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狹小陰暗的房間裡，一盆冰涼的水澆在了百里雪頭上，徹骨的涼意讓她睜開了眼睛，看向眼前濃妝豔抹的女人，怒道：“你爲什麼要抓我？”
女人赫然是萬花樓的老鴇，手上拿着一塊花手帕，扭動着臃腫的身體，走到百里雪面前，全然沒有昨日迎客時候的熱情生動，厚厚的脂粉臉上浮現一絲獰笑，“你昨天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你是個女人了。”
溼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的滋味並不好受，百里雪想活動一下身體，可四肢都被捆綁住了，動彈不得，嘆了一口氣，“難道就因爲我女扮男裝逛青樓，就要被你抓起來？”
老鴇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我做這行多少年了，別說什麼女扮男裝的小伎倆，就是你肚子裡有什麼彎彎繞繞，都別想逃過我的火眼金睛！”
百里雪好奇道：“那我肚子裡到底有什麼彎彎繞繞？”
老鴇沉下了臉，“都落到我手裡了，我勸你實話實說，少受點皮肉之苦！”
“我真的聽不懂你的話！”百里雪一臉迷惑，“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啊？”
“哼！”老鴇眼睛眯起來，“你們來江南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們就是想來江南做生意的商人啊！”百里雪不動聲色道。
“老孃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如果只是做生意，那你昨天打聽那麼多江南地方事務幹什麼？當老孃聾了還是瞎了？”
看來萬花樓真的不簡單，百里雪繼續裝糊塗，“外地商人來江南做買賣，瞭解地方官員的喜好情況不是很正常嗎？你少見多怪了吧？”
老鴇忽然拿出一把刀，冷笑着在百里雪臉上比來比去，“老孃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東拉西扯，如果你不說的話，你這張臉可就毀了！”
“不要！”百里雪驀然驚叫一聲。
老鴇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張臉長得可真好看，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比明霏小姐還要生動的臉蛋，毀了也實在是可惜，我都有點捨不得，何況是你自己了？”
明霏，是江南三大家族之一明家的嫡女千金，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稱，百里雪小心翼翼地避開她手中的刀，“明霏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老鴇冷冰冰道：“告訴我，你們到江南到底想幹什麼？昨天來的那個年輕男人又是誰？”
該死的狐狸，這樣風華絕代的人哪裡適合微服私訪？那一身威嚴的魄力，一看就知道出身非富即貴，走到哪裡都不會被人忽視，百里雪忽然覺得，或許狐狸的微服私訪本身就是一個陷阱。
她眨了眨眼睛，“他是我家公子，我是他的伴讀書童。”
老鴇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嘖嘖出聲，“伴讀書童？你還是個雛兒吧？就憑你的這張臉蛋，到我萬花樓裡來，比當人跟班可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真的？”百里雪眼睛一亮，似乎有些動心。
“不過我萬花樓從來不收來歷不明之人，你先告訴我你的底細！”老鴇顯然是個老江湖，絕不會輕易相信一個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