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揹着手走進漠塵的臥房,暢通無阻的走到漠塵探了探他的鼻息。
“不錯,還好你知道把那顆藥給他。”老頭賞識的朝着雲琰點點頭。
雲琰恭敬地問:“天尊,不知道您來幹什麼?”
老頭慈愛的笑笑,爲漠塵把了把脈說:“我的徒兒自然要來看看咯。”
“您的徒兒?”雲琰有些不解,“您不是很久都沒有出關了嗎?我尚且只與你有一面之緣,漠塵怎麼會是您的徒兒?”
“是啊,他是我的徒兒。”老頭沒有多做解釋,笑着摸摸自己的鬍子。
“那個喻子言大概是和他的一魂一魄融合在一起了,短時間是不可能恢復記憶的。況且那一魂一魄執念很深,也就導致喻子言對徒兒的敵視。其實他所做的也不一定是出於本心的。”老頭搖着頭無奈的說。
“那天尊你有辦法讓漠塵醒來嗎?”白夜站在一旁,語氣中滿是擔心。
天尊搖搖頭,“解鈴還須繫鈴人,他不是不能醒,只是不願醒。”
這讓白夜就有些急了,“那他要是總不願醒,和死人有什麼區別?”
“沒區別。但是你可以去尋找讓他醒的辦法。漠塵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只是他現在還不懂得怎麼運用自己的力量。”
“那我們一直找不到辦法的話,這個樣子能延續多長時間?”面對白夜無腦的詢問,雲琰有些無奈。
“很長。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好了,我該走了。記住‘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說完,老頭負手離開了。
混沌初開,天地不分。
漠塵漂浮在一片虛空中,找不到落腳地。只能無可奈何的遊走。
四處飄蕩,心中的無力感更甚,這讓他變得惱怒了許多,大聲喊:“這是什麼地方,放我出去。”
一個人影顯現出來,是漠塵的樣子,只不過不是現在的樣子,是那個臉上戴了清秀人皮面具的樣子。
“你是我嗎?”漠塵飄上前去,想要去觸碰他。
可當他要觸碰到他的時候,那個漠塵就像是變成了一片泡沫。
下一秒,那個漠塵卻出現在另外一個更遠的地方。
“不要試圖觸摸我,你做不到的。”那個漠塵站在更遠的地方,聲音從順着空氣飄過來。
“爲什麼?”對於現在的情況,漠塵充滿着所有對未知的感覺,包括恐懼,包括不安,更包括那一點點的好奇。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有的東西你卻必須清楚。比如你到底是不是喜歡喻子言。”漠塵聽到這句話,面色漸冷。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漠塵冷冰冰的問,語氣中早就沒了剛纔的任何情緒,有的只是冷冰冰的疏離。
“我是誰嗎?我是那個和一魂一魄相戀的漠塵,而你只是千百年前,跪在彼岸花前的漠塵。你覺得很糊塗嗎?其實不然。我是你,你是我,咱們兩個本來是一體的,但是在喻子言身隕的那一天,我就從你身體裡離開了。那個平凡的漠塵纔是我,我和你不一樣的。我並不喜歡你這樣俊俏的樣子,我也不喜歡那時候他皇上的身份。我喜歡平庸,喜歡碌碌無爲。”那個漠塵轉頭看着遠方,好像在回憶着什麼東西。
也不管漠塵是否聽得懂,他所說的話。
“這樣說吧,當是這張臉的時候,便是我了。其實我們是兩個人啊,爲什麼要放在一個軀殼裡呢?”那個漠塵淡漠的說,但是漠塵卻可以清晰的聽出裡面的不甘。
“就像我喜歡的是那個一魂一魄。自從你換了樣子,那個一魂一魄就察覺到了,所以他就開始密謀一個巨大的陰謀。他喜歡的是我,我喜歡的是他。漠塵你應該承認你喜歡的並不是那一魂一魄。就像我並不喜歡現在的喻子言,爲什麼要讓他們強行融合在一起呢?”那個漠塵雙手不甘的握成拳頭。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漠塵聽的糊里糊塗的,皺眉不理解的看着另一個漠塵。
“我不想怎麼辦,只想先代替你去和他道個別好嗎?畢竟再過一個月,他就是那個完整的喻子言,是那個屬於你的喻子言了。這樣,我就心甘情願的和你融合,怎麼樣?”那個漠塵打出商量,卑微的乞求着。
可能是那個漠塵是自己的面容,所以漠塵格外的心軟,一口應下了。
“那我在這裡能做什麼?”漠塵應下後問那個漠塵。
那個漠塵突然面色猙獰,看着眼前出現的那個光圈囂張的大笑:“秦漠塵啊,秦漠塵,我可是你的惡魂,你就一點都不分辨的放我走,真是可惜了你那一點可憐的同情。”
漠塵眼中這才恢復清明,知道是中了惡魂的計,心下里也沒有辦法,只能看着惡魂從光圈中傳過去,消失了。
心中格外的焦急可也無濟於事,只能在空中來回來去的飄。
也是大概知道這是那一魂一魄和惡魂之間的交易,一邊懊惱自己錯怪喻子言,一邊又想着怎麼從這裡出去。
可惜不論怎麼辦都無濟於事,只能等着外面能認出他。
惡魂進入漠塵的身體裡,看着牀邊上睡着的白夜。危險的眯了眯眼,卻沒有立刻殺死他,而是靜悄悄走出房間,然後離開冥殿。
回到人間,惡魂止不住的大笑,“我終於還是回來了。”
然後,不再耽擱就去了喻子言的莊園,駕輕熟路的來到喻子言的臥房。
喻子言和他對視一眼,就將他帶了進來。
“事情成了?”喻子言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桌面。
“自然。”惡魂自信地說,又對喻子言說:“你那邊搞定了沒有?”
“沒有,那兩魂五魄在裡面掙扎的厲害,我一時也拿他沒辦法。”喻子言無奈的搖搖頭。
“那就更好了。”惡魂邪笑一聲,五指成爪淘向喻子言的心口。
喻子言驚訝的瞪大眼睛,沒想到惡魂會如此卸磨殺驢,一時間愣在原地。
“我該知道的,越純良的人,惡魂越狠毒。”喻子言倒退一步,堪堪躲過那一爪,狼狽的化作一縷煙遁走。
惡魂
冷哼一聲,看着喻子言消失的地方。
“就知道你不好對付。”然後坐在剛纔喻子言做的太師椅上,舒適的喝了一口茶,也沒有着急去追他。
喻子言從莊園跑出來,跑到了一處山林,“我早就該知道他不是個什麼好人。”喻子言不甘心的朝着大樹拍了一掌,大樹應聲而倒。
這是不是說明,喻子言拍漠塵那一掌是爲了故意讓他死心的?
“你就該讓我出去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一個清爽的聲音。
“讓你出去我還能出來嗎?”喻子言呸了一句,不屑的說。
“可那個惡魂會放過你嗎?”那個聲音不甚在意的說,“當初我就說話你會同意和我合作的。”
“就算他不放過我,我也不會回去的。”喻子言惡狠狠的說。
“既然你在執迷不悟,我也沒辦法。但是你要記住,我們纔是一個人,你和我合作起碼還活着,但是漠塵就不知道了。你已經受傷了,短時間不可能打得過他。但若是短期內他發現你了呢?”那個聲音還是用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說。
“那既然如此,你承諾讓我們分離開來,然後我去投胎。”喻子言思量片刻終於還是妥協了。
“行。”那個聲音一口答應。
不過一息間,兩個人就完成了調換。
喻子言拿回了自己的身體,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弈秋商量對策。
畢竟弈秋是神罰者應該會有辦法的吧,可惜這只是一個可能,並不能完全的確定。
來到弈秋所住的神殿,喻子言有一股久違的感覺泛出來。
“你怎麼來了?”門口守着的小童新奇的問,“當初你還鬧着離開呢。現在倒主動來了,真是奇怪。”
喻子言苦笑一聲,“去通知你家主子,說喻子言來了。”
“行吧。”小童囑咐好旁邊那個呆頭呆腦的小童就進了大殿。
不一會兒出來對喻子言說:“你進去吧。”
喻子言點點頭,“辛苦了。”
那小童老成的點點頭,繼續守在外面。
而喻子言則進了大殿,剛進去就看見弈秋一絲不苟的坐在主位上。
“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求你。”喻子言也不做作,立刻說了他來的目的。
將事情原委給弈秋說了一通,看着弈秋把一切都瞭然於胸的樣子問:“接下來怎麼做?”
“等。那個惡魂一定會掀出來一番波浪的。”弈秋嚴肅的說。
“那漠塵怎麼辦?”這下喻子言有些着急了,若是等的話何必來這神殿呢?
“漠塵不會有事的,我估計漠塵現在不會有事情,如果真的有事的話,不可能等到現在,惡魂纔出來。”弈秋的手指在桌面上無規律的敲點着。
“只是現在不幹點什麼,我就會擔心。”現下,喻子言就有些沉不住氣了。兩個孩子在白夜那裡不會有問題,畢竟有雲琰在那裡,只是漠塵……
哎。
喻子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疲乏的坐在椅子上。
“你也累了,先在你原來的房間歇下吧。”然後,弈秋就離開了大殿。
看着空無一人的大殿,喻子言心中也無趣。只是腦子裡面雜亂的很,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雖然他爭回了身體的主動權,可是漠塵這件事還是不得其法。
心下里煩躁,連手腳都有些不受控制,不住的在大殿裡面踱步。整個大殿都響着他的腳步聲,只是就他一個人聽得見。
再次沉重的嘆了口氣,還是離開了。
弈秋從剛纔的地方走出來,看着喻子言的背影,“你到底還是放不下,也罷,就幫幫你。”說完,撇撇嘴,再次離開了。
喻子言看着原來的擺設,一個屋子裡面全部都是漠塵的畫像。伸手摩挲着畫中人的臉頰,一路向下,直到手臂無力的垂在兩旁。
忽然想起漠塵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也試着慢慢振作起來。
喻子言苦笑着看着滿屋的畫像,好像漠塵就在自己的身旁。心中爲自己暗暗打氣,坐在書案前忽然想起漠塵燒掉的那些稿子,有些心疼。
爲自己研磨,準備齊全後從頭開始寫。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漠塵能不能回來,但是他想在他回來時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給他的禮物。
打定了主意,喻子言就更加努力了,腦中飛速運轉,手下也是奮筆疾書。
只是偶爾停下來,構思一下劇情,就再次提筆寫起來。
這次的書名寫的輝煌大氣,比漠塵的字明顯多了一分豪放。
看過漠塵寫的稿子,喻子言自然知道接下來怎麼寫,文章行雲流水有很多值得考究的地方。況且漠塵寫的又不多,喻子言這樣着急的趕工自然只過了兩個禮拜就趕上來了。
這兩個禮拜喻子言並沒有放棄去弈秋那裡打聽漠塵的情況,只要是無功而返,手底下就會變得更加勤快。好像就是爲了讓漠塵能看到第一本成書才這麼努力。
喻子言在這裡忙活的起勁,而漠塵那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惡魂也不知道在密謀什麼,一直都不沒有動靜。
越是着急,喻子言就越是化悲憤爲動力,雖然心裡面很着急,可是一道寫書的時候就會心如止水的坐下去。
看着自己已經寫下的厚厚一沓稿子就打心眼裡高興,畢竟是跟漠塵一起分享的東西,不能有一點點含糊。
即使是那一魂一魄回來了,喻子言對漠塵的愛也沒有一點點消減。即使很長時間沒有見面,喻子言對漠塵的愛也沒有一點點被磨沒,只是愈發的瘋漲,好像有一天就會像洪水一樣決堤。
雖然喻子言也害怕漠塵會回不來,也擔心漠塵的安危,只是現在有沒一點辦法。
每次去問弈秋,弈秋都會搖搖頭,自己也表示很無奈。
又是一個月,喻子言終於有些沉不住氣,就去找弈秋。
“弈秋,已經快兩個月了,漠塵那邊還沒有動靜,我們總不能一直等吧。”喻子言皺着眉問弈秋。
弈秋也無奈的攤攤手,“沒辦
法,我們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忽然,喻子言就想起來了冥殿的那些人。“你去找白夜他們,告訴他們原委,不管他們同不同意都要死乞白賴的求他同意。快去,我們的神罰者。”
弈秋呶呶嘴看,埋怨着說:“你還知道我是神罰者,這麼使喚我。你好意思嗎?”
但是說完卻並沒有停留,而是將喻子言留在了大殿,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他也是個明白人,自然是知道現在冥殿那些人對喻子言都是充滿敵意的,不可能會輕易的原諒他,所以現在能出面的只有他。
弈秋剛到冥殿就被白夜臭罵了一頓,只能無奈的解釋這些事情沒有他的關係。
所以可想而知,弈秋這一冥殿行是有多麼的困難。本來就對這個神罰者的身份充滿質疑,這樣更是不顧一切的猜忌。
氣的弈秋差一點就甩袖而去,幸好尚存的理智告訴他,這些人都是自己的盟友,不能搞丟了。
無奈的一件件和他們解釋,可白夜還是冷嘲熱諷的。
直到弈秋甩出一句,“你們再這樣就別想見到秦漠塵了。”他們才淡定下了。
可白夜還是用高人一等的樣子對弈秋說:“這次要不是漠塵,纔不會原諒你呢。”然後還冷哼一聲。
弈秋這點氣也不能撒在他們身上,只能憋在肚子裡。難受的他苦着臉,連笑容都憋不出來。
直到虛陵出面替弈秋說了幾句,白夜才停下懷疑的言語。
弈秋感激的看着虛陵,然後繼續說着同盟的事情。
虛陵和白夜他們聽得仔細,只是雲琰一直都沒有發言。
弈秋也沒管他,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廢話,他又不是賤的,憑什麼要去受白夜的窩囊氣。也就是他關了喻子言幾百年,心底有些發虛也願意出這個頭的。
一回到神殿,弈秋就開始對喻子言大吐苦水。喻子言一邊構思着劇情,一邊應付着弈秋。
“誒,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可是爲了你啊。”弈秋不高興的衝着喻子言大喊。
“我知道,不然也不會讓你去了。知道你對我好,纔派你去的嘛。”喻子言無奈的給弈秋順毛。
弈秋這才安分下來,好奇的過來問:“你這是寫什麼呢?”
喻子言一章完,將所有稿子整理好後,把筆放在筆架上,對弈秋說:“這個是我和漠塵的經歷,我都記下來了。想給他一個驚喜。”
弈秋在一旁撇撇嘴,“你們這老夫老妻的天天還這麼甜蜜,真是羨慕死人了呢。”
“我們這樣還讓人羨慕?”喻子言自嘲的說,然後又爲自己鋪了一張紙繼續寫。
“你能不能別寫了,我看你寫了兩個月了,你也不煩。”弈秋走上去,一邊看着喻子言的稿子,一邊問。
不過他雖然這麼說,但是也沒有去打擾喻子言。
喻子言一邊寫稿子,一邊用多餘的精力來回答弈秋的問題。
“你寫的還挺快,這不就要寫到現在了嗎?”弈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蘋果,一邊吃一邊說。
“對,我打算在漠塵回來之前就把這些寫完。”難爲了喻子言一邊要應付弈秋,一邊還能把文章寫得行雲流水。
“那你豈不是要寫一輩子。”弈秋咔擦一聲要掉一塊蘋果,在嘴裡咀嚼,一邊還要模糊不清的說。
“吃東西都堵不上你的嘴。”或許是喻子言嫌棄弈秋鬧心,將弈秋就退出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回來心無旁騖的寫自己的稿子,沒了弈秋打擾,喻子言寫得倒是更加的快了。
門外的弈秋,摸摸自己的鼻尖,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在外面喊:“你寫完了記得送我一本啊。”
“知道了。”喻子言應付一句,也沒再仔細聽弈秋說的是什麼。
弈秋聽到裡屋沒了動靜也知道喻子言不想自己打擾,也就離開了。
聽出外面離開的腳步聲,喻子言才塌下心,靜靜地寫着。
寫到興起的時候,半天都不會停下來,直到寫完那一段。
只是寫完那一段的時候就已經很長時間,連手腕都有些發麻。
知道再寫下去,也不會更好了,就會放鬆一下自己去花園溜一圈。
看着吃糖裡面開的正盛荷花,就知道夏天又要到了。
心中不由的擔心,漠塵的身體會被惡魂糟蹋成什麼樣子。
可雖然這麼想,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過兩天就該是聚面商量對策的日子了,喻子言幾乎一天都沒有寫稿子,一直在想着該怎麼和白夜他們說,畢竟他做了那種事情,雖然也不算是他做的,可也有他的問題啊。
不過,喻子言的擔心都白費了,裡面除了白夜有些小脾氣以外所有人都很正常的商量對策,並沒有難爲喻子言。
喻子言對此格外的開心,知道大家並沒有因爲他的過錯而對他心存疑義。
一桌子上暢所欲言,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在商量着怎麼對付那個惡魂。
“不如,我們裝作去莊園找他,趁着他分身的時候,你們就出來將他用捆仙索捆住。”雲琰伏在桌子上,眉眼間的英武之色顯得此事更加可行。
路西法在旁邊卻搖搖頭,“你們去不合適,不如讓我去,我一個撒旦,量他也不敢怎麼做。”
“也行,只是我怕惡魂會看出什麼來。”虛陵還是有些擔心的說。
喻子言卻點點頭,“這件事情可行,讓我去引他出來,我只要裝成一魂一魄的樣子就不會有問題的。”
“也行吧。”大家一致同意。
臨走前還互相提醒,“此事重大,萬不可出現什麼差錯。”
都是幹大事的人,謹慎當然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雲琰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標誌,以防有人假冒。
衆人也都應了下來,這一夜註定無眠。
不光是喻子言在擔心漠塵,所有人都是,包括弈秋。
喻子言徹夜未眠,一直在書案前奮筆疾書。並不是稿子還差多少,只是這一夜他不想浪費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