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的眼睛好像被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待我回神,才發現閻嘯卿的腦袋上似乎還扎着銀針。
我不由分說的上前想查看究竟,卻被柳池拉住手腕:“不要過去。”
不解的回望他:“這也是刑罰的一種?”
柳池波瀾不驚道:“這是抑制他用意念左右旁人”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生命孱弱的閻嘯卿。柳池口中的‘旁人’恐怕指的就是我了。
怪不得閻嘯卿無法與我心靈感應,原來是因爲這個。
我閉上眼睛:“用銀針控制了他便罷了,爲何還要對他施以酷刑?”
柳池淡淡道:“這是夏王的意思,暗衛不過按照吩咐做事罷了。”
又是夏衍。
一個我完全恨不起來的人。
閻嘯卿睜着一雙剔透冰冷的藍眸望向柳池,沾了血的嘴角嵌着一抹邪佞的笑容。
“柳池,想不到你聰明一世,到頭來卻給夏國的小子當刀使,哈哈哈,真是可笑的很。”
“當不當這把刀,全憑我自己心願,與他人無關,閻嘯卿,事已至此,我們都該認命不是嗎?”柳池笑如春風道。
“也是,孤再如何修煉,也練不到你的水平,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在他人懷中酣睡,自己還幫那兩個人蓋被子。”閻嘯卿冷嘲熱諷的回敬道。
我一愣,不明就裡的望了望柳池。
他好像永遠不會生氣似的,繼續笑道:“那也是我的事,與他人無關。”
閻嘯卿沉默不語了,因爲不管說什麼,都撼動不了柳池一分一毫。
我已經站在這裡好久了,閻嘯卿卻連看也沒看我一眼。
或許他不看我是對的,換句話來說,應該是我沒有臉去看他。
閻嘯卿如今被關在這裡,也有我的原因。
如果不是我以天珠誘他上鉤,他永遠不會落入柳池的圈套。
我是始作俑者。
我是罪魁禍首。
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我無地自容的想自刎。
憋了半天,我又問了一個讓人發笑的問題:“閻嘯卿,你疼不疼?”
問完了,我就後悔了。
自己捅了別人一刀,卻好傻乎乎的問別人,你疼嗎?
如果我是被問的那個,肯定會回答,你給我捅一刀試試。
閻嘯卿用同樣冷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緩緩吐出一個字:“你想孤如何回答你呢?”
我頓住了,緩緩低下頭。
閻嘯卿隨即用嘲諷的口吻道:“你來這裡恐怕並非問候孤疼不疼吧?”
他這麼一說,那句話我徹底問不出口了。
閻嘯卿落得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資格質問他父親的下落呢?即便我問的出口,他也未必願意如實回答。
“公主,此地陰冷潮溼,還是快點回去吧。”在這個時候,柳池一番不清不淡的言語幫我解了圍。
我連忙點頭,有些語無倫次:“對……我要回去了。”
眼睛四處望着,卻找不到一句告別的話。
也許這一別便是永別。
不光是閻嘯卿,還有柳池。
夏衍再也不會允許我來這裡,那麼這句告別的話該怎麼說?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