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什麼地獄輪迴,他不管什麼善惡有報,來生做牛馬做豬狗也好,他都不在乎,他只要今生今世,能與相愛之人廝守一生,永不分離!
那雙細長的眸子就這麼異常安靜的盯着被自己推倒在地的女子,他甚至不想去記住這個人的容貌,這世上除了葉小小,所有的人就都像是棋盤上黑黑白白的旗子,黑子爲他所用,白子爲他所殺,唯此而已!
李小晶看着男人冷漠無情的視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明明在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過無盡的溫柔,可爲什麼一旦這雙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便是陰冷至極,寒徹心扉?
她忍不住紅了眼睛,自己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而後淚水便止不住的往外流。
爹爹淨騙人,什麼喜歡了綁來就好了,可是還是有這樣的人,綁不走,騙不來,以爲他的心,早就已經有了歸屬。
雲閣嘆了口氣,將青梅竹馬的妹妹扶起來,一邊給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塵,一邊遞過去一塊手帕,李小晶狠狠地瞪了人一眼,強國手帕擦着淚水。
封君然就像不認識二人一般,冷漠的摟着葉小小轉身欲離去,雲閣卻叫住了二人。
“等等!”
葉小小側頭看了一眼,往日裡笑呵呵的的可愛模樣消失不見,未留下淡淡的平靜,即便小丫頭並不高,也就剛到男人胸口,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雲閣卻在下意識之間恍若看到了一個高高在上矜貴奢華的女子,以一種威儀的態度,低頭俯視着他這個芸芸衆生……
雲閣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轉頭看着背對着自己的男人,封君然連頭都沒有回,想必若不是這個女子停下腳步來回頭看他,想必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絕對不會搭理他,只會充耳不聞的走回馬車。
“我想知道你們爲何殺掉客棧裡我們的兄弟。”
葉小小看看封君然,男人明顯一臉不悅,小丫頭只好好心道:“他們給我們點迷香,半夜摸進房間,想要殺人搶劫!”
雲閣一驚,北疆三十六寨雖然是土匪寨子,但是也有自己的規矩,打從北靜王時期流傳下來的三不劫造成了北疆三十六寨的行爲宗旨,又怎麼會出現殺人這種事。
雲閣忍不住回頭看着李小晶,女人顯然也很驚訝:“喂,不要看我啊,我爹可沒說過允許他們做這種事的。”
雲閣點點頭,回頭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拱手道:“既然如此,便是那些人咎由自取,爲了彌補兄臺的損失,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誡兄臺,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見男人沒動靜,雲閣只能咬咬牙,低聲道:“跟夫人脖子上的淤青有關!”
冷漠的男人這才微微一動,低頭看看,女人脖子上的淤青已經小了很多,但還是能看到一點痕跡,盤踞在脖子之上,像是生生在提醒他,這有多麼的危險。
於是他低頭,輕柔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低頭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這才兀自走到一邊。
雲閣望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抽了抽眼皮子,話說,您老這麼獨斷獨行真的好咩?都不造回頭給點動靜啥的?
男人嘆了口氣,只好乖乖的跟上去,不知道怎地,他總是有一種這個冷漠的男人是主子,而他就是跟班僕從的卑微趕腳……
封君然仰頭看着密林深處無邊的黑暗,亂草叢生的深處間或傳出悉悉索索的動靜,而後一隻兔子竄出草叢,消失不見了。
看到兔子,封君然的眸子這才稍稍緩和了些,那隻灰兔小小被他留在宮中陪孩子們去了。
雲閣看看男子挺得修長挺拔毫不打彎的背影,嘆了口氣,只好降低了自己的姿態,湊近了男人耳邊,一股龍涎香的味道撲面而來,雲閣微微一怔,而後低聲道:“掐您夫人之人,便是同牀之人。”
封君然一驚,心猛的一震,好似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似的,他想要回頭,卻怎麼也無法轉動腦袋。
本能讓他繼續露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但是細長眸子裡迸射出的驚訝已經暴漏了他的心情,無比震驚的心情。
老太君?小小的親祖母!既然如此,那他封君然是該下殺手,還是……
男人蹙起眉頭,曾經他的路上沒有所謂的糾結,能用就用,不能用就丟棄,這便是他所遵循的棋局,他說遵循的人生,可而今,事實就這麼赤果果的擺在面前,逼着他作出一個選擇。
可不管怎樣,一,他不想讓小小受到傷害,這是他寵了一輩子,護了一輩子的人,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能功虧一簣;二,他不想讓小小傷心,那些分離以及以外的死亡他都已經不想再讓小丫頭看到,自己離京的那段時間,魏有停呈上來的所有記錄都讓他後悔不已……
於是封君然終於轉過身來,淡漠的瞧着雲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現在需要一個護衛,開個價吧。”
開價?雲閣指指自己的鼻子,一臉驚訝,難道這個男人沒聽到麼?他說他是雲中寨的少當家,少當家啊!!
雲閣深吸了一口氣,頓時有些頭大,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金貴着實讓人想要就這麼臣服下去,且這不容置疑的語氣更是讓人拒絕不得,他甚至都要認爲,這個小女人之所以會喜歡上他這個冷漠強勢的男人,只是因爲強着強着自己就被強習慣了罷了……
雲閣拖着腮幫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而後豎起一根指頭:“一天,一百兩!”
好吧,他是土匪,天生勢力,有錢幹嘛不賺?!
封君然聞言甩出一疊銀票,淡淡道:“到我覺得沒有危險爲止!”
錢?他封君然,最不缺的就是錢!
雲閣一臉驚愕的望着天上恍若下大雪一樣紛紛揚揚落下的銀票,隨手扯過一張瞥一眼,頓時被上面的數字震驚到,再扯過來一張,數字亦是一模一樣。
這……這是真土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