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低沉的,卻還有一絲沙沙的,透着不言而喻的佔有慾和不着痕跡的侵入感,我不禁往後退出一些空隙,既然躲不過,乾脆也坦然起來,擡眸對上他如炬的目光:“你說呢?”
“言言?”他眼睛裡多了一絲不可思議,深深的打量着我,“告訴我,你沒有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什麼身份呀?”我半懂不懂得問他,他的手往下一落,剛好搭在了我的腰間,威脅似的開口:“你說呢?”
他確實是個很狡猾的男人,以牙還牙這些招數他用的爛熟。
我斂了笑,正色道:“何斌是華屹總部的人事經理,老媽特意派他來上海照應我。”
“照應到家裡來了?”樑笙雙眼微眯,不像是真的生氣,卻透着明顯的壓迫感。
我沒把他的脾氣當回事,隨口答:“偶爾會給我送些文件。”
“以前在元晟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努力。”
“那是你沒給我機會。”
樑笙放在我腰間的手加了些力道,他的手掌寬大,都以捏住我小半個腰了,掌心的熱度透過薄薄的襯衣侵入我的皮膚,莫名的有些癢。
“看來我得收回昨天的話,這三個月,你確實長進了!”他戲謔的笑,言語中帶點玩味。
我也不謙虛,“一個人在獨立的時候,會成長的特別快。”
“怪我沒有來找你?”樑笙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說音剛落,我和他同事愣住了。
半晌,我笑道:“怎麼會,是我故意躲你。”
“你也知道!”樑笙抓着我纖纖細腰,稍一用力,就有些疼。
我下意識的往旁側靠,想要躲開他的手,樑笙自然不隨我意,翻手落在我後腰,直接將我帶入他的懷抱,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額前:“不過我倒挺喜歡現在的你。”
現在的我?他指的是,爲了簡歆的幾句話默默吃飛醋的我?還是故作輕鬆,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的我?
“所以,現在輪到你回答我了。”我轉移話題。
樑笙明媚的俊顏慢慢靠近我,嘴角噙着一抹笑:“你說呢?”
“我都回答你了,你還這樣回答我。”我伸出拳頭就要捶他的胸口,被他另一隻手準確的接住,捏在了手心裡,他笑着,“你在華屹這麼長時間就學了這麼點皮毛?言言,你這麼容易妥協,怎麼談得了韓國那筆融資項目?”
“你果然知
道。”看來他早就對我的動向瞭如指掌,那麼挖走簡歆確實是他‘引蛇出洞’的計策?
樑笙也不否認,繼續笑道:“如果我說,我清楚你的所有想法,你會信嗎?”
我沒有說話,想要抽出我的手,他卻更加攥緊了,而且還將我的拳頭帶到他的脣邊,在我的手背上落下輕輕地一吻。那一吻只叫我小鹿亂撞思維混亂,我也不多想,“信啊,你那麼老奸巨猾,我在你面前透明的像張紙。”
樑笙失聲笑了出來:“我該說你瞭解自己呢,還是瞭解我?”
“都可以啊。”逃避不了他的溫柔陷阱,我索性也放任了自己,貼在他的胸口,“你那麼忙,還得抽空‘算計’我,真是難爲你了。”
樑笙鬆了我的拳頭,直接託着我的後臀,將我筆直的抱了起來,甩掉了腳上的鞋,徑直往客廳走去,“你可比我的生意重要多了。”
走到沙發前,樑笙腳下的步子倏然一頓,我好奇的看着他的臉,他的視線落在茶几的雜誌頁上,那是我前一天晚上翻看的雜質,這本雜誌我翻過不下百遍了,因爲上面有樑笙在媒體公開的唯一一張側臉照,立體的輪廓完美如雕刻,目光如炬看着遠方,彷彿在眺望,也彷彿是在回憶。
“沒想到你也會想我?”樑笙的話語不知是高興還是嘲諷,雙腳夠不着地的感覺很不好,我撲騰的兩隻腳,想要讓他放我下來,樑笙第一次沒有禁錮的了我,被迫將我放了下來,手卻還是抓着我的胳膊。
我搖晃着身子,穩下來後,認真地回答:“你覺得我走了就走了,過去可以馬上忘了?”
樑笙斂了笑,眸中是一抹正色,“既然還想着我,爲什麼不聯繫我?當初又爲什麼要走?”
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如果可以,我想把所有的心裡話都告訴他;如果可以,我很想問他可不可以爲我留在上海;如果可以,我也想履行一次女朋友的權利要求他不要接受除我以外的任何女人的好。可是我沒有,因爲我知道,有些話一旦開口便一發不可收拾,有些問題明知結果又何必去糾結,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幾句話就可以決定。
其實現在這種感覺也不錯,好像一切都重頭開始了。我不再是那個因爲受了情傷便在愛情裡膽戰心驚迷失自我的小女人了,不需要刻意取悅誰,也不用擔心隨時會失去誰。
來上海的這兩個月,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很多觀念也在悄無聲息的發生着轉變。
擡頭間,我笑意嫣然:“
難道現在這樣不好嗎?”
樑笙沉默了一瞬,慢慢低下頭來,落下的劉海髮絲,離我愈來愈近,“好。”他的五官在瞬間變得分明顯然,盡入眼底,那綿長的氣息,那薄涼的嘴脣,幾乎是貼着我的,“不過我還是想知道。”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眼角不經意的抽搐,別開目光,掩飾着眼神裡的慌張,“我現在都在你懷裡了,還糾結這些做什麼。”
樑笙看似同意的點頭,若有所思道:“說的沒錯,不過,在我懷裡還不夠。”
那溫熱的氣息轉移至我的耳畔,他的聲音透着嘶啞,蠱惑人心,“我要你在我身體裡。”
“咳......”呼吸不順,一陣突如其來的嗆咳,剛好緩解了尷尬,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何斌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擋開了他湊過來的脣,逃離他的懷抱,奔向玄關櫃,拿過手機接起來。
何斌在那頭道:“機票信息發到你手機上了,看到沒有?”
我轉過身,背靠在玄關櫃上,面向樑笙,“看到了,怎麼這麼早呀。”七點四十的飛機,最遲六點半就得到機場,意味着我五點鐘就得起牀梳洗了。
樑笙兩隻手插進口袋,目光幽幽的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沒辦法,中午的航班價格高出一倍,公司報銷也就算了,這次多半得你自己承擔。”何斌還真是體貼,因爲我一句,如果談不成機票錢我自己出,就特意爲我省錢,定了這麼早的一班特價航班,我無言以對,只好說了句:“你越來越有心了。”
何斌也不謙虛的笑了出來,然後問:“你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晚飯吃了嗎?”
樑笙似是有些不耐煩了,眉頭微蹙。
我也想快速結束這通電話,急忙道:“吃過了,我現在收拾,不說啦,掛了。”
“明早我叫你起牀。”何斌的這句話被我隔絕在了電話那頭。
樑笙大步走過來,我捏着手機本能的往後退,身後便是玄關櫃已然無處可退,只好眼睜睜看着他走過來。他站在我面前,灼灼的看着我:“又是何斌?”
我點了點頭。
“他多大,單身嗎?”他突然問起了何斌的情況,讓我哭笑不得。
我說,“你不是很能耐嘛,這種事情你打個電話就可以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要聽你親口說。”又是這種霸道的,不容抗拒的口吻,竟有種久違的感覺,心底升起一片溫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