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雅斯特酒店,A市最爲豪華的酒店,比國際大酒店有過之而無不及。記得十多年前剛成立,是流年大學期間情侶所青睞的地方,因爲這裡開房便宜,是開房的首選,同時這裡也是全市唯一一所有情侶套房的酒店。

流年:我已經到了,你們呢?

小馬:準備準備,明早9點左右。

藍俊逸,樑瑜渝:同上。

徐濤:我晚點,下午3點,家裡老婆管得緊些。

這幾人都是流年大學死黨,也是同班同學,當年一起沒少幹缺德事。在酒店服務員的帶領下,流年很快的便開了房間,打開了視頻界面。

小馬:徐濤都有兩個孩子了吧,真羨慕,我才一個女兒呢。

藍俊逸:要不你女兒跟徐濤其中一個兒子結個娃娃親。

徐濤:醜拒,萬一小侄女隨小馬咋辦?要是隨的是Lili我還考慮考慮。

Lili是小馬大學的女友,也是他如今的老婆,三年前這兩人結的婚,生了個女兒。小馬是我們幾個當中唯一一個與大學女友走進婚姻殿堂的人。

小馬:同樣醜拒,我可不要我的外孫優良的基因被玷污。

樑瑜渝:哈哈,你們這樣子可要羨慕死我了。

藍俊逸:你就不要做怪了,誰讓你是不婚主義呢。不會是你不行吧。

樑瑜渝:看來某俊屁股癢了。

藍俊逸:我還有三個月就一隻腳步入墳墓了,準備好份子錢,少於四位數就把你們轟出去。

徐濤,小馬:天啊,奶粉錢你都要搜刮,沒點人性,你當我們是小年啊。

流年:我是伴郎,免收份子錢。嘿嘿。

樑瑜渝,小馬,徐濤:……

小馬:大名鼎鼎的年總給你當伴郎,羨慕死我了,可以想象那時候的場面。

徐濤:那伴娘團呢,正好給小年介紹介紹。

流年:……

藍俊逸:可不敢,不然師妹會掐死我的。

藍俊逸口中的師妹正是上官海蘭,同爲H學院經管院,不過流年這幾個都是文管系的,而上官則是人力系的,比流年晚了兩屆。因爲當時流年失意之時正是上官陪伴在他身邊,陪他度過了人生中最爲抑鬱的時光,所以小馬這幾人都對上官有很深的印象,而且上官作爲流年的左右手時常與流年一起出現在公衆場合。

樑瑜渝:師妹,小年,是不是早就已經吃過啦?別不承認。

流年:我的思想已經跟不上你們高尚的步伐,我可是很純潔的人。

藍俊逸,小馬,樑瑜渝,徐濤:很純潔的男人!純潔的禽獸!

流年:看來久了不收拾你們,屁股癢了啊。

藍俊逸:能說出這番話,果然很“純潔”啊。

小馬:你們說說今年會不會遇上什麼熟人呢?

樑瑜渝:這個可以有,說不定碰上週鈺渝,你說是吧,俊逸。

藍俊逸:……

小馬:難以想象,要是碰上週鈺渝,你說俊逸會不會暴走。

流年:人家可是一隻腳步入墳墓的人,他要是暴走了,豈不是要把那一隻腳拉出來了?

藍俊逸:小年說的甚合朕心,來人,有賞。

流年:看來俊逸註定要把腳拉出來了。

藍俊逸:……

徐濤,小馬,樑瑜渝:哈哈。

藍俊逸:別光說我,你呢,小年,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該放下就放下,好好珍惜眼前人。

小馬:小年,上官挺好的,人家的大好年華都給了你,你今年都32了,人家也差不多30了,好好想想。

徐濤:其實吧,那麼久沒有師姐的消息了,說不定人家出國了呢,結婚了呢,沒必要繼續等下去,純情是好,但太純情就是跟生活過不去了。

樑瑜渝:我聽說,也只是聽說啊,師姐三年前已經結婚了,嫁給了她那邊的一個商人。

結婚?是嗎?原來她早就結婚了,差點忘了。是了,憑什麼等我呢,再說,她也不會等我,時間總是抹平一切最好的利器。流年拿出自己的手機,相冊上還有許多他們珍貴的回憶,刪了吧,流年在苦笑,留着也沒有,徒增煩惱。

算了,還是留着當個念想吧。

最終也沒下手,流年關了機,不再想這事。

小馬:我還以爲嫁給了那個渣男呢。

藍俊逸:你都說是渣男了,怎麼可能善始善終!

徐濤:還不如小年純潔呢。

流年:這個我同意,不過我也好久不聯繫她了,連她在哪我都不知道。

這個自然是謊話,雖然流年忙着地王企業的事,但有上官照應着,空閒之餘還請了私家偵探。四年前莫晴結婚了,是當地的一個富商。結婚的當天,流年送上了一份禮物,是一個視頻,一個特殊的視頻,裡面充滿了兩個人的點點滴滴。自那之後,流年便停止了對莫晴的調查,從此也沒有接受到她的任何消息了。流年在生活上也更加的放縱自己,自己的酒癮煙癮也是那時候染上的。

藍俊逸:十年了,你們說H學院變化有多大,我猜我們當時經常摸黑去釣魚的那個池塘應該被填了。

小馬:反正草地裡還是有那麼多的情侶在幽會的。

流年:……

樑瑜渝:必須的,草地可是釋放身心的好去處,當時可是產生很多個野戰軍司令呢。

徐濤:反正我是沒當過司令的。

流年:同樣。

小馬:小年,你還敢說,我每每去散步,都會看見某年跟個女的鑽進草地裡去。

流年:其實我是去草地欣賞星星的。

小馬:陰天哪來的星星?

流年:說不定我們還能碰上康老師呢。

流年適時的轉移話題,康老師是大學的班主任,還記得每週四節課,她的課向來是系中有名的無聊的,所以我們男生基本不是坐着發愣就是就是趴着睡覺,爲此還不少挨她的訓。

藍俊逸:前幾天剛跟康老師通過電話,她說週二有空,等那天我們請她出來吃個飯。

徐濤:嗯,好。

樑瑜渝:具體事宜等明天聚到一起討論,現在晚了,得睡了。

流年,小馬,徐濤,藍俊逸:恩好,明天見。

流年關了視頻,喝了口熱茶,與上官通了個電話後便睡了。

鐘聲準時敲響了兩點,外面如今下着夜雨,很大,嘩啦啦的打在窗戶上,透過窗戶都能聽見雨的衝擊聲。雨勢很急,流年開始擔心明天是否能有一個好天氣了。

他雙手搭在了腦後勺,靜靜地躺着,沒有光亮的房間中只有一雙發着光的絲毫沒有睡意的眼睛。

這是一間情侶套房,粉紅的牆壁上掛着許多各式各樣的可愛的小公仔,牀很大,足夠容納下兩個人,當然,三個人也是夠的。牀頭處也放置了幾隻毛絨絨的洋娃娃,洋娃娃都是成對出現的,靠的很近,當然誰叫這是情侶房。若是尋常時候開着特殊的燈,整個房間內必定充滿着一種荷爾蒙爆棚的氛圍。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裡了,第一次他記得是在十年前,他和莫晴。

那天也是像這樣下着小雨,陰沉沉的。流年第一次約莫晴到人民公園,哪知天公不作美,一下車瓢潑大雨便傾瀉而至。沒辦法,來都來了總不能敗興而歸吧。所以兩人還是冒着雨進了公園,找了間亭子坐了下來。

雨下了將近兩個鐘頭還沒有減弱的意思。

“要不回去吧,這麼大雨,怕等下沒公交了。”莫晴說,流年自然同意,沒追到手的妹子無論她說什麼自己都是不能說“不”字的。

“那你帶傘了嗎?”莫晴再問。流年覺得得讓她認爲自己是個有準備的人,不能冒冒失失的出來,所以便說了有。但過後就後悔了,這是一個共用一把傘的機會,因爲女生出門都會在自己的揹包中放一把傘。

“正好,一人一把。”莫晴說。

天公不作美,有時也會給我們幾顆糖吃吃。中途中,流年遇上一對中年夫婦,正舉着一塊硬皮紙箱在雨中跑着。

機會來了!

流年詢問了莫晴,說當雷鋒的機會來了,要助人爲樂,提議把自己的傘借給他們。莫晴同意了,就這樣,兩人共用一把傘的機會來了。因爲傘不是很大,加上流年不敢太靠近莫晴,所以半邊的身子基本溼了。

“你溼身了,”流年打了個噴嚏,莫晴才注意到他的身子已經被水浸溼,“靠近點。”

好好好,就等你說這句話!流年心中一萬隻草泥馬跑過,激動萬分。兩人靠得很近,因爲流年比莫晴高了將近一個頭,所以莫晴烏黑的髮絲在雨中散發出來的淡淡的處女般的清香,不禁讓流年心中一頓沉迷。

雨很大,沒有一絲減小的趨勢。流年大着膽子再靠近點,心在咚咚地跳着,很緊張。隔着衣服,莫晴也能聽到旁邊這個男子緊張的心跳聲。風正吹着,突然咻的一下,流年把手搭在了莫晴的肩上。莫晴楞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流年竟然那麼大膽,反射般的抗拒一下,想掙脫出來,發現卻被肩上的一雙手死死的壓住,幾個呼吸後,便安靜了下來。

我這是怎麼了,內心竟然沒有反抗的慾望了。莫晴的小臉撲通撲通的紅了。

雨嘩啦啦地下着……

終於到了公交站,時間漫長而又緩慢。

收了傘,兩人雙手緊緊相扣着,等了半個多小時,車還是沒來,現在已經是晚10點30了,末班車。要是等不上就只能露宿街頭了。

叮!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竟然是大雨紅色警報!我靠,還用你說,看都看出來了!

“要不到附近的酒店開間房吧,估計車都不開了。”莫晴提議。

開房,好呀好呀。流年自然是一百個答應,但身爲男士此時應該表現的內斂含蓄,故作一番沉思後還是答應了。

雅斯特酒店。這時的雅斯特還是剛成立一年半的小酒店,房間與其他酒店相比還是比較便宜的。

“不好意思,現在單人間和雙人間都已經滿了。”前臺服務員說,“不過現在酒店剛推出了個情侶套間服務,現在半價優惠,怎麼樣?”

莫晴心中有點抗拒,看了外面的大雨。沒辦法,只有兩種選擇,只能硬着頭皮上了。最終流年還是開了房。

房間的情調還是不錯的,很溫和,是個調情的好地方。莫晴的衣服也溼了,進浴室洗了個澡,裹了個嚴嚴實實的浴袍出來了。流年也花了10分鐘快速地洗好澡出來。

牀只有一張,不過既然是情侶套房,所以牀很大,能支持着起鬧騰。

“睡吧。”流年喚了聲,心裡七上八下的,莫晴也好不到那裡去,慢吞吞地上了牀,浴袍也沒有脫下。關了燈,躺了十分鐘,靜悄悄的。

“有點熱,”流年把身上的浴袍脫去,莫晴一陣頭大,羞紅的臉在黑暗中透着紅光。

“嗯,我也有點熱,”不知怎的,莫晴就說這出這番話來了。

流年轉了個身,手慢慢的搭在了莫晴的小腹上,感受着這迷人的體溫。他很是緊張,乾脆心一橫,把莫晴整地摟在了懷中。她沒有反抗,只靜靜地躺着。

流年沒有看到,一縷微笑在莫晴的嘴角上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