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皇上手中持着一隻酒杯,低頭慢悠悠地喝着酒,似乎並沒有什麼表態,把瓊妃急得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這一幕,君炎宸臉上露出了一抹有趣的神色,看來他的父皇,在這件事情上,也是有些搖擺不定啊。
“父皇,母妃,恕兒臣在此說一句,當年父皇和母妃給兒臣定下婚事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兒臣的感受?這樁婚事,兒臣從來就沒有承認過,兒臣認爲,這應該算是曹白薇的一廂情願吧。”君炎宸冷冷地說道。
那邊的曹白薇聽了,差點兒就要口吐白沫。
衆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未婚夫如此痛斥,說兩人之間的婚約是她一廂情願,她都想一頭撞死算了。
以後,她一個姑娘家的面子,該往哪兒擱?
瓊妃聽了,神情也禁不住一愣,此時面對着自己的兒子,她彷彿有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
擡眸看向皇上,只見皇上只是自顧自喝着酒,根本就沒有開口說話。
“昊王殿下,瓊妃娘娘舉辦這個聚會,就是爲了你和白薇之間的婚事的,我們都想借着這個聚會,正式宣佈你們倆要完婚。”
現場一片沉寂之後,莊尋梅終於出聲說道。
她的目光之中,透着一股寒意,對君炎宸,竟是分毫不讓。
人羣的目光又看向了莊尋梅,竟是覺得有一絲耐人尋味的意味在其中。
畢竟他們心中都很清楚,二十年前,莊尋梅與瓊妃之間,本就是主僕關係。
所以瓊妃會爲了二人完婚,而特意舉辦這個聚會,很是值得回味。
“就憑你們和母妃,就想決定本王的婚事?”君炎宸的目光直視着莊尋梅,讓莊尋梅險些就氣得半死。
“炎宸,你怎麼這樣跟母妃說話的?”瓊妃幾乎就要氣暈了。
她的兒子一向就十分孝順,從來就不敢違逆她的旨意,可是今天,竟然爲了維護一個女子,居然跟她對着幹,讓得她差點兒就要坐不住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欒汐茉這個普通的女子,身上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竟然令得這個被她養了近二十年的兒子,一心向着她?
想到這裡,瓊妃不禁又多看了一眼欒汐茉,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一絲嫉妒之色。
“母妃,兒臣實在不想不孝。只是在這件事情之上,父皇纔是真正的主事人,只有他的旨意,兒臣纔會聽,所以兒臣自會向父皇請求,讓他撤銷這個聖意,給兒臣與茉茉重新下一道賜婚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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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炎宸緩緩地說道。
只可惜,此時的皇上,神情並沒有瓊妃那麼激動,也沒有表態什麼。
這讓得曹家的人,瞳孔都禁不住狠狠地一陣收縮,隨即,他們的目光便是朝着皇上看了過去。
沒有人不知道,皇上對這個兒子,確實是十分器重與溺愛的,如果君炎宸以其他條件說服皇上,而令得皇上下旨退掉與曹家之間的這個婚約的話,皇上,他會不會答應?
“皇上若是不答應,你就必須要按當年的聖旨,娶了白薇。”曹瀚池
脅迫道。
此時,有皇上在場,他似乎絲毫都不畏懼君炎宸的氣勢。
“這樁婚事,本王絕對不會答應,本王相信父皇,也能瞭解我的苦衷。”君炎宸說完,目光便是朝着皇上看了過去,目光之中,含着一絲期待。
從曹家人回來雷澤帝國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沒有承認過與他們之間的關係,因爲,在此之前,他已經認識了欒汐茉,並與她心心相印。
所以當如今他的心中只能容得下她一個人時,他怎麼能答應這個婚約呢?
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令得他的父皇,下旨退了這個婚的,而重新下聖旨,成全他和茉茉的。
“炎宸。”就在此時,皇上終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緩緩地開了口。
他的眉毛,一直都在緊鎖着。
“兒臣剛纔的話,想必父皇已經聽到,還請父皇成全。”君炎宸義正辭嚴地說道。
皇上略一思索,十分嚴肅地說道:“炎宸,你應該知道君無戲言這句話,朕的聖旨一言九鼎,從不可兒戲。既然朕當年已下聖旨,朕便沒有改變之理。如今,你就按朕的旨意,娶了曹家之女,至於這位欒姑娘,朕看你對她情深義重,朕自然不會虧待她,就賜她一個侍妾來做吧。”
皇上淡淡地開口。
他以爲,用這句話就可以堵得了君炎宸的嘴,令得他不敢再繼續爭辯下去。
反正在他看來,女人不過就是暖牀的工具,兩個女人在同一天嫁給一個男人,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名份不同而已。
而以欒汐茉的身份地位,她根本就配不上昊王妃這個位置,給她一個侍妾的位置,都算是高看她了。
可是,皇上話音一落,那邊欒家的人,欒晟鼎,欒長歡,欒仁韜等人,神情各異。
欒晟鼎臉上喜形於色,他本來以爲欒汐茉招惹了曹家的人之後,肯定會讓欒家大禍臨頭的,然而皇上竟然肯親自開口讓她做昊王的侍妾,讓得他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彷彿看到欒汐茉做了昊王的侍妾,欒家便有了皇恩的庇廕,而讓得欒家最終沒有走向衰亡。
可是,欒長歡卻是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了,眼眸之中,充滿了嫉妒的火焰,這個賤人,她連做昊王的貼身丫環都沒有資格,憑什麼她能夠做昊王的侍妾,憑什麼?憑什麼?
而欒仁韜的心,更是不由得一陣劇烈地抽痛,他的小茉,竟然被皇上親口做主,賜了一個名份,做昊王的侍妾,這不是委屈了他的小茉了嗎?
“汐茉,皇上讓你做昊王殿下的侍妾,快點謝過皇上。”欒晟鼎臉上勉強扯出了一絲虛僞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對欒汐茉說道。
那副謹慎和恭維的樣子,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刻意僞裝出來的,讓得欒汐茉看了,胃裡不由得一陣翻江倒海。
她此刻怎麼會看不出他的臭嘴臉?
這欒晟鼎,明知道欒家已經逐漸走向衰亡,而對她也恨到心恨到骨。
所以一聽到皇上竟然開口讓她做昊王的侍妾,便迫不及待地讓她點頭同意,想靠着她做
昊王侍妾的機會,讓欒家也沾點光,不致於完全衰落。
不過,讓她做君炎宸的侍妾,她真的會答應嗎?
侍妾,根本就是那種呼之即來,招之即去的人,身份地位只比丫環稍高,而比一般的妾,卻是更加的低妾。
想不到,她在別人眼中的地位,竟是如此之低。
“父親真是多心了,皇上讓我做昊王的侍妾,那還得經過昊王殿下的同意才行,若是昊王不願意讓我做侍妾,我答應也沒有用。”欒汐茉淡淡地笑道。
她就不相信,欒晟鼎能辯得過她。
雖然皇上做出的這個決定,讓得她咬牙切齒,但真的她委身做一個侍妾,門兒都沒有。
她絕對不會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哪怕她以後找一個普通的男人過日子,也不會願意去做一個侍妾。
只是,她還需要試探君炎宸的心思。
因此,便是極爲巧妙地把一切都推脫到了君炎宸的身上。
欒晟鼎聽了,臉色不由得一變。
他也不是什麼庸俗之人,自然能夠聽得懂欒汐茉話裡的意思,這個孽女,她不願意只做昊王的侍妾,她要做昊王妃。
衆人眼眸也是微眯,紛紛向欒汐茉看了過去,皇上讓她做昊王的侍妾,她覺得委屈,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去拒絕,但若是答應的話,又覺得放低了自己的身架。
所以乾脆把一切都推給了君炎宸,讓他做出抉擇。
其實,就算把決定權推給君炎宸又如何?
君炎宸心中只有她一個人,他當然不會答應讓她只做一名侍妾的。
只是,一聽到欒汐茉的話,瓊妃的神情便是不由得微變,繼續說道:“欒姑娘,皇上的話,本來就是聖旨,他做出來的定奪,不僅關乎到宸兒的未來,也關係到帝國的未來,宸兒也必須得聽從,而婚姻之事,又豈由得他來做主?還是那句話,一切由皇上說了算。”
瓊妃酸溜溜地說道,言語十分尖銳,沒有一絲一毫的委婉。
“民女愚鈍,不懂瓊妃娘娘的意思,不知道瓊妃娘娘可否解釋清楚一些?”欒汐茉嘴邊勾起了一絲冷笑。
“是說宸兒他根本就無權做決定,皇上讓你做侍妾,你就必須要做侍妾,就算宸兒不同意,你也必須執行,難道你還聽不懂嗎?”瓊妃又是冷冷地開口,她袖袍底下的拳頭竟是緊緊地握着,目光相當冷漠,狠狠地盯着欒汐茉。
說實在,就憑着她一個欒家庶女的身份,她還真的認爲她配不上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兒子是何等優秀,而將來能成爲昊王妃的人,又豈會是像她這種庸俗之輩?
但是此時,欒汐茉卻是對皇上的意思表示不理解,她不得不給她解釋一番,讓她死了這條心。
“嗯?”欒汐茉的眉毛微微一挑,只是淡淡地掃視了一眼瓊妃,繼續說道,“瓊妃娘娘,我不太贊同你說的話,在我的心裡,愛是唯一的,不能與他人分享的,你和皇上都認爲,讓我做昊王殿的侍妾是高看我了,但是我恰恰認爲,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