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論

第二日一早,袁晚遊幾人收到消息,便來了宣德宮中。

幾人知道宋彌爾但凡不受衆人晨省,便有睡懶覺的習慣。幾人來得早了,卻也吩咐清和等人不得打擾,自顧自地在花廳坐了,等着宋彌爾起身。

許是心裡頭有事,宋彌爾也未睡得多久,外頭有了動靜便已經醒了,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又假寐了一陣,這才起得身來。主子臉色不好,服侍的人也不敢大喘氣。以往初空還在,還能賣個乖說些俏皮的話討宋彌爾開心,如今初空不在了,朱律又去了外院不曾回來,浴蘭正在小廚房裡爲宋彌爾忙着,服侍宋彌爾的清和、乏雪與醉竹都小心地屏着呼吸,清和倒還想與宋彌爾說兩句,可是瞧着宋彌爾的臉色,又有些猶豫,倒不害怕主子訓斥,只是,自己如今在主子心中本就沒得浴蘭與曾經的初空,甚至連朱律也比不上,自己要好好在主子面前掙表現,這些時日都規矩得很,哪裡還敢多話?

因此,等到宋彌爾穿戴完畢,正要用早膳了,清和才支使着醉竹稟了宋彌爾,袁晚遊等人已經在東暖閣等了許久了。

宋彌爾心頭一轉,便也明白了眼下這幾人的心思,她心中哭笑不得,連多餘的訓誡都不想有了,吩咐了允從並着幾個少侍,將早膳擡去東暖閣,與袁晚遊幾人一道食用。

按着規矩,皇后娘娘的早膳本有十六道菜,其中八道硬菜八道小菜甜食,平日裡宋彌爾吃不完,也都是盡數賞給下頭的人用了,因此,今日多兩三人吃也恰恰是夠的。

“去小廚房吩咐浴蘭,再每人多做一碗桃膠燕窩珍珠白玉丸來,口感糯一點,舒涯喜歡。”

臨近東暖閣,宋彌爾又側頭吩咐了允從,叫每人再上一小碗主食。珍珠白玉丸也就是小湯圓子,特別加入了葛根粉與魔芋粉,叫口感更加彈滑勁道,再用上好的桃膠與金絲燕窩,加稍許銀耳混合,並放入皁角米,才成這一碗珍珠白玉。

已是近深秋,東暖閣裡早早便燃起了地龍,袁晚遊、秦舒涯與舒重歡在裡頭坐着,舒重歡年紀稍小,坐在溫暖的室內,又十分放鬆,頭便如小雞啄米一般,一點一點地往下墜,等到快要撐不住了,又才突然驚醒,迷迷濛濛看看四周的環境,而後又開始“點頭”。秦舒涯捧着一本書正在看着,卻是宋彌爾隨意放在暖閣榻上的《山野筆趣》,卻是前朝一名大家所寫,講的是九州山川美景,以及盪滌其中的恣意。袁晚遊甚是無聊,於是便辣手摧花,養在窗前好好一盆松林盆景,上頭的松針叫她拔掉了整整一片,叫守在東暖閣瞧着這一切的德修好不心疼,早知道,就換一盆便宜點的君子蘭放上去了。

宋彌爾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見着德修那一副欲言又止又扭曲不已的面龐,宋彌爾嘴角終於露出了一個笑意,只是這笑意還沒有綻開,又迅速地斂了回去。

“大清早的,早膳也沒吃在這裡等着,爲了昨晚的事而來?”

都是交好的,也沒有那麼多虛禮客套,宋彌爾隨意在袁晚遊旁邊一坐便開口說道。“我還吩咐浴蘭做了小湯圓子,怕你們早上吃不得我這般鹹辣,中午不若就在這邊將午膳也用了?”

“好啊好啊好啊!”方纔還在一點一啄打瞌睡的舒重歡,聽到吃的,就跟聽到地上有金子似的,瞬時便醒了,一個勁兒地點頭,看着允從帶着宮人們魚貫而入,將膳食擺好,她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去夾那紅彤彤的辣子面。

袁晚遊也在桌邊坐了,卻並不動筷,而是有些嚴肅地望着宋彌爾,“彌兒,昨晚的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宋彌爾心下一嘆,將昨日的來龍去脈細細與三人說了。

舒重歡也放在手中的筷子,擰眉聽着。

袁晚遊一拳捶在方桌下,“那文清婉當真這樣說?!”

宋彌爾點點頭。

“可惡!我就說她不是什麼好人!一慣看不來那些裝柔弱的,看吧!果不其然,那些什麼文弱都是裝的,內裡不知道黑成什麼樣!仗着自己有身孕便胡作非爲!太不將別人當一回事了!”

“她這種性情,還懷着孩子就這般,若是生下了孩子,這後宮不得由她掀翻了來?!有個柳疏星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現下還有個裝着柔弱的文清婉?太荒唐了!”

袁晚遊恨得牙癢癢。

秦舒涯關心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那不宜胎兒的食物,真是江月息帶的?江月息怎麼這樣蠢?明明在這上面已經栽了個跟頭,偏偏還要犯蠢,還是同一個人。我怎麼覺得,這事兒這麼玄乎呢?該不會是文清婉故意耍的手段吧?可是方纔彌兒你說什麼來着,江月息也承認自己帶了含有山楂的食物?可是就算是帶了,那麼點含量,怎麼會將一個已經穩胎的人吃出毛病?而且,江月息還眼巴巴地還要湊到文清婉那頭去?這文清婉究竟是給她吃了什麼迷魂藥?!”

舒重歡猶猶豫豫,“柔貴嬪她,她是在爭寵嗎?”

“廢話!不然呢!”袁晚遊瞪了她一眼,“這般明顯,你纔看出來啊!”

“我就說她心機叵測!”

宋彌爾也點點頭,“文清婉初進宮時,看着還是溫婉柔弱的樣子,否則怎麼會得一個‘柔’的封號,只可惜世事無常,不過進宮一年,就變成了這樣子。”

“她哪裡是溫婉柔弱?”袁晚遊冷笑一聲,“你覺得一個天性溫婉柔弱的人,可以從一個邊陲小地一步一步爬到望京?爬到皇宮?還完好無損,沒在半路便死於非命?別的不說,單說她入宮選秀那段時日,若真是柔弱堪憐,如何在衆多秀女中脫穎而出?沒被無數個家世好過她,脾氣壞過她,手段兇過她的人害死?!再說了,你看看這後宮,第一個有封號的是她,第一個受寵的是她,第一個有身孕的還是她!第二個有身孕的依舊是她!皇帝寵她是另有他謀,可我們若是平白就相信她的個好的,那才叫蠢!瞧瞧江月息,那就是蠢到家了!”

袁晚遊這段話竟是將宋彌爾也罵進去了,在旁邊站着服侍的德修與允從對視一眼,主子的私事還是少打聽的好,二人將東西規整到,退到門廳,規規矩矩地默默行了禮,竟是退了出去。

袁晚遊見德修二人竟退出去了,才驚覺自己方纔一時衝動說了什麼渾話,整個暖閣裡也寂寂無聲,她垂了垂眼,不自在地咳嗽了聲,“咳,方纔我說話有些冒失,提着那文清婉便激動了些,彌爾你莫要在意。”話未說完,臉便先紅了。幸而袁晚遊少時在邊關長大,皮膚相比望京的女子,本就微黑,這纔不甚明顯。

宋彌爾倒是搖了搖頭,“袁姐姐的話我都聽明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眼下我們卻不是再追究誰究竟有多壞的時候了,我想不通的是,文清婉這般做,是個什麼目的,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舒重歡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掰着手指:“從前江姐姐的無心之失,害得柔貴嬪沒保住那一胎,如今這一幕似乎又重演,難不成是柔貴嬪先假意和好,再趁着江姐姐不防備,再絆她一次?”

“這事兒又是在娘娘宮裡發生的,傳了出去,娘娘也沒了面子。難不成,柔貴嬪打的是這個主意?可報復江姐姐倒說得通,但落娘娘的面子?這又是個什麼道理?她的龍嗣還沒能好好生出來呢?將好容易拉來的靠山給得罪了,這買賣怎麼看怎麼不划算啊?”

舒重歡歪着頭苦苦思索。

秦舒涯看了她一眼,“難得有你動腦子的時候。”舒重歡睜大了眼鏡,正要還嘴,又聽得秦舒涯道,“我觀之江月息,自禁足之後性情忽變,與我們也生疏了不少,也不知心裡頭是否有些怨懟,若是藉機害了柔貴嬪又害宣德宮與在其中的我們,倒也不無可能。更何況彌爾你說,柔貴嬪輕鬆便原諒了江月息,除卻在陛下面前做戲之外,倒不知目的又是爲何。”

“哼,我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袁晚遊接口道,“一個虛情假意一個就是愚蠢不堪,一個裝模作樣一個就是順勢而上,依我看,彌爾,這兩個人你都不該輕易放過。”

“不論江月息怎麼想的,即然出了這檔子事,難免她會對你對我們心生埋怨,若是走不到一路,便也不要往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可不想放一把刀子在自己的枕邊。”

“不過話說回答,我倒是覺得彌爾你也有不對,明知道那柔貴嬪懷着孩子本就是個麻煩,你不但不推,還將這麻煩往宮裡攬,若是你一開始就拉下臉不讓這柔貴嬪進得這宣德宮,也就生不出這麼多事來,還將自己心情弄得不好!而柔貴嬪那邊,要我說,與其等她身下孩子再興風作浪,倒不如趁着這個時候手起刀落,先斷了她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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