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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無跡可尋的招術！以劍入道！
今天是週六，按學校是不上課的，不過因爲很快就要到了高考的時間，平陽市的很多高中還是在週末的時候組織了補習。東山半寄宿制高中也不例外，在街頭等着胡四強開車過來的時候，高凡到不少熟悉的或者是不熟悉的同學搭乘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上學去。
但凡是見他的，大都遠遠朝他行禮，以示尊敬。
這讓在街頭的高凡有些的不自在。
從來不曾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的他，一直以來也不希望自己受到這樣的待遇，成長於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家庭，早已經讓高凡的骨子裡面充滿了平和的心，並不願意因爲自己的身份有什麼不同而顯得鶴立雞羣。
與行事乖張相比較，高凡更願意躋身於人羣之中，走自己的路。
路邊上有一個的公園，那是晨間周圍的居民劍身聚集的地方，高凡有點擔心伴隨着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只要認出他來的都會來打個的招呼，就拐進了這個公園之中。
有一羣穿着運動服腰裡扎着紅絲綢的老太太正在那裡排着方隊扭秧歌，方隊的最前面放着一個錄音機，正在播放着歡快的歌曲。
還有老人在不遠處靠着公園之中的樹木做壓腿運動，雖然老人的腰有些佝僂，但是壓起腿來十分帶勁，緊接着這個老人抱樹拍掌的時候，巴掌一下下叩擊在樹木上的聲音響亮清脆，倒也有幾分氣勢。
在遠處的一些道路上，依稀還可以到一些老人在那邊散步遛鳥。
一種叫做活的氣息，在這個公園之中洋溢着，一如東天的朝陽，燦爛溫暖。
高凡在公園的邊緣地帶徘徊着，無意中瞅見一道人影，眼神不由的一動。
那是公園不算深的一條道路一側，一座涼亭之內，一個穿着白色寬鬆功夫裝的白鬚老者，在那裡演練太極拳。
在公園之中到演練太極拳的老人並不是很稀奇的事情，以前的時候，高凡也曾經在這樣的一個公園中見過這樣的場景。
只是，今天到這個老人的時候，心裡確實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觸。
這名老人的年紀上去已經不了，頭髮有些稀鬆，朝着腦後梳得整整齊齊，兩條濃而粗的眉毛長長的，眉梢的位置微微向下彎曲，頜下留着十幾釐米長的鬍鬚，在微風之中，伴隨着他的每一個動作，緩緩飄舞。
雖然不曾練過太極拳，但是通過一些雜七雜八的讀物的介紹，高凡也知道，太極拳的特點之一在於慢，以慢打快。
老人演練的太極拳尤其慢，如果是一個急性子的人這名老人演練太極拳，只怕都要懷疑這名老人演練太極拳的景象是不是像是電影一樣，以慢鏡頭的形式播放出來了。
在高凡見過的所有的太極拳演練場景之中，老人演練的太極拳無疑是最慢的。
然而，這種慢，是一種單純的肢體動作上的慢，是一種外在的表現。
這種慢，落在高凡的眼睛裡，有一種不出來的韻律感。
雖然他的慢一如既往，但是這種慢之中，有一種細微的波動，在行將遞出攻擊招數的時候，老人的慢歸慢，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種內在的力量。
高手？
高凡忍不懷疑這個問題。
他下意識的朝着這個老人的所在慢慢的走過去，靜靜的在亭子的外面，觀摩着老人的一舉一動。
在不知不覺之間，老人的太極拳打完了一遍，緊接着，又順勢開始了第二遍。
依然是很慢，依然是那些平鋪直敘的動作，但是高凡的內心之中的感受卻是加強了。
隱隱約約的，高凡似乎觸及到了某種東西，腦袋裡面高速運轉起來，將老人這一套太極拳的每一個招式都進行了拆解和組合，並且最終連成一線。
“夥子，你也喜歡這種功夫？”
老人練完了這一遍太極拳，似乎是終於注意到了高凡的存在，並且是對高凡的認真觀摩很是喜悅，主動打招呼問道。
高凡笑笑，：“以前沒怎麼過，不過今天您老人家打拳打得很有味道，忍不多了一會兒。打擾您晨練，真是不意思。”
老人哈哈一笑，：“夥子太客氣了。不過難得你喜歡這種慢吞吞的功夫，老夫還有一套太極劍，一塊兒耍給你，你怎麼樣？”
“”高凡欣然同意。
他的心裡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悅感，似乎自己沾在了一堵牆的面前，而這一堵牆不是磚牆，而是一堵冰牆，冰牆那一側的陽光尤爲明媚，一步跨過去，就是海闊天空。
……
……
劍光徐徐而起，亮白色的長劍在老人的手中輕輕柔柔的飄揚起來。
太極劍在老人的手中施展出來，依然是慢吞吞的，甚至帶着一點弱弱的氣質，初的時候，讓人很是懷疑這樣的劍法是否能夠被稱之爲劍法。
只是，高凡到老人的太極劍的時候，眼神卻是越發明亮起來。
落在他眼裡的太極劍自有一種神奇的韻律，那一招一式之間，慢中有一種神奇的靈動。
不在於招式，而僅僅是一種感覺。
高凡能夠從老人的太極劍之中感覺到自由的氣息，感覺到放鬆的氣息。
老人的太極劍似柔若無骨，但是這樣的柔沒有刻意的成分，更多的竟然是一種與自然氣息相吻合的協調。
漸漸的，在高凡的眼前沒有了這名老人，沒有了老人手中的太極劍。
老人與劍，與亭，盡皆融爲一體。
“所有的功夫，歸根結底，全部來源於自然，我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招式，都脫胎於自然，又高於自然。”
老人一邊舞劍，一邊緩緩道：“所以，在一些招式的吞吐之間，自有一種超脫於物外的氣勢迸發出來。這不能不，只是鋒芒畢露，太過招嫌。有道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真正的劍道，不是超脫，而是融合。”
“當你的招術與自然融爲一體的時候，也就是你的招數無跡可尋的時候。”
“什麼是無敵的招術？或許強大的殺氣能夠零對手顫慄，或許詭異的招術能夠讓對手伏誅，或許強悍的力量能夠讓對手崩潰，但那不是招，只是術。”
“任何招術都有破綻，即便是在強大的功法，發展到極致了，只要用心去尋找，總會有破綻。但是無跡可尋的招術是沒有破綻的，因爲你的招術已經與自然融爲一體，只要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你的招術甚至能夠徹底隱於自然之中，你的招術是自然，就是你的招術。”
“所以，真正無敵的招術在自然之間。”
一道道的劍波在老人手中的長劍之上盪漾出來，隱隱有風雷之勢隱於其中。
然而，在高凡的感覺之中，這樣的氣勢更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協調感，似乎這樣的氣勢壓根不是來自老人手中的見，而是來自於老人身處其中的那座亭子，亭子之外的樹木、空氣、微風……
這些於自然之間尋常樂見的普通事物，將老人的劍招藏匿起來，凝練成爲一幕溫馨的風情畫，非但別讓人爲之顫慄，反倒是有一種超乎尋超的親和力。
下意識的，高凡將自己的無刃長劍從布包之中抽出來，迎風而舞。
他的劍，重逾四五十斤，在他舞劍的最初，每一劍劃出去，都有隱隱的風聲傳來，空氣將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全都錄了下來。
這是有跡可循的劍法
高凡細細感悟着身體四周的氣流變化，讓自己的心情嘗試着與周圍的景緻相融合，漸漸的，他劍上的聲響越來越，漸漸趨於徹底的消失。
而他的劍，在這樣的舞動之中，越來越輕，越來越飄，以至於高凡幾乎感覺不到劍的存在了。
劍在手中，劍亦在風中，在景中。
沒有了舞動長劍的沉重感，沒有了舞動鐵劍的力量感，這劍，融入風中，隨着風動。
雖然沒有任何固定的招術，甚至也不是老人曾經演練過的太極劍之中的任意一招，然而，這劍卻是讓高凡體味到了一種自由自在的呼吸。
似乎，不是他在舞劍，而是劍自己在隨風舞蹈。
周圍的一切融入了高凡的眼神之中，融入了他的感覺之中。
沒有劍，沒有招，沒有公園，沒有亭子，甚至沒有那個老人……
在劍的世界之中，高凡的精神呈現出一個**的空間，成就屬於他自己的世界。
忘我，因爲忘我，而忘劍。
……
……
老人收了手中的長劍，着亭子外面舞劍的高凡，微微一笑，擡頭見了在公園外面凝望着這邊的胡四強，微微點頭。
然後，轉身離開。
胡四強想些什麼的，只是老人已然走遠。
“老爺子大善，少爺終於達到了以劍入道的境界。”
撥通了京華老爺子的電話，胡四強望着亭子那邊的高凡，輕聲道：“難怪您老今天早上讓我遲到一會兒，原來您這是另有安排啊……”貼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