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5、祭祀

沃爾夫的到訪令布蘭卡進退兩難。狩獵已經結束,繼續躲在村子外面只會讓沃爾夫嘲笑,可回去又會被那些人了糾纏,這當真是個麻煩的選擇。

不過比起被人類糾纏,布蘭卡覺得面子更加重要一些。

當布蘭卡和他的壯勇們帶着大批死的活的返回村莊時,村子裡的牛頭人‘婦’‘女’和孩子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牛頭人們用蹄子踩踏大地,“咚咚”的巨響是他們最喜愛的音符。

沃爾夫聽到了歡呼聲,打了個哈欠從屋子裡走出來,布蘭卡的妻子已經跑得沒影了。在蠻荒,妻子不迎接狩獵歸來的丈夫是要受鞭笞之刑的。

來到阿爾法他們居住的屋子‘門’前敲了敲‘門’,裡面沒回應,沃爾夫猜測他們應該是去找布蘭卡了。那就沒他什麼事了,打了個哈欠又回去繼續睡大覺。

村子‘門’口聚集了所有的牛頭人,壯勇們將獵殺回來的野獸丟給各自的妻子,轉而將自己的孩子架在了脖子上,那些還沒成家的壯勇則是將獵物獻給年輕強壯的‘女’牛頭人,如果對方肯接受,說不定將來會組建起一個小小的家庭。

每次狩獵結束,部落裡都要舉行祭祀,所有被帶回來的獵物都會堆砌在各族的圖騰柱下,牛頭人族也不例外。

沒有和親人朋友相聚太久,布蘭卡指揮着‘婦’‘女’們將獵物堆疊到臨時搭建的祭壇上,數十名壯勇扛着一根巨大的牛角柱“嘿喝”有聲的從村子最大的石塔中走了出來。

“那就是圖騰柱?好大!”阿蠻看着那根牛角柱吞了口口水。

數十名強壯的牛頭人踏着沉重的步伐緩緩前進,所有的族人都注視着他們。牛角柱巨大而笨重,扛着他們的壯勇們顯得有些吃力。但是沒有人上去幫忙,也不敢有人上去幫。這是蠻荒的規矩。

好容易等那些人走上祭壇,將那根巨大的牛角柱****祭壇上的圓‘洞’裡,所有人都感覺到大地震顫了一下。那絕不是因爲重量而產生的震顫,那是力量的‘波’動。

阿蠻對這股力量‘波’動異常敏銳,這似乎是比他“大地之脈”還要高深的境界。只是這種境界在一根牛角柱上出現,多少讓他感覺很彆扭。

布蘭卡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甲冑,甲冑的材料不似金屬,表面呈油脂光澤,看上去像是某種生物的骨骼。

他登上祭壇,將一頭頭獵物提起,然後用短刀剖開獵物的‘胸’口,將獵物的心臟挖出來,擠出一滴血滴在一隻石碗裡,隨後將獵物分發給參與了狩獵的壯勇。如此反覆,直到祭壇上的獵物被分發一空,布蘭卡手中的石碗裡也盛滿了一碗腥臭的血水。

血水已經凝固,呈現出暗紅‘色’,近似於黑。

布蘭卡將石碗用雙手捧着頂在頭頂,口中唸唸有詞,用右手探入石碗,摳下一塊凝血塗抹在祭壇中央的圖騰柱上,接着是第二塊、第三塊……直到石碗裡的凝血沒有了,圖騰柱上沾滿血爲止。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儀式,所以到這裡也就算結束,沒有出現大祭禮時召喚先祖之魂的壯觀場面。

祭祀結束,各家分到了獵物後會割下頭顱,‘交’給‘女’人們炮製,擦去所有的血‘肉’筋膜後堆到村莊外圍的石丘上。男人們則回房大睡,不到醒來誰都不準去打擾。

布蘭卡同樣是如此,他甚至都沒有給五小說話的機會,就在妻子和兒子的陪同下回了家,把沃爾夫一腳踹出去,關上房‘門’就呼呼大睡。

沃爾夫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顯然對這樣的待遇並不介意,狩獵歸來的壯勇在這個時候是蠻荒部落最高貴的。

看到五小往‘門’前湊,沃爾夫連忙攔了下來,對他們解釋道:“小子們,現在不要去,蠻荒的男人狩獵回來後必須要好好睡一覺,在此期間誰都不能去打擾他,就算是蠻王來了都要在‘門’口老老實實等着他睡醒。”

“還有這種規矩?那如果有人打擾了他們的睡眠呢?”阿爾法問道。

沃爾夫嘿嘿一笑:“的確有人類這麼做過,但無一例外都成了圖騰柱下的骷髏頭,希望我不會在牛頭人部落外圍的石丘上看到你們。”

五小縮了縮脖子,他們是不知道規矩的,差一點就上了布蘭卡的當!

“你們也彆着急,布蘭卡這一睡多半得三五天,甚至更長時間,你們該幹嘛幹嘛,他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就會見你們。”沃爾夫擔心這五個小子離開牛頭人部落,不由勸說道。

其實沃爾夫這次來是受了蠻王的死命,無論如何都要讓布蘭卡聽完阿爾法他們此行的目的。具體的蠻王也沒跟他說,只是告訴他這件事事關蠻荒部落最大的秘密,半點都不允許馬虎。

沃爾夫知道布蘭卡討厭蠻王,斷不可能聽他的命令,而自己又是蠻王的親信,如果隔三差五的來探望阿爾法一行,只怕會讓布蘭卡對他們更加反感,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爲了找個藉口大老遠把薩姆從金牛鎮接到這兒來。

五小聽了沃爾夫的解釋安心了許多。他們本來是不着急的,但是現在急了,薩姆平安無事,還要去獅心國,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如果文森特能來,那他們就能在魔法研究所專心致志的研究他們的魔導器了,這可比蠻荒古字有意義的多。

不過對蒲牢許下的諾言還是要兌現的,蠻荒部落有這樣那樣的規矩,他們還是決定遵守。正好這幾天阿爾法因爲魔法牛的事情進入了靈感的爆發狀態,好多農業上的設想都沒來得及完成,這幾天就好好好練習練習,爭取把這些東西做出一個大致的框架。

打發了凱倫兄妹去看書,阿爾法和薩姆迫不及待的回去進行新一輪的魔法試驗。因爲有現成的農具,阿蠻這次不需要出力。讓他呆在旁邊看兩個魔法領域的傢伙擺‘弄’公式和文字他會悶死,所以一個人跑到外面來修煉。

鬥氣自然是沒了,所以他只練基礎武技。菲利克斯老師說過,純正的軀體力量如果能夠做到完美爆發,本身的威力將不下於大劍師的全力一擊。而基礎武技就是用來錘鍊自身對軀體控制的最佳途徑。

阿蠻不確定菲利克斯老師是不是有欺騙他的嫌疑,畢竟菲利克斯老師是修煉鬥氣的,但想想老師曾經是大陸上頂尖的劍神,阿蠻立刻充滿了信心。

寸衝盾擊、瞬步、崩拳、衝拳、格擋反擊,招架……一招一式,阿蠻‘精’準到了極致。在將這些基礎武技組合起來的時候,阿蠻的防禦有如銅牆鐵壁,沒有任何破綻與死角;攻擊如毒蛇吐信,擊之必中。如果不考慮實力上的因素,在招式銜接上能夠與之相媲美的恐怕也只有觸‘摸’到了劍聖境界的大劍師了。

練着練着,渾不覺一身大汗。等到那汗水滑入了眼眶才覺得酸澀不已。阿蠻沒有把力氣耗盡的習慣,脫力對劍士來說是致命的,如果不是絕對安全的場所,阿蠻一定會留下自保的力氣,所以他停了下來。

看看天‘色’還早,阿蠻提起一桶沉澱好的清水從頭往下澆,將汗水沖走,渾身舒爽的在村子裡閒逛起來。

早在第一天,阿蠻就看中了村子最裡面的石塔,也就是存放牛角圖騰柱的地方。平日裡會有許多牛頭人‘婦’‘女’守護在那裡,個個凶神惡煞的,看一眼就讓人兩‘腿’發軟。但是今天,石塔下的守衛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在家中服‘侍’狩獵歸來的丈夫。

興之所至,阿蠻打算近距離觀瞻一下這座石塔。他很想知道牛頭人是怎麼把千斤重的大石塊給壘成石塔的。

剛走到塔下,兩名守塔的牛頭人‘婦’‘女’就用鋼叉攔住了他。她們都是死了丈夫的寡‘婦’,如果不想外出狩獵,就必須在村子裡擔當一些責任,守塔就是其中之一。

沒有硬闖,阿蠻退後幾步,向其中一位牛頭人‘婦’‘女’問道:“牛大娘,你們這座石塔是怎麼搭的啊?一塊石頭得有幾千斤重吧?”

牛頭人‘婦’‘女’很是驕傲的‘挺’起‘胸’膛,粗聲粗氣的說道:“那是自然,石塔的每一塊石頭都有一千三百斤重,是由我族的男人一塊塊從石山羣背到這兒來的,搭建石塔的是族長大人,也只有他這樣強壯的牛頭人才能辦得到。”

“背?真是太厲害了!”阿蠻原以爲是幾個人一起擡來的,沒想到人家牛頭人生猛的很,直接一人一塊揹回來!

“那是自然,爲了搭建這座石塔,我族總共‘花’費了六個月的時間,連族長大人到最後都累脫力了!”牛頭人‘婦’‘女’說的驕傲,好像布蘭卡就是她的情人一樣。

阿蠻覺得不可思議,這座石塔的材料是壯觀了一點,但是做工很粗糙,無非就是把石頭堆在一起罷了,這麼無奈的工序怎麼可能需要六個月的時間?有工具的話他覺得兩個月就足夠了。

好奇之下不由問道:“你們爲什麼不用工具來搭建?那樣速度會更快。”

“工具?”牛頭人‘婦’‘女’茫然了。一千三百斤的石塊能用工具擡起來嗎?槓桿原理他們懂,但是得要多長多粗的木頭才能把巨石堆成高塔?

看到牛頭人‘婦’‘女’猛然的表情,阿蠻頓時明白了,這些牛頭人除了最基礎的工具,就再也沒有相關的發展和研究了。沒有了繼續瞭解的心思,阿蠻打算回去,就算自己比較笨也比牛頭人來的強,可不能近墨者黑了。

誰知就在此時,石塔的大‘門’忽然打開,一陣狂風從外至內的被吸入,剛擡腳要走的阿蠻一個沒站穩被石塔吸了進去,完全沒反應過來的牛頭人‘婦’‘女’瞪大了牛眼珠子,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意識到不好。

石塔在牛頭人部落是非常神聖的,牛頭人一族只有特定的壯勇和族長才能進去,可現在竟然有一個人類進去了,雖然那看起來好像是石塔把他吸進去的,可那到底是個人類!人類進石塔是對族神的褻瀆,這件事換做平時必須要儘快告知族長,等族長來做決斷,可今天偏偏是壯勇們狩獵歸來的日子,祭祀才結束不久,這個時候去打擾族長的話一定會被驅逐出村子。

這可怎麼辦纔好?守塔的牛頭人都慌了,以前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事到臨頭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取捨。

幾位守塔的牛頭人‘婦’‘女’經過一番商議,最終決定保持傳統,等族長大人醒來之後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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