟子可謂良莠不齊，魚目混珠，純潔與銀亂並行。
不過，無論是王公貴族，亦或是廣大的修行者，對陰陽道門下的雙修派弟子都是趨之若鶩。
陰陽道藉此廣行送女（男）之術，上至大離皇帝的後宮，下到九品小官的後院，除了禪隱寺，幾乎無孔不入。
久而久之，陰陽道就發展成了臭名昭著的情報販子。
至於李陵爲何這般瞭解，誰讓他有一個出身陰陽道的便宜師孃呢……
“如此說來，姜姑娘是出身陰陽道採補一脈了？”李陵放下門栓道。
陰陽道開青樓，既能賺錢又能舒舒服服的提升修爲，倒也是絕配。
“大人可冤枉奴家了，奴家又豈是那等不知檢點的女子？只是礙於上面的命令，這纔不得不委身於此罷了……”
說着，姜玉兒眼波流轉，盈盈的目光就落在了白玉君身上。
“奴家清清白白，依然留着純潔之身，至今都未曾找到心儀的有緣人，倘若白公子不嫌棄奴家的蒲柳之姿，奴家願意自薦枕蓆，永結同好……”
看着一臉嬌羞的姜玉兒，白玉君頓時就驚呆了，同時還有些茫然。
這種事她從未經歷過啊！
想了想，求助似的目光看向李陵。
“咳咳咳！”
李陵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趕緊挪動腳步擋在兩人中間，心中頗爲氣憤。
已經到了本官碗裡的祝英臺，又豈能便宜你這馬文才！
“姜姑娘，你帶本官和白兄來此，想說的不會就是這個吧？”
姜玉兒看了看一臉護食模樣的李陵，又瞧了瞧女扮男裝的白玉君。
先是皺眉不解，接着就想起了門中某位見多識廣的前輩提及的東西，頓時恍然大悟，一臉震驚的指着兩人。
“你們兩個……竟然……竟然……”
李陵差點把鼻子氣歪了。
娘希匹，你特麼的想哪去了！
螃蟹死哪去了？
還不滾出來給本官夾死她！
“姜姑娘！”
李陵上前兩步，盯着姜玉兒一字一頓道：“現在咱們談正事呢！”
“對對對，咱們談正事。”
震驚過後，姜玉兒臉頰泛紅，隱隱的還有着一抹期待與興奮。
這陰陽道很妖啊！
接着，姜玉兒發現，自己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妥，立即恢復之前那副精明的模樣，笑吟吟的道。
“李大人，奴家請你和白公子到這裡來，剛纔又表明身份，就是想告訴二位，往貴府送了兩位姑娘只是陰陽道的慣例，並非是有意針對，既然大人不好女色，那此事便就此作罷吧。”
“同時爲了表達歉意，奴家免費贈大人一條消息，小心縣丞錢大人，他已經手書一封，讓人送往郡中，現任的郡丞，也就是本縣上任的縣尊田大人，他與錢大人關係不淺呢，兩個人經常一起去澄明寺廝混……”
聞言，李陵眼睛一眯：“玉兒姑娘可知道那澄明寺的底細？”
“哎呀，險些說漏了嘴呢！”
姜玉兒假意驚呼了一聲，隨即掩口輕笑，頗爲幽怨的看着李陵道：“李大人好生功利，剛纔還一口一個姜姑娘，現在用到人家了就變成了玉兒姑娘……”
“說人話！”李陵皺眉道。
“澄明寺的底細奴家當然知道，不過這價錢麼……”
姜玉兒吃吃一笑，然後俏生生的伸出五根手指。
“八百枚灰錢，八十枚白錢，亦或是八枚黃錢，都可以，概不講價！”
聽到這價錢，李陵嘴角一抽。
別說是八百枚灰錢，就是距離八十枚他都差了不少。
“告辭了，不送！”
李陵直接拉着白玉君離開了紅袖坊。
路上，白玉君問：“你很缺錢？”
李陵挑了挑眉：“你很有錢？”
白玉君搖頭：“也不是很多，摺合成灰錢的話，大概有幾百萬的樣子。”
李陵瞪大眼睛：“多……多少？”
白玉君有些疑惑：“幾百萬啊，本王突破到神通境的時候，就用掉了十幾萬，剩下這些還夠本王突破到化形境，擠出幾萬應該不成問題的。”
原來，真正的金大腿就在自己身邊啊，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白姑娘，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刎頸之交了！”
李陵一臉真誠，然後大手一揮。
“走，回紅袖坊，我要充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