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大殿之上。
文武百官悉數到場,有爵位的靠前,無爵位的靠後,按照次序坐好。
而真正能坐在劉季身邊的,卻是劉季的皇后、妃子、太子和各路諸侯王。
劉季居中,呂雉和劉盈一桌居右,戚夫人和劉如意居左,餘者妃子也是各帶自己的孩子落坐,長沙王吳臣則是自己一桌。
因爲盧綰沒來,所以除了一個長沙王吳臣之外,全都是劉季自己家人,可以說劉季嚮往的家天下已經基本實現了。
楚王劉交是劉季同父異母的弟弟,但也有可能不是,歷史上有種說法是劉季並非劉老太公親生,理由正是高祖本紀第一段的記載,劉太公親眼看見一條蛟龍那個啥出來的劉季。
在劉季奪得天下的過程中,劉交還是立過不少功勞的,封王的理由最充分。
齊王劉肥是劉季未婚先育的私生子,但是爲人低調,也很會做人,被封王的時候是劉季唯一的一個成年的兒子,出去獨當一面也正常。
嫡長子劉盈年滿十六歲成年了,可實際上卻還是一個孩子,非常聽話的乖寶寶,早早就被封爲了太子,爲的就是安撫呂氏,但劉季卻一點都不喜歡。
剩下的趙王劉如意、代王劉恆、淮南王劉長、樑王劉恢,淮陽王劉友,最大才十歲,之所以這麼小就被封王出去獨當一面,就是因爲劉季清理異姓王速度太快了,而劉季又想要家天下,不想把王位封給外姓人。
但事實上這麼小的孩子能獨當一面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劉季只不過是爲了自己家天下的理想,就強行把這些孩子丟出去佔位,而且孩子的生母都沒有跟隨,全都是不到十歲就過上了沒爹沒媽的生活,生在帝王家也是夠辛酸的。
特別是代王劉恆,代國那旮沓可是和匈奴接壤,有事沒事匈奴就南下搶一波,多嚇人?
或許正是因爲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鍛鍊過,劉恆纔有能力開創文景之治給漢朝續命,也算因禍得福。
不過,今天備受關注的卻不是劉恆,而是太子劉盈和趙王劉如意。
“哈哈哈……諸位共同舉杯!今日國宴務必開懷暢飲!”劉季非常高興,易儲之事今日必能成功,呂后那邊還有好幾個空位,可戚夫人這邊可都坐滿了。
這一個多月來呂雉和戚夫人都在竭力的拉攏大臣,劉季口口聲聲兩不相幫,實際上卻是爲戚夫人和劉如意出了大力。
現在看來呂雉那邊還是蕭何、周昌、叔孫通那些人,相比之下,劉如意這邊是稍稍佔據上風的。
“謝陛下!”衆人拱手一拜,然後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有郎衛來報。
“啓稟陛下!留侯和商山四皓前來赴宴!”
劉季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快快有請!”
很快,張良帶着東園公唐秉、夏黃公崔廣、綺裡季吳實、甪里先生周術來到了大殿之上。
“吾等參見陛下!”五人齊齊拜見。
“陛下恕罪,微臣來遲了。”張良拱手道。
“不遲,不遲,剛剛開始,留侯能來,想來是身體無恙了,寡人甚是欣慰啊。寡人早就想和大名鼎鼎的商山四皓喝上幾杯了,可是請了數次,諸位都避而不見,這次來得正好!哈哈哈……來人,速速在這邊加幾張桌子。”劉季指了指戚夫人那一側。
“陛下不必麻煩了,吾等坐在那邊就好,正好有空位。當初陛下求賢,吾等避而不見,只因陛下輕慢士人,喜歡罵人,吾等講求義理,不願受辱,故此惶恐地逃躲。”唐秉拱手道。
“吾等私下聞知太子爲人仁義孝順,謙恭有禮,喜愛士人,天下人沒有誰不伸長脖子想爲太子拼死效力的。因此吾等就來了。多謝陛下美意,吾等坐在太子那邊就好。”崔廣拱手道。
“留侯也一起來吧,空位足夠。”綺裡季吳實伸手相邀。
“對對對,留侯也一起來,正要留侯作伴。”周術拉起張良就往太子那邊的空位走。
張良回頭看向劉季,“陛下,這……”
“哈哈哈,既然商山四皓想讓留侯作伴,那就過去吧,坐哪都一樣。”劉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心裡已經把這四個老傢伙罵了個狗血淋頭,八十多歲就了不起嗎?竟然敢當衆揭寡人的短,活的不耐煩了!
不過,即便有張良和商山四皓相助太子,劉季也是沒有半點擔心的,因爲劉如意準備與太子比試的項目絕非這五個人能幫的上忙的。
呂雉那個母老虎煞費苦心的爲太子找來了張良和商山四皓,卻也阻止不了易立太子,想想就讓人心情愉悅啊。
劉季想到此處,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樂呵呵的看着張良等人走到了呂雉那邊。
張良微微一笑,對着呂雉輕輕點了下頭,然後和商山四皓先後落坐。
文武百官一陣竊竊私語,太子能請到留侯和商山四皓出山,真的是成熟了,重立太子恐怕會導致政局混亂啊。
酒宴繼續,衆人一陣吃吃喝喝,氣氛也算不錯。
酒酣之時,趙王劉如意起身對着劉季拱手道,“啓稟父皇,兒臣想爲父皇和諸位獻上一首世間最好聽的詩歌。”
“喔?世間最好聽的?快快唱來!”劉季有些好奇,不少朝臣也都在思索,哪首歌才能稱得上世間最好聽呢?
“喏。”劉如意躬身一拜,然後從旁邊拿起一隻築,來到了會場中間。
咚……
“大風起兮雲飛揚……”
劉如意剛一開口,衆人就笑了起來,紛紛誇讚他是個機靈鬼,竟然想出這種方式來逗陛下開心。
“哈哈哈……”劉季笑的合不攏嘴,這馬屁拍的舒坦。
咚。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