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臨別前的傷感

幾天後,李沐芷相中了一個店面,薛陽怕她被坑,親自跟着過去掌掌眼,好在沒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店主要價也公道,他全程留心着,便不多言。

原本李沐芷想要回宥城的錢莊去取些銀錢,偏生那幾日薛陽要幫着父親去參加一個門派的婚事,無法同行,說什麼都不同意她一個人去,李沐芷無奈,提出若是他實在不放心就讓薛五一道陪着,薛陽拒絕得很乾脆,就是不讓。

說到最後李沐芷都有些生氣了,她這還沒嫁到薛家,就哪都去不了了?

薛陽見她神色不佳,趕緊解釋,他是因爲擔心李沐芷的安危,本來現在全江湖的人,連同塔戎人都在找她,此時回宥城,豈不是容易被人盯上?

李沐芷也考慮到這點,但開店需要本錢,她手頭這些銀錢,只夠她日常開銷,哪裡夠盤下一家店,維持營生呢?

薛陽提議:“開店的錢我出,需要多少?”

李沐芷露出奇怪的神情。

薛陽怕她不願意,說道:“你只當我是老闆,日後賺了月月與我分賬就是。”

又解釋了兩句自己的意思,李沐芷這邊沒動靜,薛陽等得着急,怕她誤會自己的意思,還要再勸,李沐芷開口道:“別分賬了,就當借我的,日後回了本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

薛陽窺了窺她的神情,確定她沒生氣,才舒心道:“好,就當借的,何時還都行,賺了是你的,虧了算我的。”

李沐芷白他一眼:“還沒開始做生意就想着賠?”

薛陽哈哈直樂,心情大好,只要李沐芷別離開,什麼都依她。

臨走那日,薛陽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早早起來去了李沐芷屋裡,在她那裡用的早飯,再不願意,也到了要出發的時辰,薛五在外等着,薛陽依依不捨起身,李沐芷隨着他走到門口,薛陽回頭,笑罵道:“沒良心的,我都要走了不說兩句?”

李沐芷想了想,問道:“盤纏可帶夠了吧?”

薛陽心頭喜滋滋的,點頭嗯了一聲。

李沐芷閉上了嘴巴。

薛陽無奈道:“你都不擔心我?”

李沐芷莫名其妙反問他:“你就去三四天,離得不遠,人家成婚是喜事,你去了好吃好喝就是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薛陽心裡生氣,又捨不得浪費這點時間同她置氣,委屈巴巴地小聲問:“你沒有捨不得嗎?我一天都不想同你分開,每日不見着你,就像沒了魂一樣。”

李沐芷被他這句話鬧了個大紅臉,低下頭去,再不肯看他。

薛五又催了一遍,薛陽不耐煩地喊了句:“知道了!喊什麼喊?顯你吃飯吃得多是吧!”

得,少爺這是心氣不順呢!

薛五知道這會兒不能去觸少爺黴頭,便沒再多言,老實站在外面,時不時盯着日頭看兩眼。

落雨從旁經過,見他站在院子裡,小心提醒道:“阿五哥,去廊下等着吧,這裡風大。”

薛五擺擺手,衝着她笑了下:“不妨事,我抗凍,去那裡不方便。”

落雨看了看廊檐的位置,心思一轉,猜到了薛五話中所指,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端着的補品,說道:“既不方便進去,我也在這裡等着吧。”

薛五看了一眼她手上蓋着蓋子的碗,問:“沐姑娘身體不適?”

落雨搖搖頭,告知他:“這是少爺吩咐的,他說沐姑娘日日操勞,身子損耗厲害,讓後廚每日都燉好補品,早飯後就送來,讓姑娘喝完再出門。”

薛五感慨道:“少爺待沐姑娘上心,想讓她喝點好的,又怕耽誤她的事。”

落雨認同地點了下頭,兩人安靜地等在外面。

即便薛陽再邁不開步,也知道不能再拖延了。

他朝外走了兩步,到了門口又停下,李沐芷正盯着他的後背,薛陽這麼一回身,她忙移開視線,裝作沒有看他的樣子。

薛陽扭頭問她:“我盡力早去早回,只是,怎麼着也得三天後了,你就沒什麼要同我說的嗎?”

原本李沐芷不覺得有什麼,可被薛陽幾次三番地問,心裡倒是被他勾起了一絲不捨的傷感之情。

自打那日他們二人在茶樓傾心一吻,薛陽待她就變得更加親近,一舉一動,好似她已是薛家的妻。

李沐芷的心也亂了許多,再見薛陽,難回到最初的心如止水,經常會被他一句話一個動作撩撥得臉紅心跳,而且,對他的靠近和親暱,也不再排斥。

薛陽爲她拂開額邊的鬢髮,或是幫她擦去手上淋溼的水,都做得極爲自如。

“你路上小心,別貪酒,彆着急趕路。”李沐芷最終憋出這麼兩句。

薛陽聽着前面還覺得窩心,最後一句一出,他就問道:“你不想早點見我嗎?還讓我不要趕路,不緊不慢來回半個月也是有的。”

李沐芷點點頭:“這裡又無事,慢些也是可以的。”

薛陽氣得大步走了回來,定在她眼前,實在氣不過,伸手捏了捏她的腮頰:“你怎麼這麼沒良心?我離開的天數多,你難道不會想我嗎?”

李沐芷微微皺了下眉頭,隱藏起心頭離別的傷感,故作鎮定說道:“我有事要忙,怕是不得空想你。”

薛陽拿她沒辦法,手舉了舉,又不捨得真的使勁去掐她的臉,只好比劃了兩下:“在家裡乖乖等着我,最多四天,我就回來。”

李沐芷不再逗他,說了句心裡的話,同時也是他一直等着,想聽的話:“去吧,我等你回來。”

薛陽終於笑了下,他重重點了下頭:“我走了。”

奇怪得很,以前無論他去哪裡,做什麼,都一身輕便,可這次不同的是,李沐芷在山莊裡,薛陽卻覺得雙腿沉重,答應父親時候的輕易全都沒了,他甚至有些後悔,爲何父親提出讓他出門的時候沒有拒絕呢?

想要要離開她好幾天,薛陽的這顆心像是被人生生地從胸膛裡掰開一般,萬般難受。

每一步邁得都極爲沉重,好容易挪到門口,薛陽實在壓不住心頭洶涌的留戀,轉身大步走到李沐芷身前,雙臂一伸,將她緊緊地抱住,攬在了懷中,完全不想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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