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殺手的江湖

殺手。

冷酷,無情,神秘。

他們是江湖中非常特殊的人羣,但他們也是人。

逍遙子和黑衣人就是這類人。

他們有他們的江湖。

一個殺手,每一次伏擊就是他的江湖,其實人生就是江湖,他們身在其中。

所以他們的身上又很多故事。

熊乾曾是一個奴隸,現在被逍遙子訓練成了一個殺手。

也許他還算不上一個合格的殺手,因爲他並沒有暗殺過一個人。

作爲一個殺手,逍遙子也算不上一個合格的殺手。

不僅是因爲他已經快四十歲了,還長着一副儒雅秀氣的臉,多年前行走江湖事就曾有采花賊欲對逍遙子下藥。

結果可想而知。

逍遙子不算一名合格的殺手,更是因爲,他是一個叛徒。

一個背叛了殺手組織的叛徒。

你聽說過一個殺手背叛了殺手組織後的命運嗎?

你一定聽說過,因爲你也許沒見到過真人,但一定聽過跑很多這樣的故事。

他們都沒有好下場。

除了逍遙子。

嚴格來說,逍遙子其實也沒有好下場。

因爲在殺手的江湖榜中,曾經排行第十位的殺手逍遙子,屬於最神秘的殺手組織“暗河”的第一殺手逍遙子,可以輕易找到公開記錄着的逍遙子的下場——在刺殺武當派掌門時出手失誤,受傷逃跑,在一個叫做楚國客棧里路遇宿敵,火拼之後受傷嚴重,最終被火神派的硫磺彈引發火災燒死在客棧。

而且當時的殺手組織“暗河”宣佈殺手逍遙子被火災燒死。

只是誰也沒想到逍遙子又出現了,而且還滅了王府。

當黑衣人認出逍遙子的時候,他的聲音帶着激動,“你……你真的是逍遙子。”

逍遙子點了點頭。

殺手也是人,他們也有感情,正是因爲他們深深埋藏在內心深處壓抑着的感情,一旦爆發,必定是歇斯底里。

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熊乾從它們的眼中看到了閃爍的淚花。

這種感情一般人不懂,但熊乾懂,因爲他想到了死去的嵐,他的心如刀割,手緊緊的抓住劍柄。

“乾兒。”逍遙子發現熊乾雙眼充滿血絲,一股殺氣凌人的樣子,像是走火入魔一般。

“看來他的內心深處有這非常痛苦的記憶。”黑衣人說道,他知道江湖中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不爲人知的故事,甚至是讓人痛不欲生。

熊乾身上的殺氣和嚴重的血絲漸漸的退去。

“乾兒就是你的徒弟吧。”

“是的。”

“他的劍很快!”

“比我也不差。”逍遙子說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真是後生可畏啊。”

……

他們說話間,熊乾已經在不遠的地方獵殺了兩隻野兔。

“乾兒,這就是我要帶你見的人,算得上是你的師叔,何君書。”

“晚輩見過師叔。”

“哈哈,好,今天簡直太開心了,到我那裡喝酒去。”

何君書帶着熊乾師徒二人,邊走邊談,山路崎嶇,而且山高谷深。

翻山越嶺十幾公里後,來到一個懸崖下面,這裡四周除了東邊一個出入口之外,其餘四面結實萬丈高崖。

初入口的寬度也就三四丈的樣子,剛剛進入,入口長滿了百年的皁角樹,高約十幾丈,一般的人很難從樹頂飛躍過去。

一棵皁角樹加上那茂盛的枝葉上面長着尖銳的刺條,幾乎堵住了整個出入口,即便是一熊乾如今的輕功,一不小心就會被皁角樹樹上的刺刺到。

“乾兒,你可知道這樹爲何出現在這裡嗎?”逍遙子回頭問熊乾。

“這些樹不是生長在這裡的嗎?”熊乾有些疑惑的問道。

“哈哈,這些樹可是我從大別山內方圓數百里精挑細選才找到了五十棵百年大樹,而且那些刺也都充滿劇毒,一旦被刺傷如果沒有解藥,一天之內渾身腐爛而死。”何君書說道。

熊乾駭然,難怪這一路走來這入口之地發現了不少野獸的屍體,飛鳥走獸皆有。

再往前走半里之後,忽然猶如進入了花的世界,百花爭鳴,山花爭放,一股濃濃的花香撲鼻而來,放眼望去竟是一個長約半里,塊餘額三四丈的花園。

“這裡的花雖然是香氣四溢,但是切不要吸如,否則渾身無力,四肢僵硬。”何淑君繼續說道。

熊乾大吃一驚,剛纔洗了一大口,出世感覺到心曠神怡,當他聽到何君書的話之後急忙停止呼吸,並嘗試運氣,渾身竟然沒有一絲力氣。

何君書拿出一個透明的瓶子,對着熊乾的鼻子噴了一下,一股刺鼻的氣味吸入鼻中很快傳遍全身,渾身肌肉頓時鬆了下來,力量慢慢的恢復過來。

“這裡一共有兩百三十八中野花,他們散發出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既是一種非常迷人且令人舒暢的香氣,同樣也是一種毒。”何君書說道。

過了花園是一片開闊地,三面高崖下圍着一個湖,而依湖傍崖處有一間不大的茅屋,那裡就是何君書的住處

“你們在我身後踩着我走的腳印跟來,一旦走錯會被我設置的機關萬箭穿心。”

熊乾一路走到現在心中驚異不易,眼前的這位師叔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精通毒理、藥理和機關。

“乾兒可是在想眼前的這位師叔爲何精通藥理、毒理和機關?既然是一名殺手,爲何不用劍去殺敵人,而是用這些手段?”逍遙子看着熊乾問道。

熊乾點了點頭。

“我並不是中原人,而是南蠻之人,那裡的人大多精通藥理和毒理,而最厲害的是毒王,將來若是遇到此人一定要小心謹慎。”何君書接着說道,“不是所有的殺手都只是用劍殺人,劍只是我殺人的武器之一。”

說話之餘,已來到茅屋前,何君書已經拿出他珍藏了三十年的好酒,他知道逍遙子最大的喜好是喝酒。

“五年前我想要喝一杯你斷劍殺手何君書的陳年老酒比殺了你還難,難得這麼大方取出一罈來。”逍遙子一掌拍開酒罈子的封泥說道。

“嘿嘿,你別臭美,我這是拿給師侄喝的。”

“那也得等我這個師傅先喝一碗再說。”逍遙子說完,只顧喝了一大碗,“好酒好酒,好久沒喝到這麼好的酒了。”

這就的酒勁還真大,一碗下肚,熊乾只感到自己的肚子火辣辣的像燒着了一樣,滿臉通紅。

三碗過後,熊乾已經感到不勝酒力了。

“陰陽二鬼我也見過一次,不過他們的性情似乎大變。”何君書說道。

“茅山四怪和那封信是不是與你有關?”逍遙子問道。

這也正是熊乾想要問的。

“他們都不是我殺的,但是此人正是我們要找的人。”

何君書給逍遙子和熊乾講起了兩年前的事情。

何君書被派往西域執行完一個刺殺任務,足足用了他三年的時間才完成,兩年前在返回的途中他聽說了逍遙子在客棧被燒死的事情之後,沒有再回殺手組織,而是和逍遙子一樣選擇了背叛。

他選擇了尋找當年參與圍殺逍遙子的那些宗派和人物,並且向江湖中人傳出了退出江湖的消息。

不到半年的時間,包括火神派在內的不少宗門和武林高手都是在一夜之間被滅殺,接連不斷的滅門事件和武林高手被殺,一年的時間江湖中人人自危,引起了武林轟動,武當和少林紛紛出動稽查究竟是何人所爲。

殺手組織暗河被不少宗門花了大量的金銀收買線索。

“你也知道暗河的能耐,這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難,所以我被他們出賣了,而且有不少殺手拿了別人的錢想要殺我,可惜他們都死了!”

“這兩年你活得不容易。”逍遙子喝了一口說道,看着這位老朋友爲了自己放棄了在暗河組織內的大好前程,與整個武林爲敵。

“所以在一年前我選擇了這裡,但是沒想到他們還是找到了!”

“誰?”

“不知道,半年前的早上我像往常一樣起來,開門時發現門上插着一個飛刀,飛到上面有一封信,讓我按照信上的名單去殺人。”

“什麼樣的信,給我看看。”

當逍遙子拿到那封信的時候,臉色變了。

“怎麼了?”

“這張紙我見過。”

“你見過?”

“不錯,我肯定是同一人!”

正在迷迷糊糊的熊乾忽然清醒了,因爲他也看到了那張紙和字跡。

那張紙讓他想到了茅山四怪和那個曾經住過的客棧老闆,他從茅山四怪的懷中取出的那張白紙和這張紙一模樣!

同樣的紙他見到了第三次,而且每一次所見都與一連串死去的人有關,似乎也與逍遙子和何君書兩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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