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且喜用了幾天的時間,才建立起一個概念,趙葦杭要去西藏,西藏是個遙遠的地方,即使在交通這麼便捷的今天,也一樣不容易到達。她買來一張中國地圖,貼在閣樓裡,躺在地上就能看到。先是計算,由這裡到西藏,需要經過幾個省,然後是幾條河,幾座山,到了最後,各種路線,經過哪些城市,她都爛熟於胸。她沒在地圖上做任何標記,但是,只要對着它,所有的方向都直指西藏。似乎這個全國地圖,只是通向西藏的路線圖。

她也開始上網看關於西藏的各種介紹,網上的消息多是提供給旅行者的,雖然和她想了解的還有一些偏差,但也聊勝於無。只要是和西藏搭邊的東西,她都特別有求知的慾望,連西藏的天氣預報,她都每天準時收看。當她開始研究西藏地圖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樣下去不行。

“止夙,我想我是生病了。”

“怎麼?”

“我聽說趙葦杭要去西藏,就每天跟着魔一樣。只想待在家裡研究西藏。好象要把那個地方研究成透明的一樣,這樣就可以透視他的生活,是不是有點兒變態?”

“他要去西藏?”丁止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是啊,去那邊支援三年。”

丁止夙想了想,“也對,他到那邊過渡一下,也許會有更好的展的機會。這次的事情過後,他再留在這裡,很難。”她是局外人,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不一樣。“你捨不得也是正常的,別胡思亂想。”

且喜點點頭,在丁止夙的沙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擠靠過去,“我才知道,我捨不得。他在這裡,我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見。可他若是到了那麼遠的地方,”且喜在空中比了一下去西藏的路線,然後定在一個點上,“我竟然現在就在籌劃,要存錢去看他。”

丁止夙翻了翻白眼,“說出大天去,你還不是逃避現在,以爲到了那邊就輕鬆了,爲所欲爲了。顧且喜,你們這樣不行的,態度不端正。”她並不贊同且喜離婚,他們都爲彼此想的這種態度,她能理解,但是,總覺得這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她一直忍着沒說什麼,也是看且喜實在難受。正待說教一番,且喜忽然從身下拿起什麼扔了過來,正好砸在她臉上。

“這是什麼?”且喜聞了下自己的手指,狐疑地問道。

丁止夙拾起來,展開,又迅地團作一團,攥在手裡,“沒什麼。”

“這個味道,怎麼這麼詭異?”且喜撓了下頭,“你什麼時候這麼邋遢了?”

她也只是隨口一問,可是丁止夙再也繃不住,臉騰的一下熱了起來。“是鄭有慶的,他說家裡一定要隨意,工作上那麼緊張,需要放鬆。”

且喜彈起來,又掉落回去,“成功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訴我!”

丁止夙沒急着回答她,先是把手裡的東西塞到衛生間的洗衣機裡纔回來。“算不上成功。他前一陣受傷住院,沒敢告訴家裡,我一直在照顧他。出院以後,他就在我這兒住了下來。我們和誰都沒說,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有什麼可說的。”

“沒名沒分的,他願意了?”

“他什麼都沒說,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丁止夙心裡其實也不是滋味。事情真的按她設想的進行了,但看着他、對着他的時候,倒覺得心裡沒底。

且喜想說些什麼,卻忽然現,語言根本解決不了這些糾纏。“止夙,爲什麼我們總是前行,卻步,再前行,總是方向不定。”

“恩,四處亂撞吧,能剛好撞到出口,就出去了。撞不到,就繼續亂撞,撞到自己老了,動不了了,也就不撲騰了。”感情,真是沒有任何招式可言。也許,幾句話道來,衆人的故事也都是千篇一律的套路,但各自的那種經歷和滋味,絕對是千差萬別,是沒有可比性,也沒有複製的可能的。所以,任何經驗之談,最多是抒解一下內心的壓力,找點兒共鳴罷了。至於做什麼,怎麼做,還要看各人自己的選擇。

且喜想起,秦閔予的事情好象還沒和止夙提過,現在,她和鄭有慶在一起了,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情,“對了,秦閔予有女朋友了,是我們系的,叫葉婀娜。”

“啊?”丁止夙覺得自己算是夠鎮定的人了,此刻也受不了這一連串的刺激。她雖然覺得秦閔予這個人生性涼薄,並非什麼良選。可是,且喜離婚之後,尤其是自己和鄭有慶在一起後,她也想過,如果他們仍再在一起,她會剋制自己,儘量收斂敵意,畢竟這麼多年的緣分,能繼續下去,也是難得。所以,對於秦閔予,她是抱持觀望,甚至於是從心底支持的態度的。沒想到,且喜離婚後,他不只是沒任何動作,還找了別的女朋友。“他溜得真快,”止夙只能嘆氣加諷刺,一如當年。

“別這麼說,”且喜替他辯解,“不論是現在還是當年,他都沒什麼義務非得留下。”

“你對他,總是不抱希望,對吧?”丁止夙似乎明白了什麼,只有這樣心境下的且喜,才能做到總是這麼舉重若輕,能看着他離開,而不追過去。

“或許吧,總覺得不會真的擁有他。曾經獲得的那些時光,是帶着一種感恩的心情去珍惜,回憶的時候,也只是美好。”

“不心痛?”

“有了趙葦杭以後,慢慢就不那麼痛了。”

“那更喜歡誰一些?”丁止夙儘管知道這個問題有些白癡,但還是呆呆得問出來,她在感情方面,只有鄭有慶,是有不大明白且喜的有些感受。

且喜搖搖頭,很難比較。

“你若是問我現在,自然更喜歡趙葦杭一些,若是問從前,自然是秦閔予。”

丁止夙拍着自己的腦門兒,挫敗地向後仰去,“我就知道,問你等於白問。我是問你,同是喜歡的那種感覺,哪個更強烈一些。”

“這麼說的話,好象是對秦閔予那時比較強烈。”且喜看了眼丁止夙,“你不是也知道,我當初表白得多轟轟烈烈。”

丁止夙點點頭,“是啊,我知道啊。但是,人只有最初的那次纔會那麼投入麼?我怎麼現在還沒有找到感覺啊。”

“沒那種感覺還不好?你以爲每天提着自己的心,揣測人家的一舉一動,從眼神裡分析他對你的好惡,那是多好受的事情啊!你看我,過去沒有人對我死心塌地,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了吧。”

丁止夙走過來,坐在且喜的身邊,即使是且喜以前多難的時候,她也沒坐得這麼近過,這些溫情的東西,她總覺得她自己做起來有點兒難受,很不自然。但現在,也許是同鄭有慶真正走到一起後,有什麼東西被慢慢中和了、反應了吧,她現在似乎相信,靠近就會給別人安慰和力量。

“且喜,愛情就讓你這麼悲哀?”

“也不全是。趙葦杭給我的感覺,是另外一種。得到了,並不會有那種陡然的狂喜,但是,失去了,那種悲哀總是沉甸甸地壓在心上。或許是因爲生活在一起,不用刻意去想,也會覺得空氣裡面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煙味。”

且喜的聲音低低的,丁止夙貼着她坐,都能感覺到她微微的震動,似乎,這些話,真的就那麼沉,需要很大力氣,才能夠從心底托起來。

“算了,別說這些摸不着的東西了,說說你的透視西藏計劃吧。”

“哪裡有什麼計劃,瘋魔了一陣,和你說出來,就消停了。”

“不去了?”

“只知道是西藏罷了,都還不知道具體在哪裡,怎麼去啊?”且喜輕輕嘆息,”想的時候,自己也清楚只是在那裡幹想,過乾癮罷了,但就是沒辦法停下來。我是不是有點兒抑鬱,你倒是說說看啊。”

“少在那兒胡思亂想了,你天天能吃能睡的,抑鬱什麼啊。充其量你即使把對趙葦杭的那點兒念想當作你生活的支撐了,別總是可憐自己,放任自己非得在那種情緒裡沉着。我看,你得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每天都累得回家就想睡覺。”

“是啊,我原來是想努力工作來着,可工作卻很清閒。現在的工作,基本上就傳達個精神。然後佈置學生去組織完成,如果不用學生,會挫傷他們的積極性的。總之,到哪裡都覺得自己是個擺設,在家裡也是,我是閣樓地毯上的凸起而已。

”即使是擺設,你也是有溫度的擺設。少在我這裡呻吟了,回家去大掃除,盡滌舊塵,你就是閒得太久了。”

且喜不情願地被丁止夙拉起來,嘴裡還嘟囔着,“你當我不知道啊,一定是鄭有慶要回來了,這麼草草的打我,見色忘友你就是典型。”

丁止夙到廚房迅地裝了一袋子東西,遞到且喜手裡,“給,拿回去慢慢吃。”

且喜還在說,“小恩小惠的就把我掃地出門,這年月,果然朋友並最不可靠,一點兒利益就能收買人心。”

丁止夙敲了下且喜的頭,“你跟蘇僉機在一起,也沒見在別處有長進,諷刺挖苦的工夫倒見長。”

且喜拎着袋子走了,邊下樓邊說,“和她沒關係,是我自己成長了。”經常自嘲的人,很難不帶點兒小小的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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