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男子,年齡大概已有六七十歲了,頭髮早已斑白,穿着一件灰色的長袍。
此時他正安靜地坐在高臺前閉目養神,一聽了此人的話,眼眸驀地一睜,整個人的身上,立刻便是散發出來一股十分猛烈的威勢,令得附近的一些人,在他這股威勢的壓迫下,都有幾分窒息感。
“他們是誰,那位姑娘到底叫什麼名字?”男子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男子,便是司空泰雷的師兄,如今昌樂宗的宗主古乙,此次正德大宗品寶大會的主事人。
當聽說竟然有一位姑娘竟然手持赤金銘牌進來時,他是真的震驚了。
正德大宗頒發的赤金銘牌,在整個大陸上,不會超過五十塊,所以赤金銘牌的擁有者,絕對不會超過五十人。
而他對這五十多人,早就瞭如指掌,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擁有這種赤金銘牌,所以,這未免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這個……我們沒有細問。”那人如實稟報道,赤金銘牌的擁有者,身份十分尊貴,而他們都是一些小人物,哪裡有膽子詳細盤問?
“將他們都引領過來吧。”古乙低聲說道,不管怎麼樣,赤金銘牌是正德大宗頒發,他不敢隨便渺視它的權威。
隨後,欒汐茉幾人便是被人恭恭敬敬地引領了上來。
古乙的目光立刻便是看了過去。
在他的視線當中,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走在前頭,少女氣質高貴淡雅,舉手投足之間,都十分鎮定從容。
而在她身邊還跟着兩個小傢伙,兩個小傢伙都非常精靈古怪,他們的年紀看上去雖然很小,可是臉上都有着一抹並不屬於他們這個年齡段的成熟。
不過最爲奇怪的是,欒汐茉的身邊,竟然還跟着一個全身披着黑色斗篷,頭戴斗笠的人。
初看這個頭戴斗笠的人,古乙的心頭竟是禁不住震顫了一下,他總是覺得,這個頭戴斗笠的黑衣人,有一種極爲強烈的熟悉感,但是具體又說不出來哪裡。
這個時候,全身包裹在黑色鬥蓬底下的聶奉涯也擡眸看了他一眼,那雙被黑色斗篷遮住的眼眸裡,分明地透出了一股十分凌厲的殺氣。
作爲一個常年居於高位,又常常有危機感的人,古乙不管對什麼都是非常敏感的,這一瞬間,他立刻便是從這個聶奉涯身上,看出了一絲異常。
欒汐茉很快便是被引領到了高臺上,作爲赤金銘牌的擁有者,在正德大宗裡的地位是最尊祟的,所以也應該被引領到最顯眼最注目的地方。
“姑娘,請坐。”那個引領欒汐茉來的人,指着高臺上的一個位置,恭恭敬敬地對欒汐茉說道。
欒汐茉看了一眼那座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不過小龍,小鳳和聶奉涯沒有座位,三人只得站在欒汐茉的身旁。
坐在人羣中的曹家人,看到欒汐茉竟然在高臺上坐了下來
,他們每個人的身子都不由得劇烈地一震,臉色竟也是無比蒼白。
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欒汐茉會擁有如此祟高的地位,竟然遠遠超然於他們之上。
只是,她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而已,她憑什麼擁有這樣的資格,坐在這樣顯眼的位置?
曹瀚池的腦子不斷地震盪着,突然,他想起了一幕情景。
那還是在雷澤帝國的時候,當時在昊王府的屋頂上,欒汐茉跟司空泰雷站在一起,司空泰雷口口聲聲說欒汐茉是他的弟子,還出示了昌樂宗弟子的令牌,而欒汐茉也出示了一塊赤金銘牌。
因爲自己曾經在風寨帝國呆了十幾年,而曹家一直都依附着赤橫宗,所以他對十大宗派追殺司空泰雷的事情瞭如指掌,只不過雷澤帝國世俗界很多人都不瞭解這件事情,並且當時他的注意力也不在司空泰雷身上,所以那時他並沒有多在意。
現在看到欒汐茉居然就憑着一塊赤金銘牌混進了正德大宗,他頓時渾身發冷,眼眸也在不停地轉動,他敢肯定,欒汐茉手上的赤金銘牌是司空泰雷給她的,如果能拆穿欒汐茉的把戲,指出她是司空泰雷的弟子,並且順便揪出司空泰雷,那麼自己對正德大宗,不就是立下了一個大功勞了嗎?
到時候自己的幾個兒女,不就是可以輕輕鬆鬆地成爲正德大宗名下宗派的弟子嗎?
就在曹瀚池正在心裡想着如何算計欒汐茉的時候,高臺上的欒汐茉,已經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全場所有的人,幾乎都把目光看向了她,有些人看得幾乎移不開眼睛,也有些人禁不住議論紛紛了起來。
“咦,那個姑娘到底是誰?她怎麼能夠與正德大宗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老們以及宗主們坐在一起?”
大凡坐在高臺上的人,無一不是白髮蒼蒼,修爲十分高深的老者,而欒汐茉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女坐在他們當中,顯得特別的扎眼。
“是啊,正德大宗什麼時候出過這麼年輕的長老了,我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衆人指着欒汐茉,不由得再次議論紛紛。
這時,有幾個宗派的長老,問古乙道:“古宗主,正德大宗是我們十大宗派聯盟,能夠有資格坐在高臺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們十大宗派排名靠前的長老,至於這位姑娘到底來自於哪個宗派,還請古宗主稟明情況。”
古乙聽了微微蹙了蹙眉,作爲此次正德大宗的主事人,他實在不知道欒汐茉到底是誰,也無法向別人交待。
“各位,此事不用太心急,今天大家都是從各個宗派趕來這裡的,大家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面了,不如就先在這裡敘敘舊,一會兒,我再向大家介紹一下,如何?”
古乙說完不由得朗聲一笑,爲了應付這些人,只得找了這麼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衆人聽了,頓時又是一陣交頭接耳。
然而,就在衆人都在低頭低聲議論的時候,曹瀚池的目
光卻依舊盯着欒汐茉,雙眸不住地轉動,袖袍底下的拳頭緊緊地握了握。
他悄悄地叫來了曹家家主,以及幾個赤橫宗的當權人物。
“曹瀚池,你可有什麼話要說?”曹家家主和幾個赤橫宗的當權人物看着曹瀚池一臉凝重的神色,有些不悅地問道。
曹瀚池暗中用手指指了一下高臺上的欒汐茉,低聲說道:“這件事情關係到正德大宗的生死存亡,我們赤橫宗要是一馬當先搶了這個功勞,一定能躋身於十大宗派之首。”
幾人有些疑惑,不太明白曹瀚池說的到底是什麼,但是看到他臉上的神情一陣凝重,便是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於是便跟隨着他,悄悄離開了品寶大會的現場。
由於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欒汐茉的身上,所以曹瀚池等人的異常舉動,並沒有引起別人太多的注意。
不過,這一幕情景卻是被小龍與小鳳的目光捕捉到了,從進入正德大宗開始,小龍與小鳳便是感到這裡的氣氛十分緊張,並且他們一直都在暗中密切地留意着曹家人的舉動,所以曹家人的這些行爲,又怎麼能逃得過他們的火眼金睛?
曹家人和赤橫宗的舉動,也引起了欒汐茉的注意,這令得她的目光不由得一凝,這些人到底想去幹什麼,莫不是正在密謀着如何揭穿她吧?
“什麼?那個少女叫欒汐茉,是司空泰雷新收的弟子?”在一個無人注意到的角落裡,赤橫宗的人聽了曹瀚池的話後,不禁十分疑惑,生怕曹瀚池的情報有錯誤。
“我上次帶着妻子兒女回雷澤帝國,曾親眼見過司空泰雷,也親耳聽到司空泰雷承認這是他的弟子。”曹瀚池信誓旦旦地說道。
赤橫宗的人眸子頓時一寒,司空泰雷已經被正德大宗追殺和通緝了這麼多年,許多人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可是今天,他們竟然知道他還活着,而且他居然派自己的弟子混進了正德大宗,真是好大的膽子!
“家主,宗主,我們若是將這個情報報告給古宗主,以及幾位長老,我們赤橫宗的地位,一定能坐得穩穩的。”曹瀚池又是諂媚地說道。
赤橫宗的人眸子又是一寒,這麼多年來,赤橫宗一直受人打壓,是時候做點大事,保住自己的地位了。
“這個姑娘,她年紀很輕,實力修爲都不太高,我們拿下她不用太擔心,倒是她身邊那個黑衣人,我們需要多留意一下。”曹家主遠遠地看了一眼聶奉涯,聶奉涯渾身上下都釋放出來一股陰森森的寒意,令人看了不寒而粟。
“走,我們回到席位上,揭穿欒汐茉吧。”曹瀚池十分陰寒地說道,“我倒要看看,她到底還要得意到什麼時候。”
“嗯。”其他人倒是頗有些激動,一想到當他們指出欒汐茉是司空泰雷的弟子,而讓他們赤橫宗的地位水漲船高時,他們的心裡便是無比激動。
一羣人於是浩浩蕩蕩,又向着品寶大會的現場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