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顧烈見狀趕緊把任意抱開了,口中還數落道:“娃娃,你動作輕點,小心碰壞你爹地肚子裡的妹妹。”

他是把陳子琮等人帶回單位才收到任家的通知的,趕緊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了,飛車趕到醫院。因爲任疏還昏迷着,顧烈被簡醫生抓着說了一大堆話,不外乎是任疏現在有多危險,孩子有多容易早產,讓他們千萬注意,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顧烈不敢怠慢,當時就和陳紫君商量好了,任疏這回就不用出院了,直接住院待產,等孩子生了再說。

趁着任疏沒醒,顧烈抽時間把刀疤臉和中分頭帶了回去,這兩位就算戴罪立功,因着以前的案底,幾年牢獄之災是躲不過了。

陳子琪也需要錄證詞,陳逸和陸軒原本也想陪着去的,陳紫君不忍心兩位父親忙活了半夜還要辛苦,好說歹說把人勸回家休息,還向陸軒保證道,肯定會把陳子琪看好,錄完證詞就帶他回家。

等顧烈忙完這一切,已經是中午了,他午飯都來不及吃,就匆匆回了醫院,和已經在任疏牀上坐着的任意一起等他醒來。

“爸爸真小氣,就只知道妹妹,哼!”任意小聲嘟囔了句,乖乖地從任疏身上爬了下來,在他身邊老實坐好。

任疏聞言狠狠瞪了顧烈一眼,方安慰任意道:“不會的,爹地和爸爸最喜歡娃娃了,什麼時候都是。”

任意得意地笑笑,笑得眉眼彎彎,任疏看了覺得可愛,忍不住低下頭在他臉上啃了口,任意樂得更歡了。

鬧過之後,任意伸手抱着任疏的脖子,把小腦袋埋在他懷裡小聲道:“爹地,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說完看見顧烈充滿怨念的眼神,又趕緊補充了句,“還有爸爸……嗯,還有爸爸和妹妹,我們四個人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任疏笑着連連點頭,心裡卻在想着,娃娃最近看什麼狗血言情劇了,小情話說得真好聽,聽了好暖心,他都有點想掉眼淚了。

任疏怕自己真的哭出來,把話題轉移了,“有什麼吃的沒有,我肚子餓了。”兩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他肚子餓了也是真的。

顧烈這纔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沒吃午飯,就問任疏想吃什麼。

任疏的胃口早被刀疤臉喂刁了,聽他報出幾個簡單的菜名,顧烈還沒當回事,直接就給任家的廚師打了電話,讓他們做好飯菜送來。

至於他自己,就比較好對付了,給醫院門口的快餐店打個電話,任疏是孕夫,特殊對待是應該的,他就不用麻煩人家廚師了。

先送來的肯定是快餐盒飯,顧烈捧着雙人份的飯盒,扒拉地飛快。

任意是吃過午飯的,看了卻還想吃,顧烈就夾了點菜給他,任意迅速把菜嚥下,張嘴還要投喂。

任疏是餓得慌了,見他們父子吃得開心,也想嚐點,顧烈如法炮製,也給他夾了點。

涼拌耳片剛吃到嘴裡,任疏就覺得味道不對勁,嚼了兩口還是不對,“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外面小餐館做的菜,味精放得都比較重,任疏吃不慣也不稀奇,顧烈自己把飯扒完,連任意也不餵了。

顧烈放下飯盒沒過多久,任家的司機送吃的過來了,雙層大飯盒裝着兩葷兩素四個菜,都是任疏平時愛吃的,還有保溫桶裡熬好的雞湯。

顧烈給任疏盛好飯,舀好湯,還拿着筷子在旁邊幫忙佈菜。

任意像是沒吃夠,張嘴要任疏喂,任疏吃得也沒胃口,乾脆就往兒子嘴裡塞,一碗飯吃下來,喂到任意嘴裡的還比較多點。

“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嗎?”顧烈好奇地夾了點菜嚐嚐,沒錯啊,還是以前的味道。

任疏搖頭,他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可是比起刀疤臉做的飯菜,感覺就是少了點什麼。

顧烈倒不勉強他,不想吃就不吃,餓了再說,只讓他趁雞湯是熱的,趕緊喝了碗下去。

任疏剛動了手術,雖說孩子保住了,到底身體還弱,和顧烈說了會話眼皮就打起架來,顧烈不敢吵他,哄着任意回了自己病房。

接下來的幾天,顧烈都在單位忙活,陳子琮雖然落網了,後續的事情還有一堆,他想請假是不可能的,不讓他加班就是領導對他的體恤。

陳家這幾天也很熱鬧,陳逸和陸軒先是做了親子鑑定,然後纔派人去查陳子琪的身世。鑑定結果很快出來了,殷南就是陳子琪,陳家上下一片譁然,尤其陳子琮的父母,想死的心都有了。

任疏和任意雙雙待在醫院,倒是落得清淨,除了任敏他們兄妹幾個,根本不會有人打攪他們。

陳毓和蘇雅也帶着孩子看過任疏,陳毓抱着蘇念,蘇雅抱着尚未取名的小女兒。

任疏問陳毓,準備把蘇念怎麼辦,雖說陳子琪回來了,陳家的繼承權可能不再屬於陳毓,起碼不會全部給他。

但是陳毓將來能在陳家和任家繼承的股權,絕不是小數目,再說還有蘇雅那邊,蘇雅可是獨生子來着。

過於顯赫的家世決定了,陳毓和蘇雅不可能正式j□j,否則將來的財產糾紛,有得他們頭痛。

給不給養女和親生孩子同樣的待遇,都是麻煩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趁着孩子還小,不記事兒,找戶合適的人家收養去,反正華國排隊j□j的夫婦很多,家境少有不好的。

陳毓也是這麼說的,只是現在沒找到合適的領養家庭,他暫時先養着蘇念,等找到了就送過去。

說這個話的時候,陳毓的語氣明顯是不捨的,任疏和蘇雅不好勸他,只有保持沉默。

任意逗着兩個妹妹倒是玩得開心,他邊玩邊問任疏,妹妹是不是也像念念那麼可愛。

任疏笑着說是,他就撲過來摸任疏的肚子,滿臉都是嚮往的神情。

任家人過來探望任疏,時間和次數都是有限的,真正每天陪着他的,只有還在觀察期的任意。娃娃幾乎每天都是起牀就跑到任疏的病房,直到睡覺才戀戀不捨地回去。

小孩子的玩心總是比較重的,任意再乖也不例外,在病房待得久了,就想出去走走。面對兒子期期艾艾的眼神,任疏哪裡抵抗得住,再說他在牀上躺了一週,也想活動下筋骨。

於是父子兩個在病號服外面套上外套,就手牽手去了樓下的小花園。

四月的明陽,春暖花開,草木芳菲,小花園裡春意盎然,下樓散心的病人特別多。

任疏不敢逞強,扶着腰在小花園的長椅上坐下,任意在旁邊的草坪上跟小病友一起玩,大家同命相憐,倒也玩得開心。

過了會兒,不知是誰不小心,任意和一個小朋友摔到了一起。

任意拍拍屁股自己爬了起來,那個小朋友卻是車禍受傷右腿截肢的,任意扶不動他,就向任疏求助。

任疏看那孩子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覺得扶他起來不屬於醫生叮囑的禁忌動作,就慢慢挪了過去。

彎腰的時候,任疏感覺肚子悶悶地痛了下,很輕微而且很快過去了,就沒在意,用力把那個孩子拉了起來,還扶到椅子上坐好。

任意則乖乖把那個小朋友的柺杖拿了過來,“哥哥,給你。”

“謝謝叔叔,謝謝小弟弟。”那孩子很有禮貌地道謝。

其實剛纔他們摔到一起,也是他剛練習使用柺杖還不習慣,任意怕他摔跤過來扶他,誰知人小力弱,沒有扶住,纔會導致的。

“哥哥不用客氣。”沒等任疏開口,任意就用力搖了搖頭。

任疏又問那孩子需不需要幫助,要不要他們送他回去,他說不用了,等下還要練習,任疏有點累了,就讓任意跟他告別,帶他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剛要坐下,任疏就感覺肚子又痛了下,這才比剛纔猛地多,痛得他差點沒站住,幸好他反應快,伸手抵住了牀。

緩過這陣痛,任疏慢慢在牀上躺下,他想今天的表現可能有點勉強,看來以後要聽醫生的話,儘量臥牀休息。

任意精神還好,他見任疏睡了就在外面會客廳看動畫片。

最先發現異常的是查房的護士長,她二話沒說,直接按鈴叫了醫生。

任疏就是被她的鈴聲吵醒的,醒了還迷迷糊糊問:“發什麼事了?”

護士長哭笑不得,就沒見過這麼心大的孕夫,要生了還不知道。

簡醫生隨後也過來了,初步給任疏檢查了下,無奈地搖了搖頭,就對護士長說,“準備接生吧。”

“爲什麼?”任疏莫名其妙,他是覺得腰痠背痛,可接生從何說起。

“自己交待,今天都做了些什麼?”簡醫生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聽話的孕夫,人家自己都不着急了,醫生着急有什麼用。

“我帶娃娃下樓走走。”難道這都不行,任疏有點納悶。

簡醫生悶聲不語,他說了那麼多次必須臥牀保胎,任疏怎麼就不把他的話當做回事,莫非以爲他說着玩的。

“還有就是扶了個小朋友起來。”任疏見醫生不說話,就全交待了,儘管他個人覺得,這也不算什麼,因爲根本就不費力。

簡醫生徹底沒話說,還敢彎腰用力,讓他說什麼好,早知道他就該對任疏說,除了上廁所,什麼事也不準起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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