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顧自己說得痛快,完全不顧及其他人尷尬的神色,他這是在謙虛還是在罵其他人智商不在線嘛!
上官靈玥雖然不動聲色,但在心裡對這個男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雖然他失憶了,雖然他忘了一切,但卻總能觀察入微,推斷縝密。
所以,她相信一個人不管失憶多少回,優秀的光芒是永遠不會被遮掩的。
“對了,既然你是尼佤家族的人,那麼你可知道當初將尼佤家族給滅族的到底是何人?”
這個問題其實在楚天佑知曉尼佤家族的時候就已經盤旋在他的腦海中了。
聽到這個問題,方纔還面色正常的蒼炎神色登時有些詭異。
只是那片刻的時間,上官靈玥便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了悲傷,憤怒,恨意,恐懼,爲難,猶豫等神色。
這麼多的神色只是在那短短片刻爆發出來,便足以說明他此時內心的複雜。
“本王的熟人?”
楚天佑到底不是醫生,沒有專業地學過心理分析,但是他的問題拋出那麼久,他還沒有回答,便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
以蒼炎對那人的憎恨應該是迫不及待告訴他纔對,畢竟只有他這個鬼王才能夠幫助尼佤家族討回公道。
可是他卻不開口,那應該是他在忌憚什麼。
蒼炎遲疑,目光躲閃,幾次張了張口,卻都沒有說話。
“還真是熟人。”
雖然蒼炎沒有開口,但楚天佑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打西山格桑奴骸骨的主意的是夏國疆,莫非……打黑甲山主意的還是夏國疆?”
上官靈玥凝眸問道。
被上官靈玥直接指名道姓,蒼炎再也沒有辦法隱瞞,終究點頭道,“就是他!當初就是他帶人害了養父養母他們,這個傢伙仗着自己是法老堂的大法老,根本就是有恃無恐,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鬼王您可要當心他,他根本就是心懷異心!”
蒼炎說着又無奈地初夏眼睫,“只怕屬下說了也是白說,他可是鬼王您的親舅舅,可是當今太后的親哥哥,誰會懷疑他呢?”
“只要誰敢對本王有異心,本王管他是誰一概不得好死!”
楚天佑眼神中滿是冷漠,讓人懷疑,就算那人是夏青,他也未必會顧忌母子情分,他說着看了一眼上官靈玥,狐疑地問道,“你方纔說夏國疆也打過西山的主意?此話當真?”
“當然,這是慕容芊芊親口所言,你也是親耳聽到的。”
上官靈玥剛剛說完奉遊便附和道,“這個我可以作證,當時我也在場。”
“好你個夏國疆,看來你是大法老做久了不安分了,想要本王的位置了?”
楚天佑弒殺地眯了眯紫眸,“那本王倒要看看,你這大法老有什麼能耐坐得上這個位置。”
“楚天佑你莫要輕敵了。”
上官靈玥想都沒想便提醒道,“他是法老堂的大法老,法老堂也有不少兵馬,都歸他直接管理。
焰赤霖當初投降的時候,他手下那麼多兵馬也是他勸降的,他抓住一切收服人心的機會便是要強大自己的實力,再加上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大法老,手上還有不少其他權勢。
我甚至絲毫都不懷疑,現在你若和他叫板的話,還真未必是他的對手。”
“看來這個老傢伙圖謀我楚天家族的王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楚天佑很是贊同上官靈玥的話,不過,此刻在他的心裡,更令他竊喜的是上官靈玥對他那份情不自禁的關心。
“依我看,現在事不宜遲,還是快去尋找黑甲山的寶藏吧。”
奉遊忍不住催促道,他的神色很是凝重,“我總有種直覺,這天陰陣未必能夠困得住龍玖他們許久。”
“那不可能……我這天陰陣並非是單純的天陰陣,其中還融合了巫術,想要攻破可沒那麼簡單。”
蒼炎對自己的陣法和自己的巫術都極爲自信,否則他的陣法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守護黑甲山這麼多年。
“在他們之中,應該有一個巫術極爲高強之人一直都不曾露面,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人就是契約巫師黑袍。”
奉遊是神獸,對於有的事情是極爲敏感的。
“你確定?”
西陵絕一直都沒開口,但是聽到黑袍這個名字的時候,情緒分明有很明顯的波動,黑袍在他身上下了最爲殘酷的暗黑詛咒,這筆賬他西陵絕斷是要算回來的。
奉遊微微搖頭,“畢竟我沒有巫力,對於巫師的感覺並沒有那麼準。”
“不管他在不在,我們都得小心。”
上官靈玥也因爲奉遊的話神色凝重了幾分,“如果黑袍真的在這裡的話,那事情就遠比我們想象中還有嚴重了,他到底是夏青和夏顏的契約巫師,還是根本就是跟龍玖之類一夥,甚至……還是他自己根本就是別有目的?”
“不就是契約巫師嗎?契約巫師多半都是次生代吸血鬼,就算煉成巫術也不足爲據吧?當然,除了巫師手冊排名第一的那位。”
蒼炎對於他們那麼緊張黑袍的存在頗爲費解,莫非堂堂鬼王和狼王在一起還懼怕一個黑袍不成?
奉遊拍了拍蒼炎的肩膀,“你是沒有見識過黑袍的厲害,這麼說也不足爲奇。
不瞞你說,狼王和鬼王都已經中了黑袍的暗黑巫術呢。”
奉遊眼神很是拜託地說道,“所以,如果你知道寶藏的下落最好現在就帶我們去,若是這寶藏再被黑袍搶去了,只怕不單單是血族岌岌可危,甚至這天下所有種族都會受到威脅。”
蒼炎就算沒有見過黑袍,也足以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只是他蹙了蹙眉頭,頗爲歉意道,“巫族歷來就有規矩,只是忠誠地守衛着所要守護的寶藏,決不允許去窺探自己所守衛的寶藏到底是什麼。
所以……別說是我,就算是養父養母也不知道他們窮盡一生,甚至是拼上性命所守護的到底是什麼。
也許……根本就什麼都不存在!”
雖然所有人都心中有準備,但是聽他這麼說,已然忍不住有些失望。
“不過我知道寶藏入口在哪裡。
我是說,如果黑甲山真的有寶藏的話,入口一定是那裡。”
蒼炎說着便帶領他們往他所指的那個山洞走去,“黑甲山和其他山頭不同,這座山處處都是山洞,毫不誇張地說,這裡的山洞數目和這山上的白骨數目不相上下。
並且更爲詭異的是這麼多山洞,無論你從哪一個山洞進去,你都會覺得裡面別有洞天,寶藏八成就是在這個山洞之中。
只是信誓旦旦地進去,卻再也無法出來。
這也是爲什麼夏國疆奪得了黑甲山的控制權,卻又不得不放棄黑甲山的原因,依照我的保守估計,他的人馬爲了尋找寶藏枉死在山洞之中的不下一萬。”
“這麼誇張?”
上官靈玥不可思議,“我說呢,夏國疆好不容易得到了黑甲山怎麼輕易就放棄了呢,原來是架不住黑甲山的神秘。”
“你們看,這裡山洞還真是多,簡直就是山洞連着山洞。”
奉遊指着那大大小小的山洞,甚是歎爲觀止,只是他眸光動了動,好奇地看向蒼炎,“只是這山就這麼大,這麼多山洞難道不應該都是相連的嗎?”
“如果這在普通的山上必然是這樣的。”
蒼炎說話間頗有得意之態,“只是這是尼佤家族的黑甲山,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們從表面看着,其實這山雖然高,但是也不是高不可攀,可是你們不知道,爲了佈置這詭異的山洞迷陣,不少洞穴都已經深入地底,只是因爲巧妙佈局和巫術的結合,進了山洞之後你根本不會感覺到是平地行走還是往上亦或是往下。”
“光是聽着都覺得奇妙至極。”
上官靈玥很是慶幸這山中還有一個蒼炎,否則想要找到那個山洞,恐怕得猴年馬月了。
突然她腳步一頓,看向蒼炎,“那麼據你觀察,那個山洞可有人進入過?”
“夏國疆的人進了那麼多山洞,倒是沒有進過那個山洞。
不過……就是在夏國疆滅我尼佤家族的時候,那個山洞的確有人進入過,這也是我養父告訴我的,他是親眼看見一羣人類進去的,只是因爲當時要與夏國疆糾纏,便無暇去管那羣人,反正這山洞之中也是機關重重,他們只要進去也是無命出來的。
我想,那是那個山洞唯一一次有人進去,大抵那羣人也都死在裡面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進去之後應該能夠遇到他們的屍骨。”
“有人活着出來了。”
上官靈玥沉聲道。
蒼炎登時猶如晴天霹靂,不可思議地看向上官靈玥,“不可能,區區凡人怎麼可能進入我黑甲山的山洞還能活着出來?”
上官靈玥看了看他,沉聲繼續道,“當初知道李唐的父親得到封印的吸血鬼的時候我就懷疑這是出自神壇。
只是當時我也這樣想,李唐的父親到底是凡人,雖說有點鬥氣,但也不足以躲過巫族的機關。
只是現在想來,我們是太低估他了。
他能夠在這麼多的山洞之中準確地找到那個藏有寶藏的山洞便足以說明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若是再平日裡,有尼佤家族的守護他想要闖過那些機關順利進入神壇絕不可能,但是卻適逢尼佤家族蒙難,這便給了李唐的父親絕好的機會,讓他順利活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