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殺雞儆猴

“你個鳥官,看起來好像還米有被打服帖吧?”一個凶神惡煞的和尚叫道。

秦檜微微一笑,從容說道:“本官一死又何足惜?自然有朝廷撫卹。本官只是擔心,你們這龍泉寺會在朝廷怒火之下,化爲一場祝融大火,廟中和尚,怕也是隻能去西天見佛祖去了!是了,道君法旨,一切靈魂先得到地獄分別甄辯,便是能不能到西天,卻也不由得你們說了算了!”

那和尚更是氣惱,摩拳擦掌的又要再次上來痛毆秦檜。卻聽上座有人叫道:“住手……”

那滿臉橫肉的和尚一下子就停了下來,猶自忿忿不平的退了下去。

半晌,那上座的法成和尚,這才問道:“你是說,你家尚父一定會動手?他難道就不考慮考慮,這北地可是他剛剛打下,就不考慮一下人心向背?”

“舞干戈而服四夷!”秦檜淡淡的笑道:“那些死讀書,死讀書的書呆子們,以爲這句話只是嚇唬嚇唬四夷,就能收服他們了。其實哪裡有這般簡單?”

“所謂舞干戈,也就是把人給先打服了再說,是不是?”那凶神惡煞的和尚獰笑的道。

秦檜大笑:“還是這位師傅有慧根,若是去讀書比那些書呆子要強的多了!”

那和尚上去就一拳,打在秦檜眼窩上。秦檜應聲倒地,半天爬不起來。那和尚方笑道:“看看我,你現在還不服氣,肯定是我沒打夠!”

秦檜躺在地上,也不氣惱,笑道:“其實不然,爾等冢中枯骨而已。豈能服人?

他臉上雖然從容,其實心裡一直都在叫苦。這貨如果真的有這般氣節的話,那就應該叫做蘇武了,而不是叫秦檜。

只是秦檜這傢伙是聰明人。真正的聰明人。他很清楚,若是自己頑抗到底的話,還有一絲生機。但是若是就這般的被人打的搖尾乞憐的話,那就死定了。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在他眼中很清楚,這些和尚們沒多長時間可以活累了。他們以爲憑着他們的地位和聲威這些,會讓文大天師不敢隨意下手,或者說下手會有顧忌。

但是秦檜很清楚,在這個時候,要想穩定局勢,讓這些剛剛收復的北地人心服,暴力遠遠要比懷柔拉攏有用的多!

只是這些驕橫慣了的,被那些契丹人寵壞了的和尚們,怕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或者說就算明白。也會下意識的視而不見。

現在他所應該擔心的就只是自己的小命而已,他可一點不想死!希望尚父他老人家念着自己還有用處,伸手把自己給救出去!

秦檜這人很聰明,應該說是太聰明瞭。反而缺少了最重要的骨氣,對於這一點。文大天師看得很明白。

政治家和政客之間的差別不是在能力上的,很多時候政客照樣有着高超的手段和精明可怕的頭腦。政客缺少的只是底線而已,爲了個人的利益,可以出賣一切。

而文大天師確實留着這個傢伙有着很大的用處,他要在大宋進行變法。改變現在大宋的種種局面,將全國上下無用的廂軍甚至禁軍裁撤。清理冗官……減少稅收。

還要朝政穩定,不能耽擱了開發遼東的大局。這些都需要朝中有着一個聽話有能力的人來主持。而無異的歷史都證明過其能力的秦檜,就是這麼一個相當好的人選。

變法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得罪人的苦差事,文大天師雖然不懼。但是最好也是超然於外,讓秦某人去做這個夜壺好了。

所以,只要文大天師不想要秦檜這個傢伙死,他就死不了。當然累了。文大天師什麼時候不想要這傢伙活了,他肯定也活不了。

紛紛攘攘之際,劉法已經帶着大軍趕到了西山附近。這次大軍晃晃蕩蕩的開來,武裝整齊,殺氣騰騰。雪亮的鎧甲在落日的餘暉之下,被鍍上了一層金色。

這次直接出動了三千大軍,一路沉默的壓來。早已經轟動了整個幽州城。

甚至早在秦檜帶着一百士兵去龍泉寺的時候。就已經被有心人得知了,不管他們心裡如何想法,但是表現的都是隔岸而觀。直到這三千大軍殺氣騰騰的開出,無數人心裡發寒,知道這次龍泉寺的和尚們真的踢在了鐵板上了。

看來這一次,文大天師是想殺手了。

世間很多事情,都是旁觀者清。連那些關注整件事情事態變化的幽州大豪們心裡都已經有數?了。

然而這些龍泉寺的和尚們,還沒有意識到。依舊使出了老一招來,聚集了鼓譟了數千佃戶和農奴們,圍在了大軍的四周,甚至想故技重施。

這個時候,劉法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喝道:“傳令下去,阻擋大軍者,格殺勿論!”

軍中旗號舞動,迅速的把命令給傳了下去。剎那間,就聽大軍齊聲大呼:“阻擋大軍者,格殺勿論!殺,殺,殺……”

無數雪亮的刀劍出鞘,閃起一陣陣的寒光。還沒有真個動手,那些烏合之衆就已經嚇的屁滾尿流,四處而逃了。

數千的農奴和佃戶哭爹叫媽的四下逃奔,推搡踩踏。一些體格弱,運氣不好的就摔倒在地,被無數只大腳踩了上去,轉眼間看起來就已經不活了。

幾個主事的和尚們大叫道:“不用怕,不用怕。這些宋人們不敢殺我們北地人,他們只是在裝腔作勢……”

劉法冷笑一聲,從馬上摘下大弓來,對準一個正在拼命的大叫的和尚,拉開了弓弦。

那和尚抓住一個佃戶大叫:“你跑什麼跑,今年我們寺裡面的地你還想不想種了!”

那佃戶一呆,猶豫了起來。契丹階級森嚴,兼併嚴重。他自己是貧的是半點地都沒有的,雖然龍泉寺的租子時收到七成,但是總還能活下去。如果龍泉寺的地都不能種了,那麼他一家老小就只好餓死了。

就在他稍稍猶豫的時候,一箭如同天外飛來,又如同流星趕日。

“嗖……”的一聲從這和尚吐沫星子飛濺的大口之中射了過去,只留下尾羽還露在嘴脣外面。

鮮血噴了那佃戶一臉,他大叫一聲,如同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往日高高在上,主宰他們生死的那些和尚,如今就這般被人給輕易殺死。就好像獵戶殺的一隻雞或者一個兔子一樣。

恐懼終於沖垮了他的精神,讓這佃戶大叫一聲,不顧一切的轉身就走。

其他的人,見到這些官軍真的放手殺人,一時間更是大亂。逃的越發匆忙,便連那些努力維持人心的和尚們,這個時候也都害怕了起來,紛紛逃走。

聰明的就直接遠遠逃開,連寺廟也不回去了。蠢的就往山上逃去,逃回寺中。

然而在劉法大手一揮之下:“把這座山都給圍住了,不要放走一個和尚!”

“殺,殺,殺!”大軍齊聲呼喝,他們是文大天師座下,最爲精銳的部隊之一。

打敗過無數強大的對手,又哪裡會把這些腦滿腸肥的和尚們看在眼中?更何況這些賊禿居然還敢和天師作對,還敢把他們的同袍們用着卑劣的手段給抓了起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對於這些賊禿,所有將士都沒有一點好感。

若是別的部隊,還害怕那些和尚的詛咒,比如毀滅佛法打入十八層地獄云云。

然而這些天師座下的部隊,可清一色的都是道門信徒。又哪裡會在乎這些力量?

還是《開天聖經》之中說的靠譜,這些胡教都是域外的魔神傳入中土,竊取我中土氣運的。絕對不是好貨!

大軍把山下主要路口全部封鎖,然後直接殺上山去。那寺中居然還養着數百僧兵,一向都是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平日裡都是耍弄槍棒。

這時候到了用着他們的時候,個個都奮起勇氣衝了下來,有些甚至身上還穿着鎧甲,一看就知道是從自己同袍身上剝下來的。

“殺……”一陣箭雨如飛蝗一般的射了過去,數十個和尚就在這等強攻硬弩之中倒了下去,血流一地。

這一下子就直接把這些和尚打蒙了,他們雖然平日練武,但是畢竟和軍中陣仗不同。

軍中殺伐最重陣型配合,尤其是文大天師的座下部隊更是如此。根本不給人單打獨鬥的機會,這些和尚武功再高,個人再是武勇。然而在大軍之下,也只有被屠殺的份兒。

只是一輪箭雨過去,這些武僧們都被打蒙。山道狹窄,大軍分成無數的小的陣型,三五配合,形成小的戰陣。一邊用着弓弩開道,一邊挺槍刺去。

一個穿着從俘虜身上剝下來的明光鎧的武僧,仗着武藝高強,身上鎧甲堅固。勢如瘋虎一樣的把一根雞蛋粗的精鐵鑄成的禪杖舞動的潑水不進,衝到一個小隊的面前,手中的禪杖掃出,就把一個士兵給砸的胸口塌陷,倒飛出去。

然而還沒有等他禪杖給收回去,三隻長槍就從左右刺了過去。這和尚大驚,手中禪杖收回,擋在身前。卻見眼前一花,一杆長槍就刺向了他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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