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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強佔夜夜痛

再世爲人,她已脫胎換骨,從此,情人變路人

一走進那個花廊裡,各種沁人的花香撲鼻而來,這簡直地就是花香聖地,雪兒從小就喜歡花,如今置身花境,只差點沒歡呼了!

走完那條長長的花廊,來到盡頭處,果然看到一個由滕蔓搭成的架子上面寫着三個紅色的大字:“沁心園”

踏進沁心園,裡面又是另一番天地,那裡幾乎是清一色的曼陀羅花,微風吹過,滿園的曼陀羅花獨特的香味撲面而來,那種感覺,彷彿是進了花都天堂一般!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也在這樣一個種滿曼陀羅花的園子裡輕旋着,悅耳的笑聲傳遍園的每一個角落!

她是誰?雪兒搖了搖首,爲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畫面呢?猛然記起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四下一看,奇怪?怎麼會沒人呢?小雨不是說啞伯就住在這裡嗎?

“啞伯!啞伯!”雪兒朝花間走去,邊走邊喊。

可是,找遍了那裡,卻發現偌大的沁心園裡居然空無一人,雪兒不禁有些失望了。

正欲離開時,忽然發現一旁有間簡陋小木屋,心想,也許啞伯在房間裡面。

“啞伯!啞伯!”雪兒在木門口叫了幾聲,可是,依舊沒有聲音,她猶豫的一下,推門走了進去,可房裡也是空無一人。

“可能是啞伯出去忙了吧,那我改天再來看他好了!”雪兒自言自語,有些失落的正準備離開,去發現桌子上有一張畫。

“咦?”雪兒低頭一看,疑惑地說:“奇怪,這畫怎麼會只有一個背影呢?”

原來,桌子上擺着一張畫,只是一個女人的背影,那背影很美,如夢似幻,白色的裙袂和那一頭黑髮隨風揚飄,那飄逸出塵的背影,似要騰空而去!

“好美的背影,不知道她長得怎麼樣?”雪兒喃喃自語,手輕輕撫上畫,一種暖暖的心痛隨之而來,而上面的有些地方像是水漬被風乾過,令她心中更是疑惑。

“啞伯爲什麼會哭?難道說這是他的親人?”雪兒百思不得其解,滿心疑惑地走出的木屋,往園門口走去。

剛到門檻下,差點與迎面而來的一人撞到了一塊,並將對方手上的小花籃撞掉到了地上,花籃裡的花瓣也盡數掉到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雪兒連聲說着對不起,邊擡頭一看,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嚇得她失聲尖叫!

原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滿頭凌亂的銀髮遮住了本來面目的男人,那微駝的樣子,雪兒差點沒將他當成是怪物!

“你,你就是啞伯?”雪兒總算是回過神來,暗暗嚥了嚥了。

那人望着雪兒似乎怔了怔,眼神變得很奇怪,不過,很快他避開了眼神,低着頭,拿起打翻的籃子拾起散落一地的花瓣來。

雪兒注意到他的手好像在不停地顫抖,甚至連整個人都在顫抖,她以爲他是老人,難免會這樣!

於是,蹲下身,亦幫着他一起撿起地上的花瓣,邊表示自己的歉意:“啞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啞伯沒有說話,雪兒知道,既然叫啞伯,那肯定是不會說話,所以,她也不介意。

雪兒注意到他的虎口處像是被什麼利器深深地割開了一個口子,他每動一下,那裡都會流血,不過,他好像並不在意。

“哎呀,啞伯,你的手受傷在流血了!”雪兒不顧什麼身份了,一把拿過他的手,緊張地翻看着。

而啞伯卻像是突然觸電了一樣,霍地將手從雪兒手中縮回來,像是突然間生氣了一樣,將籃子擲於地上,像逃難一樣的衝進沁心園裡。

“哎,啞伯,你的手受傷了,要先包紮起來!”雪兒以爲他是認生,或是怪人有怪脾氣,又擔心他的傷口沒有處理好會發炎,於是跟着追了過去!

也許是她太過於心急了,而忘記了提着自己長長拖地的裙角,一不小心就絆到了一旁的花枝上,跟着她整個人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

“呃!好痛!”她痛呼一聲,手臂被一旁的花刺刺到了,她疼得差點沒流淚。

這一邊的啞伯聽到她摔倒的聲音,霍地回過身,幾乎是衝到她的身旁,將她扶起來!

雪兒沒想到他會跑回來扶她,驚訝地擡起小臉,四目相望,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心底瞬間滋生,他的眼裡居然滿是擔心,他在擔心她!

不知爲何,他的擔心裡居然滿滿是無法言喻濃濃的傷,也讓她也忽然覺得很難過,有一種很想哭的感覺,她茫然地望着他的眼睛,似乎忘記了手上的痛!

啞伯很快低下頭,查看着她手臂上的傷,跟着扯下一些的花葉,慢慢地揉碎成汁,然後塗抹在雪兒的傷口上。

一種清涼的感覺立刻從手上傳遍四肢,剛纔那種刺痛感也隨消失。

雪兒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揚了揚手臂,嫣然一笑:“不痛了耶!謝謝你!啞伯!”

啞伯只是迅速地瞟了一眼她的笑臉,馬上背轉過身,然後又朝一旁那簡單的小屋子走去!

“哎,啞伯,你的手受傷了,一定要包紮才行!”雪兒很固執,別說啞伯爲她治了傷,就是沒有給她治傷,她也要替他包紮好了才能放心離開!

或許是怕她又再摔倒,這一次啞伯並沒有剛纔那樣走得那麼急,而是走到小木屋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雪兒跟了過去,從身上掏出手絹,想要替他包紮起來,可是,啞伯卻將手反放到了後背。

“啞伯,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給你包紮起來,我在御花園採集花露的時候,看到花枝上面有血,就猜到是你的手受傷了,這才特地過來看你,你要是不讓我包紮的話,那我就坐在這裡不走了!”

倔強如她,固執如她!

啞伯一言不發,霍地站起來,準備走進房裡,雪兒卻比他更快地擋到了門邊,張開雙臂:“我說了,除非你讓我包紮好,要不然,你進去,我也進去,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啞伯始終低着頭,那一頭蓬亂的銀髮遮去了他大半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雪兒只是感覺到他似乎在猶豫。

“好了!你就聽話,讓我給你包紮好,然後,我回宮,你就可以回房了!”雪兒一把拉着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拿起手中白色的手絹,拉過他蒼老的手,就給他包紮起來!

最後打個結,看了看,總覺得包得不夠好,扁扁嘴:“你先將就着吧,我不是很會包紮,你放心,我會叫太醫來看你看看!”

或許是聽到太醫兩個字,啞伯居然猛地搖手起來。

雖然他不會說話,可至少他不再像剛纔那樣牴觸她了,雪兒笑道:“你也很討厭太醫對不對?我也很討厭太醫!”

一說到太醫,雪兒的小臉馬上就垮了下來:“太醫每天都給我開很多很多的藥,易哥哥他們總是逼着我吃,可是,那藥,真的很苦,喝得我好想吐,我每次都不想喝,可又怕易哥哥生氣,所以,每次都要喝!”

啞伯偷眼望着雪兒,似乎正在聽她說的話。

雪兒也難得找到一個說話的人,平時,她感覺夏荷冬梅她們都是跟易寒冰一夥的,總是瞞着她什麼事情,也總是管着她,令她很是苦惱。

她搬來一把椅子坐到啞伯的前面,聳了聳肩,長嘆一聲:“啞伯,我好羨慕你,你每天都可以住在這麼香的地方,我雖然住在那個華麗的宮殿裡,可是,一點自由都沒有,我告訴你啊,我今天來看你,都是偷偷跑着來的,估計她們現在肯定又在那裡找瘋了!”

一聽到雪兒的話,那啞伯似乎很焦急,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雪兒。

雪兒笑道:“你放心,她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會來你這裡,她們以爲我又躲在宮裡的哪個角落去了。”

頓了頓,接着說:“我知道他們是關心我,可是,我真的感覺好約束,我想出宮去玩,可是,易哥哥總是一推再推,就是不讓我出去,我都快悶死了!啞伯,你呢?”

問過之後,沒聽到回答,雪兒這纔想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不會說話,好吧,那你就什麼也不說,就聽我說吧!”反正也不怕他去跟易哥哥他們說。

“別人都有過去可以回憶,可是我呢,易哥哥說我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一病三年纔好,所以,病好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自己叫雪兒,然後就是一片空白了。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三年前得了什麼病,每個人都不肯告訴我,只要我一提這個事情,就都會岔開話題!”

雪兒很是無奈,她想有些記憶,可是,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任憑她如何努力,哪怕就是一點點影像也沒有。

不知爲何,雪兒忽然覺得靜靜聽她說話的啞伯很奇怪,那偶爾與她撞到一塊的眼神裡藏着太多的傷,那種傷居然也能令她跟着難過。

那雙眼睛,她總覺得很熟悉很熟悉,她忽然很想看清楚他的臉,於是,她做了一個出格的舉動!

伸手突然撩開啞伯臉上的銀髮,這一看之下,她忍不住啊地叫了一聲,儘管已經有心理準備,可她還是被眼前這張滿是皺紋蒼老的臉嚇了一大跳!

啞伯像是受了刺激一樣,霍地站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房裡,咔咔兩聲將門從裡面閂上。

雪兒意識到了自己剛纔的反應可能傷了他,於是,焦急地拍着他的門:“啞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開開門!你聽我解釋!”

“啊!”從裡面傳來一聲似狼一般的悲嚎,從門縫中,雪兒看到啞伯正撕扯着自己的頭髮,將頭往桌子上用力地撞着!

“啞伯!你怎麼了?你開門讓我進去,你不要這樣!”雪兒更加焦急,雙手不停地拍着門,恨不能破門而入,他的舉動嚇壞了她!

啞伯卻是充耳未聞,依舊在裡面不停地撞着頭,雪兒看到他前面雪白的髮絲上已沾上了血跡,他居然撞傷了自己。

“啞伯,求你不要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開開門,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求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你已經流血了!”雪兒焦急萬分,爲自己剛纔一時的好奇而深深自責不已!

不一會兒,啞伯那低沉的悲嚎終於是停了下來,他像是虛脫了一樣癱坐在地上,雪兒的拍門聲依舊,他慢慢地回過頭來。

雪兒看到,他臉上的亂髮沾着點點血漬,也被汗水浸溼了!

“啞伯,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自責不已,拍得手都紅腫了,聲音裡滿帶着哭腔,可她還是不停地說着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你馬上走!”低沉沙啞蒼老,像是被火烙過的聲音驀然從裡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