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哲人說過,要想徹底瞭解一個人的德性,就去和他同居吧!
這位哲人就是我們的安卓同志。
安卓是處女座的人,天生有點小潔癖,雖然不太嚴重,但還是希望在眼前的一切都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而秦睦則是率性的過了頭,做什麼都是信手一丟,完全是最邋遢那種男人的做派。
“以前在學校看你人模狗樣的,怎麼能邋遢成這個德性?”安卓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邊剝橘子邊往三米之外的垃圾桶丟橘子皮的秦睦。
臉黑了黑,因爲他沒丟進去。
“小邋遢,真呀嘛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人叫我小邋遢……”秦睦歡快的唱着歌,你一瓣我一瓣的往兩張嘴裡丟橘子。
“真是你人生的主題曲啊!”安卓感慨着,“今天衛生該你打掃,你就可勁兒的造垃圾吧。”
“啊,不要吧,都快要睡覺了。”秦睦看着他製造的垃圾現場,開始在安卓身上蹭,“我知道你需要我,我去給你暖被窩。”
“不用,電熱毯比你暖多了。”安卓又剝開一個橘子,把皮往垃圾桶裡丟。
“啊,你也沒丟進!我不掃了!”秦睦大喊。
“我打掃衛生的時候你少扔一點垃圾了麼?這橘子皮只是對你小懲而已,你想讓我啃甘蔗麼?”安卓作勢要去摸剛買的甘蔗,秦睦馬上又上來蹭。
“晚上吃甜的對牙不好,你要啃還是啃我吧!我鹹淡適中營養豐富。”秦睦邊蹭邊拉開自己衣領子送貨上門。
“我們的目標,沒有蛀牙。我不能把蛀蟲往嘴裡送啊。好啦,我去睡覺了,你慢慢收拾。”
“不要啊,NO,卡幾瑪……”秦睦做撕心裂肺狀。
“沙揚娜拉。”
不過秦睦也在安卓身上發現了新大陸。
安卓看上去就是那種很乾淨的男孩,腦袋小脖子細,不是同志……還是同志!
看起來應該是很仔細細心的那種人,實質上……
“秦睦,你幾點回來?”
“半小時。你又忘帶鑰匙了?”
“嗯。”
“自己掰着手指數數你這個月,不,是這半個月忘記帶幾次鑰匙了,手指不夠加上腳趾,數完了我也到家了。”
“好。1、2、3、4……”
每當這種時候安卓就會變的無比的乖,也不跟秦睦頂嘴了,像個迷路的小孩兒一樣等在家門口,乖乖的等着秦睦來接他進門。
有一次秦睦手機沒電了還加了會兒班纔回家,到了門口才發現安卓在屁股下面墊了張報紙,抱着膝蓋窩着腦袋靠着門睡着了。
“你怎麼在這兒睡着了啊?”秦睦把他推醒。
安卓腦袋上引了兩塊紅印子,迷迷糊糊的看看他,再揉揉眼睛,確定了是秦睦來接他過門,笑顏如花。
“你回來啦?”
下一秒。
“操!你怎麼纔回來!我又冷又困又餓,你故意的吧!”
“你纔是故意忘帶鑰匙的吧,把自己弄的跟個丟了火柴的小女孩似的,好博取同情來告我家庭暴力是吧。”
“甭那麼多廢話,快開門,凍死我了。”安卓委屈的撅撅嘴,將雙手合在一起放在嘴邊呵氣。
秦睦看看他凍的通紅的雙手,這個沒頭腦的又忘記戴手套了。
“唉。”秦睦看看四周無人,將大衣扯開,把他整個包進來。
“沒有我你怎麼辦……”
安卓悶聲悶氣的在他懷裡哼,“沒有我你怎麼辦,你的淚水誰爲你擦乾,誰幫你打傘安慰你心煩,失眠的夜你最怕孤單……”
秦睦的懷,好溫暖。
晚上躺在牀上,秦睦給安卓講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兩個小孩兒,一個叫沒頭腦,一個……”
“叫不高興。”安卓瞪他,“你在暗示我是沒頭腦?”
“其實小邋遢和沒頭腦也蠻般配的。”
“……湊合吧。”
類似這樣的事還有很多,吃的呀玩的呀,包括愛看的書愛打的遊戲啊,兩個人總能發現彼此身上不同的差異。
“這就是新婚吧,第一年總要磨合磨合的。”在電腦被安卓成功搶走之後,秦睦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
“你知足吧你,你要找個女的,還不身上只能揣着個煙錢?不,煙也要戒了。”安卓拿自己姐姐和姐夫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來教育他,自從和姐姐結婚後,姐夫每天身上的錢就沒超過五十。
“我挺知足的,你要是讓我再多過一關我就更知足了。”秦睦眼巴巴的看安卓打遊戲。
“不行,一天玩電腦不能超過三小時。”安卓笑眯眯的在他苦着的臉上吧唧了一口,今天他發工資了心情好,賞他一個吻。
“安卓,和我在一起感覺怎麼樣啊?”
秦睦躺在牀上,仰頭看天花板,憋了半天之後憋出了這句話。
“你這沒頭沒腦的問的什麼呀。”安卓一邊射擊一邊抽空回他一句。
“我就是想問問,今天公司裡同事還說他和他女朋友同居之後感覺沒原來好了呢,說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隔着一層,真生活在一起之後就是扒光了,一點隱私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這樣就越來越失望。”秦睦繼續直視着天花板跟他溝通着。
“你的意思是對我失望了?”安卓大力敲了一下鍵盤,操,讓你打老子!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問你的感覺的麼,我知道你這人臉皮薄,有什麼話愛憋在心裡不說出來,雖然我這人是很優秀很出色很有內涵有玉樹臨風,但說不定還有什麼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所以你別不好意思,該說的就說出來,我一定改。”秦睦笑嘻嘻的把頭扭過去看着緊盯電腦屏幕的安卓。
“我說出來你就改是麼?”安卓慢慢轉過身盯着他。
“是啊是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安卓同志請賜教!”
“以後我打遊戲的時候不要在旁邊嘰裡呱啦那麼多廢話,我被爆頭了!!!”
“秦睦,其實我小時候是個有點自閉的孩子,我怕與人交往,都沒有什麼朋友,整天一個人窩在家裡。”
“沒看出來啊,你現在雖然還是表面上挺安靜的樣子,但聊開了也是一話嘮。”秦睦撥弄着安卓的頭髮,他的頭髮細細的,黑的發亮。
“那都是歸功於後來搬到我家隔壁的二狗哥了,你別笑,我知道這個名是有點那個,那時候不都是愛起個賤名麼,那樣纔好養活,二狗哥還有個很好聽的大名的……扯遠了。”安卓扯着秦睦的臉皮不讓他笑,接着講。
“二狗哥搬過來之後就經常來找我玩,我一開始還挺怕他,他有一次揣着一把玩具槍威脅我跟他出去玩,我還被嚇哭了。不過也幸虧他這樣逼我,我才慢慢的敢與別的小孩兒接觸,也慢慢的有了朋友。後來,我的自閉症就不治而愈了。”
“你現在是在懷念你的二狗哥嗎?”秦睦扁着嘴裝不高興。
“是啊,我一直很想他,後來他也不知道搬哪兒去了,那時候也沒個電話,就斷了聯繫。”安卓還大聲嘆了口氣。
秦睦翻身壓住他,狠狠在他嘴上啄了兩口。
“安卓,你是不是在逼我也講初戀情人啊?”
“嘿嘿嘿,我不是那個意思。”安卓伸手環住他的腰。
“你不是問我和你在一起感覺怎麼樣嗎,我在回答你啊。雖然我的自閉症治好了,但是我還是不太喜歡羣居的生活,尤其是不喜歡和我看不順眼的人來往。”
“秦睦,你邋遢,貧嘴呱啦舌,有時候還有點小霸道,通通列入我厭惡性格排行榜。不過……”安卓看着秦睦認真中帶點緊張的眼神,笑了。
“但是,如果我現在自閉症再犯了,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能治好我。”
秦睦將臉貼在安卓的臉上,沉默了半天。
“傻瓜,說什麼自閉症啊,你要是自閉了,我怎麼進去啊。”
……
撲通,不用懷疑,是秦某人被踹下了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