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令突厥單于驚呆的一幕出現了。
他帶領着的一萬突厥鐵騎,兩千草原野狼,從太陽城的四個城門長驅直入,便落入了太陽城的八卦防禦大陣中。
九個區域內,弓箭齊鳴,火雷球轟炸,最令人震驚的是,那些修築在九個區域內的百姓住宅和學堂書院絲毫無損!
闖入每一個區域內的突厥人和草原狼羣連高家軍的影子都來不及看到,便會遭受到令他們心驚膽寒的致命打擊,來自於空中的弓箭如雨,來自於地下的坑洞變化莫測,更令突厥人恐懼異常的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黑色火雷球,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的聲音,戰馬四散奔逃,將突厥人掀翻在地,不到半個時辰,一萬來勢兇猛的突厥人,已經死傷過半!
反觀太陽城內的八個區域,根據空中色彩變化的孔明燈,陣法變化多端,環環相扣,高家軍的兵士們越戰越勇!
“單于,空中又升起了紫色孔明燈!”此刻的突厥單于,帶着鐵騎朝着西南方向長驅直入,太陽城街道詭異的分成不同的岔路,到這支突厥鐵騎越過中心,到達西南方向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只剩下了緊緊跟隨的兩千多人和五百多頭草原野狼了。
突厥單于猛地舉起手臂,他忽然感到一種血腥的煞氣!
“射下那紫色孔明燈!”突厥單于大聲下令。
“嗖嗖嗖……”身後的護衛狠狠地射出三箭,那空中漂浮不定的紫色孔明燈應聲而落,頓時,太陽城忽然寂靜了下來,剛纔遠遠聽到的轟鳴聲,爆炸聲一下子消失不見!
突厥單于身側的護衛大喜,正要向單于邀功,便愣在了當場。
整潔寬廣的太陽城大街上,一人一馬,孤身長立,帶着銀色面罩,正是突厥單于說沉迷於荒**色,不思軍中事務的蘭陵王高長恭!
真正的如皓月當空,真正如海水湛藍,真正如大漠孤煙,真正如長河落日!
太陽就要落山了,落日的餘暉照在蘭陵王頎長的身上,沐浴着火紅的霞光,這些兇殘至極,想要燒光搶光殺光太陽城的突厥鐵騎大睜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街道盡頭的蘭陵王,禁不住有點感概天地造物的神奇,將俊美和無雙的風華都給予了蘭陵王一身!
因爲這蘭陵王的出現,連突厥單于也忘記了指揮着鐵騎上前!
就在這時,蘭陵王高長恭的身後,猛地響起了急促響亮的鼓聲,那鼓聲如雷轟鳴,震盪人心!
決戰的鼓聲通天徹地,一中年漢子,一身麻灰色長衫,正策馬而來,那鼓聲中帶着內雄渾的內力,幾乎要震破了對面突厥人的耳膜!
“單于,這是邀戰!”突厥單于身側的護衛驚叫道:“蘭陵王邀請單于單挑決戰!”
突厥單于眯縫着眼睛,望着對面殺氣沖天的蘭陵王,聲音凝沉說道:“蒼天厚土,佑我部族,死不可畏,決戰到底!”
突厥單于代表突厥部族答應了蘭陵王高長恭的邀戰!
這時,無數突厥鐵騎的目光,看向了孤身長立在街頭之上的蘭陵王,那眼神分明帶着不屑,要知道,突厥單于,正是一個部族中最強悍的存在,而他們得知的消息,蘭陵王高長恭沉迷於女色,同齊皇一般荒淫無恥,那些眼尖的突厥騎兵猛地看到對面的蘭陵王雙腿顫抖了一下,禁不住露出了嘲弄的眼神。
沒有人想到,此刻的蘭陵王高長恭在經歷着什麼樣的疼痛!
當突厥人來臨,太陽城上空飄蕩着紅色的孔明燈時,蘭陵王高長恭靜靜地佇立在八卦陣的休門之內,眼睛遠望着西北的方向,良久良久之後,才命令魅伯前去向韋俠傳訊,他要親自帶着高家軍的兒郎們開啓太陽城內的八卦防禦法陣,親手將敢於來犯太陽城的突厥人絞殺成肉泥!
他攔住了想要勸說他的魅伯,只是冷靜地說了一句:“馬革裹屍乃是一個大將軍的莫大榮耀!請魅伯助恭一臂之力!”
他的神情莊嚴肅穆,他的眼眸堅定不容置疑,就像那高山上高高聳立的巨石,任憑寒風凜冽,任憑暴雪連天,他蘭陵王高長恭,生,願不能更改,死,願爲百姓死!
作爲一個大將軍,最榮耀的便是戎馬一生而歸,對於胸膛內腫脹異常,幾乎時時刻刻疼痛難忍的蘭陵王,能爲保衛太陽城而死,正是他最後的期望!
“哈哈哈……”突厥單于猛地大笑起來:“我等着同天下無雙蘭陵王一戰,已候了多時,今日便同君一戰,定教我突厥鐵騎,踏平你這太陽之城!”
蘭陵王高長恭深深地看了突厥單于一眼,縱馬飛馳,手中長刀橫在身前,朝着突厥單于衝了過來!
寬闊整潔的石頭大街上,除了戰馬嘶鳴聲,除了那羣草原狼寵寵欲動的嘶吼聲,便再也沒有了其它聲音傳出!
從蘭陵王高長恭到突厥單于之間的距離,也不過三百多米,戰馬上的蘭陵王,橫刀而行,猛地給人一種戰神降臨,即將奔赴蒼茫大地的感覺,那隨風飄動的金色腰帶,黑色袍角,有着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極致英勇。
這樣的沉凝堅定,配上他那銀色的面具,勝過了突厥人的血腥和暴虐,有着一種別樣的飄逸風華。
本來準備趁機進攻的突厥騎兵,就這樣忘記了一切,居然盯着策馬而來的蘭陵王高長恭。
近幾年來,北方大齊最傑出的戰神便是這飄然而來的,令人聞風喪膽的蘭陵王,他嘴角像是帶着一絲淺淺的冷笑,腰身挺拔,氣度從容,忽然之間,這些來自北方高原的突厥人發現,如果他們的單于能在同蘭陵王單挑的戰鬥中勝出,那將是名垂千古的無上榮光。
魅伯手中的戰鼓猛地又一次敲響了起來,這通天徹地的戰鼓狠狠地敲擊在每一個人的身上,那種豪邁的壯美氣息頓時隨着寒冷飄揚,飄揚出九天之外!
已經明白蘭陵王心思的魅伯,用雄厚的內力敲着,敲着,望着縱馬而行的蘭陵王,不知怎麼的,他的眼眶涌出了難以抑制的淚水,他知道,他護衛了四年的蘭陵王高長恭要用最後的英勇保衛太陽城了。
他的心臟,狠狠地劇痛着,作爲一個劍客,作爲一個高家兒郎,他不能阻攔,也無法阻攔,他將所有的痛都融入了這激勵高亢的戰鼓中,他將所有的讚美都送給這個世界上最傑出的天才蘭陵王高長恭,彷彿,他的鼓聲中,敘述着蘭陵王高長恭帶着高家軍兒郎們抵抗外族侵略,安定百姓生活,彷彿,他的鼓聲在爲戎馬一生,最後爲大齊百姓奉獻出生命的蘭陵王送行!
那鼓聲,穿越了九千里疊嶂,穿越了三萬裡高空,帶着兩千曄雲十八騎兵士兒郎們分奔而來的驪歌臉色大變,身子猛地從戰馬上飛起,瞬時間,施展着內力,朝着太陽城的西南門如飛鳥一般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