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節目組的人，明濯起身去了一趟落鶩居。
正是桂花浮玉的季節，空氣裡都是馥郁的香氣。
明濯在一株桂花樹下駐足，忍不住拿着手機咔嚓拍了幾張照片。
身後有人走過來，將她拍照的那枝桂花折斷，遞給她。
“阿……”明濯下意識地喊道，旋即發現不對，她轉頭看着來人，“文文。”
李文和見她沒有接，把花塞到她手中，“不是很喜歡嗎？拿着吧。我想顧先生還不至於這麼小氣。”
頓了頓，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剛剛以爲是誰？”
明濯：“沒有以爲是誰啊，你身上的香包有中草藥的味道，一聞就聞到了。”
她只是恍惚之間，覺得剛剛的場景有些熟悉，彷彿顧栩也是這樣，將枝頭最漂亮的那朵花摘下放在她手上。
李文和的脣角微微翹了翹，他看着明濯，聲音溫柔地問：“你沒事吧？”
雖然人沒事，昏睡的時間也不長，但他總是不自覺地緊張和擔心。
總感覺明濯像是在透支着什麼一樣。
“我能有什麼事？”明濯總感覺李文和有些過於小心了。
轉而憂心忡忡道，“倒是阿栩，他今天怎麼樣，胸悶有沒有緩解一點？”
兩秒沒有聽到回答，明濯掃了他一眼，“算了，問你也沒用，我自己過去看看吧。”
李文和站在原地，看着她走遠，下意識地折斷了一枝桂花。
——
顧栩正坐在書房辦公桌前籤文件。
天氣涼了下來，助理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微風徐來，帶來滿室的桂花香氣。
他簽完一疊文件，剛交給助理，就看到明濯走進庭院的身影，急忙停筆起身迎了上去。
纔剛走出書房，走到客廳，明濯正好走進來，兩人差點撞到了一起。
“阿栩你還好嗎？”明濯一把牽住他的手，查探了一下。
顧栩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片刻才低聲道，“我好了很多了。”
“可我聽你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不會是傷到哪裡了吧？”明濯不死心，又查探了一遍。
顧栩咳嗽了一聲，聲音低沉：“可能是最近流感高發期，有點感冒吧。”
明濯下意識地把腦袋湊過去，踮起腳尖去碰他的額頭，“那你有沒有發燒？”
顧栩呼吸微微停滯了兩秒，他猛地後退，逃也似的避開了明濯的動作。
手心攥緊握成拳頭，心跳有些快，他剛想說什麼，忽然擡頭，看向走進來的人。
李文和隔着門框看着他們：“濯濯，我有事找你。”
明濯掃了顧栩一眼，顧栩道，“你們去吧。”
明濯於是點了點頭，轉身跟着李文和離開了。
顧栩站在客廳看着兩人的背影離開，一陣風吹來，枝頭的桂花頓時落了滿地。
助理從書房走出來，詫異道，“顧總，您怎麼站在這裡？感冒纔好一點，仔細別又着涼了。”
顧栩轉身回書房，繼續坐在案頭工作。
他心裡一再安慰自己，不要着急，不能急於一時。
李文和要做什麼，他心裡再清楚不過，少年情熱，總以爲只要表明心跡，就可以得到迴應。
但有些事，並不是只需要努力和熱忱就可以。
片刻後，他倏地起身。助理詫異地看着他，“顧總……”
顧栩匆匆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安排一下司機，我要出去。”
——
明濯跟李文和走進一家咖啡館，約的人已經在等着了。
“大師！”坐在位置上的女生刷地一下站了起來。
明濯走過去，很自然地問：“你們撞邪了？”
她掃了眼女生，然後視線落在跟女生十指相扣的青年身上。
兩人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出事的是那個男的，眼下青黑，身上縈繞着陰氣。
女生一臉的着急，張嘴就想說些什麼，明濯擡了擡手，“等一下，先說清楚，找我解決問題是要收錢的。”
女生怔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了李文和：“不是說不要錢嗎？”
這顯然是李文和之前承諾的，明濯平靜地說，“找他看他可以不要錢，但找我看就一定要收錢。”
“多少錢？”女生沒有半點遲疑，立即問道。
男的警惕多了：“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是他不相信明濯，實在是明濯看着太漂亮了，不像是修行之人。
反倒是李文和看上去沉穩可靠多了，應該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明濯：“沒什麼不一樣，都可以解決。不過我叫阮明濯，是他的師父。我還有個馬甲，叫只算三卦。好了，十萬塊，誰給？”
劉爽想了想，“我相信娜娜，既然是她推薦的人，那就錯不了。”
娜娜是她的同學，兩人畢業後還保持着聯繫，聽說了她和她男朋友的事後，積極幫她推薦了李文和。
只是她沒想到，李文和還另外帶了一個女的過來，收費還這麼貴。
不過這些錢她也不是拿不出來，還有什麼能比男朋友的命重要。
孫不凡不同意，“既然沒什麼不一樣，不如就讓這位李大師來吧。”
他皺着眉頭低頭上網查資料去了。
他是隱約聽人提起過只算三卦，不過眼前這個人真的不是騙子嗎？
不會是假冒的吧？
張嘴就是十萬塊，他一時還真是接受不了。
幾秒後，孫不凡看着手機界面，滿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你還真是高人啊……”他擡頭看着眼前的女人，這麼漂亮，還經常上熱搜，他還以爲是哪個小網紅。
不過網紅大多都是照騙，這位是真的很漂亮，讓人一眼驚豔的那種。
明濯笑了下：“那到底是我來，還是李文和來？”
“……那還是你來吧。”孫不凡有些尷尬，他當然還是希望能徹底解決這件事。
劉爽果斷爽快地轉了錢，還跟兩人解釋，“這些錢是我倆的公共資金，他每個月工資都上交給我的。”
明濯不置可否，李文和提醒道，“把你們的情況先說一遍吧。”
孫不凡這纔開始講了起來。
他和劉爽在週末或者節假日，喜歡去一家比較偏僻的電影院看電影。
那家電影院是老廠房改造的，位於一個工業園內，因爲地理位置不好，所以票價也便宜。
爲了省錢，他還喜歡買晚上十點鐘的電影票，這樣看到凌晨，正好可以回家睡覺。
他供了房貸，當然各方面花銷要省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