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維嶽的這個生日餐會竟然是安排在秋苑,號稱本市一的餐廳,以會員制和味道地道而著稱。 │
“包下這裡,真誇張。”且喜很鄙夷的撇嘴,她覺得燒錢的都是暴戶所爲,給她看喬維嶽不順眼的理由,又加上一條。
“別亂說,這裡是他們家的產業,他在國內的話,每年都是這裡。”趙葦杭並不認真的教訓她。
且喜吐吐舌頭。這裡,時尚雜誌裡面經常推薦,動不動就是主廚特選一道菜或是甜品,圖片精美絕倫,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她和丁止夙也曾商量過要來,可經過的時候,看着那兩扇對開的木質大門,總是望而卻步,不知道爲什麼,會聯想到一入侯門深似海的句子。或者是因爲餐廳本身是在院子裡面,神秘感太重的緣故吧,陽春白雪的地方,還是不適合她們。止夙就曾經點評,這裡可以定位於陰森恐怖,不適合進食,當然,她的論斷,是由於外面觸目可及的鬱鬱蔥蔥。
“我是酸葡萄心理。”且喜很大方的承認。真應該讓止夙過來看看,秋苑大門洞開,裡面燈火輝煌的樣子。
“喬維岳家裡是做什麼的,很有錢麼?”
趙葦杭笑了笑,“還行吧,他們家的人,都不怎麼在意錢的。”
且喜在心裡嘆息,還有點同情喬維嶽了,家世好又能怎麼樣,在感情上,不一樣是不順遂。我愛的人不愛我,看來是個普遍的煩惱,一視同仁,誰也不放過。
“且喜,小喬是我很好的朋友,你要和他好好相處。”
“你提醒的太遲了,我早已經得罪過他了,我讓他沒事找周瑜玩兒去。”且喜自己說着,又笑了,雖然對喬維嶽沒什麼好感,但想到他倒是特愉快。
且喜是抱着趙葦杭的胳膊說的,順便四處看看庭院裡面的環境,熟悉一下,以後可以帶止夙過來見識一下。
趙葦杭忽然停住不動了,“咳,生日快樂!”他臉色不無尷尬的把準備好的禮物遞過去。==就 要讀==記住我們的網址1
且喜後知後覺的轉過來,從喬維嶽的臉上倒看不出什麼,他還是很含蓄的笑着,可他身後的人都睜大眼睛瞪着她看呢!
且喜狠狠的掐了一下趙葦杭,這都怪他,讓她話趕話的又觸人家黴頭。這次,她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畢竟人家生日啊,這個場面可怎麼收場是好。且喜又一次揮她的阿Q精神外加自我催眠,什麼都沒生,她擠出很燦爛誇張的笑容,衝喬維嶽擺手,“happy Birthday!”
喬維嶽還是神定氣閒的好脾氣的笑着,“謝謝,”他伸手出來,“我的禮物呢?”
且喜指指他手裡的趙葦杭剛剛遞過去的那份,“我們送的。”
“噢,是什麼?”他笑着搖搖,只是問她。
且喜看着趙葦杭,希望他給自己點提示,可他也很沉的住氣的看着她笑,擺明了要她自己應付。
“一點心意,請笑納。”且喜無奈,只好四兩撥千斤。
偏偏有人窮追猛打,“這個心意是什麼?”
“surprise,你要晚上自己拆開看哦!”且喜看趙葦杭撒手不管,就信口開河。很哥倆好似的,拍拍喬維嶽的肩膀,就拽着趙葦杭進去了。喬維嶽不鳴金收兵也不行,哼,在這裡看他們的笑話,沒門!
且喜一進去,就被黃艾黎給纏住了,別人她都不認識啊。趙葦杭本想帶着且喜介紹一下,可也不好留下黃艾黎一個人,也就作罷,自己去和朋友聊天了。
“吳老師,哇,她的男伴可真帥!”且喜背對着門口,轉過去,唉,吳荻挽着進來的,不正是秦閔予。看着秦閔予,且喜有種感覺,好像看到了地下黨員,深信這位同志身在曹營心在漢。雖然美色當前,但結合他中午說的話,且喜深信,他的心還是向着自己的,他只是埋伏在吳荻身邊。可真的這麼下判斷了,她有覺得自己簡直自以爲是的可以了,很是自嘲的笑了笑。
“你笑什麼啊!”黃艾黎很鬱悶,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結果,還是當壁花的命運,剛一進來,喬維嶽就誠懇而不失熱情的說:“希望你今天在這裡玩的愉快,我請了不少朋友。”言外之意,恐怕就是希望她在這裡另覓良伴吧。她只能在這裡一邊哀悼自己的短命的單戀,一邊留意周圍的人,現實的生活吧,這也是生活教會她的。
“我哪笑了,你看錯了。”且喜死不承認,鑑於黃艾黎的八卦程度,還是少露馬腳纔好。
人都陸續到齊了,大家的寒暄也告一段落。喬維嶽走到餐廳一角的鋼琴旁邊,坐下來。
“三十歲,我現我不再有夢想。所以,我的願望就是尋找夢想。”說完,一串旋律從他的手中流淌出來,奔放激盪的曲調,溢滿絢麗斑斕的色彩,噴涌般的漏*點,蜿蜒旋轉,不斷累積,不斷遞升,至最高越處,全部爆出來,好似一瀉千里的瀑布。顧且喜這個只能聽出來好聽或者不好聽的絕對外行,都聽得心潮澎湃。
“肖邦的幻想即興曲。”音樂聲停了很久,一片掌聲中,黃艾黎不失時機的出來解惑,她是藝術史的碩士,可以說是半個內行。“難度很高,他彈的雖然不夠華麗,但很有漏*點,已是相當難得。”
“嗯。”且喜的手,還不自覺的疊在胸前,剛剛的震撼許久都沒有散去,從他的琴聲中,且喜聽到了很壓抑的憂傷要噴薄而出的那種氣勢,憂鬱中伴着酣暢淋漓,讓人沉浸在那種氛圍中,久久不願回神。
“喜歡麼?”喬維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黃艾黎特別得體的回答:“你彈的很好,技巧與漏*點相得益彰。”
“嗯。”且喜老實的回答,她不懂,但的確喜歡。現在,她願意承認,喬維嶽在某些方面,的確是高人。畢竟,高雅的愛好並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那需要一份心境和兒時的刻苦努力,不是單純的附庸風雅可以比擬。
“趙葦杭比我彈得更好。”喬維嶽扔下一句就走了。且喜看着他的背影,這個人什麼都好,可就是喜歡插手別人的家事,不興風作浪他就難受,趙葦杭怎麼樣,用他來告訴自己麼,多事!
看他去的方向,趙葦杭,吳荻還有秦閔予正聚在一起聊天,看來,不用自己出馬,什麼情況,一會就可以聽到這位小喬生動的轉述。
且喜轉了個方向,拉着黃艾黎,目標餐檯,雖然不至於在這裡大快朵頤,但淺嘗輒止總是要的,不然不白白取悅了喬維嶽那個傢伙。
“且喜,過來一下!”趙葦杭從來用過的親切稱呼,弄得且喜後背又癢又麻,在吳荻面前,需要這樣做戲麼?
果然,她走過去,趙葦杭把她攬在懷裡,“顧且喜,我妻子。”周圍不止吳荻和秦閔予、喬維嶽他們在,還有很多趙葦杭相識的朋友。“一直沒機會介紹給你們認識,今天,借小喬的地方,正式給你們介紹。”
趙葦杭在他們中間好像特別有威信,且喜知道的那幾個玩得特別瘋的,也都規規矩矩的叫她嫂子,向她問好。估計這也是爲什麼他們明明很喜歡吳荻,以前見面的時候,卻也從來沒給過且喜任何臉色看的原因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對趙葦杭很敬重。只要他自己承認,別人也不會有二話。
吳荻站在那裡,筆直得僵硬,臉上的笑容再也不是那麼明豔從容,趙葦杭真是一點餘地也不留給她,只見新人笑,誰見舊人哭。
“且喜,我也要叫你嫂子麼?”吳荻深吸口氣,開口問。
且喜連忙搖頭,“叫我且喜就好,你們都不用客氣,叫我的名字就行。”
一旁的秦閔予忽然開口,“且喜。”
“嗯。”
“且喜。”
“啊?”他這種叫法,很像兩個人之間曾經的低語,可現下這種衆目睽睽,再叫下去,天下大亂指日可待。
幸好,音樂聲及時響起,旁邊闢出的一個小舞池,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陸續的結伴下去跳舞。
趙葦杭也衝且喜做了個手勢,把且喜帶進裡面,且喜被拉走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喬維嶽正盯着秦閔予看,而他,卻低着頭。
且喜只是需要跟着趙葦杭晃動或者旋轉,雖然沒怎麼跳過,還是可以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