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連忙擡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衣衫襤褸,形象邋遢的中年人,而其一手正緊緊的抓住那本來要落在自己頭上的短劍。
見到吳天看向自己,邋遢男子還微微的向着吳天點了點頭。那意思明顯的是在說,不用擔心,有我呢。
王宇斐臉色變了一變,沉聲喝道:“余天,讓開!”
邋遢男子,也就是王余天,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話,而放開。緩緩的道:“這個人,我欠了不小的人情。所以,你不能夠殺他。”
“如果我非要殺他呢?!”
王宇斐臉色變了一變,語氣蘊含着極盛的怒氣。
王余天淡笑一聲,緩緩的道:“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今天就不能夠殺他。”
“你!”
王宇斐雙眸中盡是怒火,只是礙於一些原因,他才極力的壓制着,沉聲道:“你可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如果放過他的話,我又該怎麼向上邊交代?你這樣的做法,只會讓我更加的爲難。”
聞言,王余天頓時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突然將手中的短劍鬆開,輕聲道:“自從那一天起,我就脫離了帝國,所以帝國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力。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夠殺他。”
“給我一個理由。”
王宇斐雙眸精光閃爍的盯着王余天。
“那顆地心靈珠,就是他送給我的。”
王余天掃了吳天一眼,輕聲答道,同時在‘送’的字眼上,加重了口氣。
“哦?他送的?”
王宇斐眉頭一挑,微感詫異的看了吳天一眼,只是沒想到這個怪異的傢伙竟然連‘地心靈珠’這種東西都能擁有。
王余天點了點頭,道:“是的,所以我自認欠了他一個大人情。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我就會還他這個人情。可是,如果你把他殺了的話,那麼這個人情,我恐怕要記在心裡一輩子。”
王宇斐頓時沉默了下來,“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聞言,王余天的臉色不由稍顯尷尬,乾笑一聲,道:“那個,最近不是忙嘛,所以就忘記了。”話鋒一轉,又道:“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啊?再說了,這件事情,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這叫什麼話。”
王宇斐輕叱一聲,同時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了王余天一眼,輕嘆一口氣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要是不答應你,恐怕你今天還真的會和我拼命。算了,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他就不能在進‘地煞六十九號’城市了。至於原因嘛,你應該明白的。”
王余天頓時笑了起來,連連道:“嘿嘿,那就多謝了多謝了。”又轉頭看向吳天,笑道:“小兄弟,現在沒事了,不過你要記住,老子可不欠你人情了哦。”
“多……謝……”
吳天勉強開口說話,眼見安全有了保障,身體內不斷涌出陣陣乏累和劇痛,隨後再也禁不住的‘撲通’一聲,仆倒在地面上。
“小兄弟?小兄弟,你怎麼樣?”
王余天連忙蹲了下來,這才發現吳天表面出現的怪異現象。除去面孔稍微正常點,其他的部位都呈現了一片乾枯樣子。就是閱歷豐富的王余天,見狀也是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不用擔心,應該是能量消耗過度了吧。不過,這小子倒是也夠頑強的,竟然都快把我逼的用底牌了。”
王宇斐在一旁出聲安慰,只是目光掃過吳天干枯的皮膚的時候,眼中還是不由的閃過一絲詫異。
“恐怕沒那麼簡單,情況恐怕要比我們想象中要糟糕的多。”
王余天握住吳天手腕的右手,閃過一道青色的光芒,快速的進入了吳天的體內。過了好一會,才沉聲道:“好像是使用了某種極致的功法,就連他身體的生機竟然也快被消耗殆盡了。”
“身體機能都消耗了?”
王宇斐微感詫異,同時也蹲下來檢查了一番,過了好一會,恍然的嘆了一口氣道:“怪不得,怪不得。”
王余天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之前我和這小夥子戰鬥的時候,明明感覺到他的能量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可誰知道,後來竟然又爆發出很驚人的能量,甚至高過他平時的實力,想來,肯定是利用了某種秘法使用了人身最基本的能量——生命能,這纔會有了可以與我一戰的能力。”
隨後,王宇斐又將與吳天的戰鬥場景簡單的描述了一遍。
“竟然能將你壓制住?”
王余天不由的瞪大了雙眼,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可還清楚的記的,那不久前,還被人追的落荒而逃的場景。只是沒有想到,一段時間沒見,竟然能夠擁有着與靈能戰將一戰的實力。
王宇斐苦笑一聲,道:“雖然不想說,還是要必須承認,這個小傢伙,真的很強。雖然說,我也並沒有用上真正的殺招,但是能夠將我逼到這個地步的靈能戰士,他還是第一位。”
王余天表示瞭解的點了點頭,那記‘精神爆破’的感覺,他還是知道的。思慮了片刻,右手緊握吳天的手腕,同時一股青色的能量緩緩的注入到吳天的體內,語氣中不無擔心的道:“這下可真麻煩了,可千萬別就這樣死了。”
王宇斐斥道:“人就算不死,也被你詛咒死了。雖然說這個小傢伙的問題不小,可也沒到那種沒辦法救治的地步。既然你都說了,你欠他一個大人情,那麼爲他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
在地煞四十號城市裡,有個名叫‘木語’的人,我想你應該還記的他吧。對於這件事情,我想他肯定會有辦法救治。”
“木語?!”
王余天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好像極不情願與這個人打交道一樣。
看到王余天的表情,王宇斐卻是玩味的一笑,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去,反正我是不會勉強你的。再說了,你手裡的這個人如果真的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呃!
王余天不由一陣愕然,焦慮的撓了撓後腦勺,鬱悶的道:“算了,看來這次,爲了這個小子,就厚臉去一趟吧。”
“呵呵!這纔對嘛,”
王宇斐站直了身軀,同時將手中的短劍放在衣內,舒了一口氣,輕聲道:“剛好我最近也要去那邊一趟,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一起過去。不過,我這句話,倒是和沒說一樣,畢竟那小子也只能選擇我的戰機,否則的話,可真不敢保證還能活多久啊。”
王余天咬了咬牙,恨聲道:“老頭子,你就別和我繞彎子了,我知道,又欠你一堆人情了,這還不行嗎?真是的。”
“嘿嘿!”
王宇斐一副計策得逞的模樣,伸手捶了一下後腰,邊走邊搖頭道:“哎,人老了是不行了,區區一個小型戰鬥,都快承受不起了。”
王余天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連忙將地上的吳天抗在肩膀上,至於吳天的‘力煞’錘自然也沒有忘記。快步的跟在王宇斐的身後,神色在一陣猶豫之後,還是上前攙扶住王宇斐。
儘管實力還保存居多,可王宇斐還是沒有拒絕王余天的攙扶,反倒是神色中透着一絲暖暖的笑意。
王余天與王宇斐兩個人回到地煞六十九號城市中,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力。只是路過城門口的時候,他們沒有在意到,哪裡有着不少貧民在隨意的走動着,而當看到王余天肩膀上吳天的時候,都是臉色一變,匆匆的離去。
並沒有做一絲的停留,王宇斐再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就直接帶着王余天坐上了市長專屬的小型戰機,徑直向地煞四十號城市進發。
地煞四十號城市與地煞六十九號城市之間的距離大概在二百公里左右,而戰機的速度又是快捷無比,僅僅一個多小時的光景,戰機就在指定的地方降落了下來。
王宇斐又吩咐幾個人用醫護人員所用的架子將吳天擡起,向着王余天笑道:“木語住在什麼地方,我想就不用我說了吧?好了,下邊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對了,忘記提醒你一件事情了,去之前還是把你自己給打理一下吧,別整天搞的和叫花子似的。”
“好了,我知道了,真是囉嗦的要死。”
王余天神色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眉頭更是緊緊的皺在一起,好像對於下邊的事情感到很是不耐煩一樣。
王宇斐卻是淡然一笑,絲毫不因前者的話而動怒,輕笑道:“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哈哈!”
王余天不由翻了翻白眼,“算我怕你了行吧?那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你是故意送我的,好了,現在人也到了,你就趕快回去吧。難道你想讓我下一次見你的時候,是給你送終嗎?”
“你這小子!”
王宇斐笑罵一聲,又交代了幾句,轉身進入戰機,匆匆的離去。
目送戰機離開,王宇斐看了一眼擔架上陷入昏迷的吳天,又看了看遠處,不由的長嘆一口氣,
“他奶奶的,老子不願意做的事情,現在又要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