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麼希望時間能就這樣停止,哪怕只是安靜地陪在她身邊,只要能這樣看着她就足夠了。
可時間卻不如希望的這樣,兩小時一眨眼功夫就過去了,雖然不捨但他遵守與剎那的約定按時叫醒了她。
他望着剎那輕揉睡眼的稚氣樣子,他只是這樣微笑,彷彿一輩子都看不膩。
剎那擡起頭,透過朦朧變清晰的視線,印進他那溫柔的笑容,心又一陣糾結。拿起課本起身,彎腰向他道謝。
“不用謝我,其實我也有一點點自私的啦。”他不好意思地用指間輕撓臉頰,嘴角的淺笑依舊溫柔。
“真的謝謝你,但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了。”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反正不要再出現了。”剎那皺着眉,心悶得難受。
“是因爲我說喜歡你嗎?”
“不是。”
“那是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反正……”
突如其來的力道將雙肩釘在牆上,近到不過一尺的胸口因情緒激動起伏不定,輪廓分明的弧線,神情充滿了不悅,傾注的眼神宛如一隻即將被拋棄的小鳥,拼命述說着“不要”。
“不告訴我爲什麼,我做不到。”他的聲音不再平靜,似是執拗的孩子,那般任性。
剎那伸手,試圖推開他,可他卻緊緊地抓住,不動分毫。
“要上課了,讓我走。”
“不告訴我原因,我不會讓你走。”
“放手。”
“不放!”
“快放開。”
“不放!”
剎那掙扎着,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要遲到了,快放手。”
“告訴我爲什麼?”
雙肩感覺一陣力,隱隱作痛。無法抑制內心的悲哀、壓抑到淚水想流。
“因爲我不想看到你。”
明知不該如此殘忍,此時卻無法容忍。因爲不想再讓他看到自己懦弱、自己流淚。眼睜睜地看着他的手滑落,整個人像頹廢的骷髏僵硬在原地。然後逃似的離開。
跑登載回教室的路上,那副頹廢的畫面依舊揮之不去,額前的流海遮蓋住臉上的悲傷,看不見扭曲的表情,心卻痛得難受。
“我知道很過分傷害了你,我知道很無情這樣毀掉一顆心,可是我……對不起。”
琉璃般晶瑩的淚在初升的紅日下滾落,只是一瞬間愧疚佔滿整心,彷彿連同他的一半一起悲傷。
只是再如何哭泣,壓抑的重擔、包袱、束縛永遠也不會像淚珠滾出體外一樣瞬間輕鬆。該面對的依舊得面對,不可接近的東西依舊不能接近。
他的臉仿似擁有魔力,竟這般輕而易舉的勾起黎剎那的悲傷,是因爲發燒變得軟弱還是因爲他的笑太像哥哥?一整天,剎那都無法安靜的好好學習,只能這樣等帶着一節節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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