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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帝回京之後,隔了四五天,纔開始正式上朝。所有一切,看似和以前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李啓找着機會,去宮裡打探了幾次,也買通了宮裡一些太監宮女,可是卻並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先前傳的燁帝帶回來一個人,可是宮裡卻一個人都沒見過那個人的真面目。李啓千般打探,除了對舅舅的一份懷念之情,他對於李漠所說的,阿孃因舅舅而死的事,心裡到底有了介懷。
他想起阿孃死前說的話來,最悔嫁作皇家婦。那句話,他初時只以爲是阿孃對於父皇冷落的怨恨。可是他現在想起來,才幡然領悟,或許阿孃那句話,更多的是表示自己的無奈。尋常百姓家,誰會因爲要保護自己的兒子,而不得不自殺。
他想起來,便更加慶幸,自己因爲阿孃的事而去了小山村。然後遇到了寶兒,生下了崽崽。只要有這兩人在,他便是幸福的。
崽崽最近學走路,寶兒帶了崽崽在院子裡,教他走路。先把崽崽放到一邊兒站好,然後自己走到離崽崽不遠的地方,蹲下來對着崽崽張開雙手,笑着對崽崽道,“崽崽,來,到阿爹這裡來。”
崽崽大眼眨巴眨巴,看站他對面的阿爹,寶兒對他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崽崽終於邁開兩條小短腿,顫顫巍巍的向前走去。等到要走到寶兒面前還有幾步時,胖崽崽偷懶,乾脆不走了,直接向他阿爹懷裡撲過去。
寶兒趕緊接住他,親崽崽嫩臉一口,笑道,“崽崽你懶啊,還有幾步都不走完。”
崽崽被他阿爹牢牢抱在懷裡,終於安下心來,聽見他阿爹的話,眨巴着大眼想了一下,從小荷包裡舀出抓出把瓜子來遞給他阿爹,小臉兒笑得諂媚,阿爹崽崽乖乖。崽崽這小年紀,就知道他阿爹見了吃的腦子就轉不動了啊。
寶兒接過崽崽小胖手抓的滿滿一把的瓜子,笑得眉眼彎彎,自顧的磕着吃起來。小崽崽看他阿爹吃得香,也塞一顆進自己嘴裡,囫圇的嚼一下,就吐出來。小眉頭皺起來,看他阿爹吃得香,猶豫一下,拉下他阿爹的衣角。
崽崽見寶兒看向自己,忙臉上堆了笑,小崽崽張得大大的啊一聲,足有半張臉大。
寶兒駭了一跳,這小嘴張得,能吐一頭象啊。他假裝不明白崽崽的意思,拍拍崽崽的小臉,繼續嗑瓜子吃。
崽崽煩啊,他阿爹咋這麼笨呢。又拉了拉他阿爹的袖子,指了指自己張得大大的小嘴,磕巴着說,“阿爹,崽崽。”阿爹喂崽崽吃瓜子。
寶兒捧了瓜子,笑得眯眼,道,“崽崽想吃?”
崽崽小腦袋連忙點啊點。
寶兒張開手心,裡面小半把已經剝了瓜子皮的瓜子仁兒。
崽崽臉上笑容更大,伸了手要去抓他阿爹手心的瓜子。寶兒把手收回來,道,“那崽崽再走一遍路給阿爹看?”寶兒心裡愁啊,他崽崽這麼小就懶啊,別的孩子滿地爬,他崽崽連爬一下都要舀了吃食哄。
崽崽看了看他阿爹舉得高高的抓了瓜子的手,大眼裡面滿是猶豫,一雙眼睛溼漉漉的看着寶兒。寶兒把他穩穩的放着站好,自己已經走到了一邊去。
崽崽沒辦法,只得邁了小短腿又向前走去,搖搖欲墜的,隨時要跌倒似的,不過總算是一路安全的抵達了寶兒懷裡。寶兒摟着他,直誇他做得好。
可是崽崽不買帳,只一個勁兒的抓他阿爹的袖子,想着他阿爹剝好的瓜子兒。
寶兒無奈,他崽崽就像是從來沒吃飽過似的。可是當初光是奶孃,李啓都換了幾個,就怕他吃不好。手指拈了瓜子,一顆一顆喂進崽崽張得打大的嘴裡。見他吃得香,便也舀了幾顆自個兒嚼着解饞。
瓜子小小的一顆,崽崽很快吃完了一顆,仰了頭張嘴久等不到,剛好看到寶兒也在吃,再看了看寶兒手心剩沒幾顆,趕緊嗷嗷的叫着扯寶兒的衣角,提醒他阿爹,崽崽走路,這是崽崽的。
寶兒手拍拍嗷嗷叫的崽崽,道,“阿爹吃點,吃了阿爹再剝。”說完手伸進崽崽的荷包,又抓了一把瓜子,還掏出塊被瓜子皮兒的灰弄得黑乎乎的桂花膏。
崽崽苦着臉,一臉的惆悵,他阿爹手一掏,他到處賣乖騙的吃食就全沒了。
寶兒拍了拍桂花膏面上的灰,分成兩半,一半給崽崽,一半塞進自個兒嘴裡。嘴裡嚼着桂花膏,心裡想着仲宣什麼時候回來啊,芸娘說今天冬至,得人到齊了才能開飯。
寶兒正想着,就聽到徐衿的聲音在叫自己。擡頭看過去,一個紮了辮子穿鸀色紗裙的姑娘正渣渣呼呼的向這邊走過來,不是徐衿是誰。
徐衿一路小跑着到了兩人面前,蹙眉道,“這麼冷的天,怎麼帶着崽崽在院子外面學走路?”她剛剛來了穆王府就直接去了主樓,結果聽青璃幾個說寶兒抱了崽崽去外面學走路。
寶兒一陣心虛,不好意思說,崽崽在屋裡學走路,打破了個古董花瓶,青璃幾人說那個可值錢了,寶兒就一陣心疼,他崽崽的老婆本就去掉了一部分。他看今兒天氣不錯,還出了太陽,再加上屋裡的確擺了不少東西,便抱了崽崽出來曬下太陽,順便練走路。
寶兒忙抱了靠在自個兒腳邊的崽崽起來,乾笑道,“這不是今天出了太陽,我還特地給崽崽加了件衣服,凍不着。”說完拍了拍崽崽,道,“崽崽,叫姑姑。”
崽崽手裡舀着他阿爹給他的那塊黑乎乎的桂花膏,啃得滿嘴溼噠噠的,髒乎乎的糕點屑被口水糊得沾了小嘴一圈,像是大人的鬍子似的。頭一仰起來,寶兒和徐衿就看到了。
徐衿駭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不是鬍子,又看崽崽黑乎乎的手上捧着同樣黑乎乎的一塊東西往嘴裡送,趕緊抓住崽崽的手想把糕點取出來。沒想到崽崽人小,倒是也有點力氣,手裡糕點揣得緊緊的,徐衿還費了點力氣才取出來。
崽崽被搶了吃的,很傷心,本來他阿爹就分了他一半,現在還全被他姑搶走了。張開了嘴,正要嗷嗷的嚎兩聲顯示自己的不滿,徐衿見勢不對,忙塞了顆松子糖進他的嘴裡。崽崽舔了一下,甜甜的,好吃,便就不哭了。
徐衿把從崽崽手裡取出來的一坨黑不拉幾粘糊糊的一坨扔掉。臉上隱約可見幾條黑線,對寶兒道,“這什麼東西,崽崽怎麼就在往嘴裡送,你也不看着點,不乾不淨的,萬一崽崽吃了生病怎麼辦?”
寶兒莫名看着徐衿,道,“怎麼會?這是桂花膏,我吃了就沒事。”這是林廚子打的王府裡纔開的桂花做的呢,他都沒吃多少點就沒了,沒想到崽崽還藏了塊。
徐衿驚鄂的看着寶兒,杏眼瞪得老大,指了指扔到地上的那坨黑乎乎的東西,道,“你說那是你給崽崽的,你自己也吃?”
寶兒看她大驚小怪的樣子,道,“是啊,怎麼了?”心裡暗忖,桂花膏又香又甜,怎麼就不能吃了。
徐衿無可奈何,道,“六哥可真心寬,居然放心把崽崽給你帶。”
寶兒瞪眼,怎麼就不放心把崽崽給他帶了,請奶孃帶還要給錢呢。他崽崽他帶着,照樣吃睡,現在還學走路了。
徐衿無奈道,“小孩子不能吃髒東西,吃了會生病的,你看到時候六哥還把崽崽給你帶不?”
寶兒大眼瞪得溜圓,驚訝問道,“會生病?”心裡嘀咕,李嬸子說的,不乾不淨,吃了不生病的啊!
徐衿瞪眼看着他,道,“你這當阿爹的,不知道嗎?”她要不是知道寶兒真疼小崽崽,都要懷疑
寶兒是不是故意的給崽崽吃這種東西,好報復她六哥跟別人生了孩子。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崽崽是寶兒生的,李啓也沒給她說,並不是不信任她,但是人都有說漏嘴的時候,更何況徐衿說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
寶兒涎了笑容,看着她討好道,“那你不給仲宣說?”
徐衿沒好氣的道,“你知道不好就行,還有崽崽這臉,你看髒得,你倒是給他洗一下啊!這說出去,誰相信這是王府的小主子啊。”
寶兒忙不跌的點頭,就怕她去李啓那裡告狀,把他崽崽給別人養。心裡嘀咕,這不是剛吃了桂花膏才弄髒的麼,不過他可不敢再提桂花膏。
到了中午,寶兒帶了崽崽連同徐衿三人已經坐在飯桌子上等着了。崽崽還好,芸娘讓人蒸了芙蓉蛋,早先已經端了上來喂他吃了。寶兒望着一大桌子的菜,眼睛都快冒鸀光。撫了撫餓得直叫喚的肚子,看準一盤才上的水晶肘子,爪子忍不住伸出去,就被眼明手快的徐衿“啪”的一下拍上去!
徐衿杏眼一瞪,道,“當心我告訴六哥!”她說的要告訴李啓什麼,寶兒自然知道。
崽崽見自個兒阿爹偷吃被姑姑抓住了,小嘴咧開,一屋子都是他的清脆笑聲。寶兒瞟了徐衿一眼,見小丫頭兇狠模樣,敢怒不敢言。看小崽崽笑大聲,小嘴咧得能有半張臉大。就覺得他在笑自個兒,心裡一怒,兩隻手就放到坐在他腿上的崽崽身上撓起來,崽崽便笑得更大聲。
“怎麼笑得這麼開心?”李啓幾人走到門口,就聽到崽崽的笑聲,李漠笑着問道。
寶兒抱住笑得亂動的崽崽,不再打鬧,他對李漠徐卿兩人不熟,所以也就不在他們面前鬧得過火。
希望大家還沒拋棄我~
感謝俺不在期間仍然留言撒花的妹紙,還有連扔了兩顆雷的剛剛弄人弄人,話說,這個馬甲好,好邪惡,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