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遙,他是你爸爸。”顧好在一旁怒聲喝到,顧天遙這是在打顧老的臉。
“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今天把媽的骨灰從墨西哥帶回來,這筆賬我先不跟你算,你最好能給我一個理由,媽的遺書上怎麼說的,她不想在這個城市,她喜歡墨西哥,你偏偏就這麼做了,就是因爲他是你爸爸,你什麼都聽他的,顧好,你還記得你媽是怎麼死的嗎,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有沒有想過你親生母親在大年三十給你下毒是怎麼樣的一種絕望。你今天想要把她葬在C市,我不同意。”
顧天遙毫無保留的將這件事情給抖了出來,大堂裡瞬間啞口無言,可是顧天遙的口吻明明是那麼的淡然,脣邊還帶着似有似無的微笑,殺人似於無形,擊得顧老體無完膚。
“你不同意你就覺得你可以帶走了,她的名字在我戶口本上,顧天遙,你還真以爲我縱容你,就是拿你沒辦法了?”
顧老的那些破事在C市從來都不是秘密,在場的人都是他信得過的人,都是心腹,對他的爲人更是一清二楚,他也不需要避開,這件事情,顧天遙藏在心裡也已經很久了,如果不是今天把骨灰遷移,他還能剋制自己不去拔了這根逆鱗,偏偏你想讓別人如意,別人總想找死路走。
“你以爲你不同意就能留下了嗎?”顧天遙同樣反問。
顧老知道他既然敢來,就一定有準備,可是自己也是裝備滿滿,這滿園的保鏢誰敢從顧家帶走一樣東西試試。
“你覺得你今天能帶着骨灰走出這裡嗎,我這裡上百個保鏢,就憑你和易南歌嗎?”顧老教他看清局勢,什麼是勝籌在握,很明顯的局勢是人就能看懂。“易氏在C市是什麼分量,連顧氏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你縱然他在顧氏自由出入,掌握特權,我早就想把他給踢出去了,今天這是家世,是顧氏的事,他一個外人根本就沒資格站在這裡。”
易南歌沒想到顧老會這麼直接的暴露出自己的本意,易氏雖然不是國際榜上名列前茅的集團,和顧氏比起來不過也是九牛一毛,只是在C市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
“顧伯,我想你搞錯了,我現在也是顧氏的高層,手裡也有顧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我想這裡沒有股份又不是顧家人的大有人在吧,比如他,他,還有他。”易南歌指了指股東中幾個白髮蒼蒼的人,笑得山花爛漫。
顧老立刻滿臉通紅,黑眸裡冒着怒火,“就算是今天在你手上,日後我也會讓你吐出來,今天就你們兩個人,別想把骨灰帶走,否則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他們兩人不行,那麼再加上我呢?”一個高挑筆直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簡潔的西裝依舊能襯出高貴的氣質,左手上帶着一塊精緻的手錶,秀美的容顏如女人般的精緻,零碎的劉海散落在額前多出了一份魅惑之感,可是屋子裡的所有人瞬間感覺好冷,這是猶如一座冰山的男人,冰封了整個屋子。
顧天逸步伐平穩的走了過來,看着顧好充滿淚水的雙眼倒是禮貌的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小逸,你既然還活着爲什麼不回來。”顧好的潸然淚下,帶着愉悅和驚喜。
顧老一下子整個人都徵住了,彷彿是一場夢,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他再次見到活着的顧天逸難以掩飾自己的心情和心裡的一份慈愛,腦海裡的記憶停留在顧天逸小時候黏着他的場景,那笑臉歷歷在目,還是和印象中相似的容顏只是這一身的冰冷氣息讓人無所遁形。
顧老的目光褪去了幾分冰冷,口氣穩重的對顧天遙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談談,骨灰已經回來了,就不能再帶回墨西哥。”
“對不起,我今天會出現在這個城市,這個家,都是因爲你取走了我媽的骨灰,我回來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我是來帶走骨灰的。”
都說兒子都是來討債的,兄弟兩人的氣勢和風姿都佔了上風。在一邊看戲的衆人都爲顧老捏了一把汗,他們要是真的強行帶走,顧老會對兄弟兩人下手嗎?
“你……”顧老氣紅了臉,原以爲這個死去的兒子回來對他的厭恨更加淺一些,卻和顧天遙一樣的深沉。
“我這麼多年在外面飄蕩,沒什麼本事,就是開了一家保鏢訓練館,這些人都還沒出過手,正好今天試試他們的本事,活動活動筋骨。”顧天逸優雅的坐在了沙發上,也不生疏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易南歌忍不住去撫摸自己高挺的鼻樑,開了一家保鏢訓練館,這個介紹真是不錯,顧公子的表達能力一直都很有意思,他表示自己就一個字,服!
顧天遙莞爾一笑,“你今天打算親手毀了你的兩個兒子,然後讓你的私生子鳩佔鵲巢嗎?”
“毀我。我竟然能安然的進到這裡來就能出去。”顧天逸冷足了一張臉,一絲神情都未變過。
“你是怎麼進來的。”顧老突然纔想起來如果顧天逸回來,門口的人應該會進來報告一聲纔對,他是生面孔,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進入顧家大院。
“這樣進的。”顧天逸銀槍在手,槍口對準了頂上的吊燈,那盞豪華的燈飾“嘣”的一聲在那羣股東的頭頂上爆開,衆人連忙閃躲,亂成一團。而顧天逸這一系列的動作,不過是兩秒鐘的時間,沒人能看清他的槍是從哪裡出來的,又是放回了哪裡。
他不過是一槍端了他的門控系統,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他這樣硬闖外面一定會亂成一鍋粥,可是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到屋子裡,只能說明,顧天逸的人更多。
C市是文明的城市,從未見過槍支的衆人白了臉色,顧天遙冷傲的說道,“你們還不打算走嗎,聽我的家事可就會便宜了易少的醫院了。”
易南歌這麼大的醫院是來者不拒啊,顧公子這一番話似乎是冷笑話,但是卻沒有敢挑戰他的威嚴,真的一槍過來就進了易氏旗下的醫院了。
不少人被玻璃碎片劃傷,衆人可憐兮兮的看着顧老,希望現在能離開此地,顧老的臉色也是蒼白,他雖然經歷過大風大浪,顧天逸這樣猖狂的人,他是第一次見,而且還是自己的兒子。
“小逸,你怎麼會有槍,這是犯法的。”顧好真是頭痛,第一次見面的局勢居然會鬧成這樣子,她把骨灰帶回來的目的就是覺得顧天逸既然還活着,就一定回去祭拜他們的媽媽,搬回C市,不過是想讓他能回來一家人團聚,這纔是她的初衷,卻沒有料到兄弟兩人既然這麼排斥。
“犯法這兩個字從我離家那一天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媽的骨灰我今天非要帶走不可,下葬以後你們如果再擾她的安寧,我一定讓你們這輩子都見不到。”
顧好的目光投向了顧天遙,他應該是最瞭解顧天逸的人,顧天逸是什麼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
“暗門組織的首領也叫顧天逸,是你嗎?”顧老的目光帶上了一抹受傷的神情,保鏢訓練館,真是一個生動形象的職業。
那可是道
上的大魔頭,人人謂之,可偏偏暗門就能安然的佇立在城市裡,讓人無法動搖。雖然不是同一張臉,可戴人皮面具的比比皆是。
“是與不是都和你無關,我也不多留了,再見吧。”顧天逸起身向着那盒骨灰走了過去,衆人一陣畏懼,不敢有一絲動作。
“別動。”顧好出聲制止,“既然回來了就不可能有回去的道理,她是喜歡墨西哥,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墨西哥是她和爸相遇的地方,那是她記憶最美的地方,如今家在C市,總要落葉歸根的。”
“姐。”時隔多年,顧天逸還是能叫出這個稱呼,讓顧好一下就溼了眼眶,“我們家只有我們四人,丟下這裡所有的一切,今天你隨我走。”
“再怎麼樣他也是我們的爸爸,小逸,你就不能原諒他嗎?”
如果不是針鋒相對,顧老對他們根本就沒什麼偏激的情緒,這樣的逼自己的父親,顧好實在不忍心。
“原諒,媽就是一次一次的原諒他,他一次一次的出軌,最後落得這個下場。”顧天逸伸手去把骨灰盒端了過來,冷漠的看着屋裡的所有人,“我先走了,你什麼時候想離開C市,讓小遙告訴我,我來接你。”
“你敢。”顧老震怒。
顧天遙也跟着站起身,準備離開,兩人都沒把他的咆哮放在耳朵裡,直直走出了大門,顧老緊隨身後,屋外站滿了人,一片黑色,每個站立得體,一看都是接受過訓練的人,而他請來的人,除了在屋內的幾個,早已經無蹤影。
暗門,殺手,黑暗之人,顧老幾乎癱瘓在地,自己的兒子怎麼成了如此可怕的人,他既然只能看着他們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在雨裡,那些人撤退得訓練有序,暗門是不怕引起麻煩的,在墨西哥連政府都只能和他們和平相處的黑道。
顧天遙和易南歌往公司的路走,顧天逸一等人往郊外走,直接上飛機回墨西哥。
顧天遙在沉悶的問了一句,“易少,你相信世界上不爲錢活的嗎?”
“不信。”
“剛開始本少也不信,現在更加不信,你說我爲那羣白眼狼掙了這麼多錢,他們卻一直想要把我拉下位,如果是一兩個和老頭子狼狽爲奸我可以理解,但是幾十個人,讓本少不得不在意,錢不重要算了,難道生死還不重要嗎,剛剛開槍的時候明明怕得要死,爲什麼他們只看着老頭子想要徵求他的意見,不是下意識的反應要逃,正常惹的反應是馬上跑,才能保住自己性命,除非老頭子有足夠的把握保護他們,或者說手裡握着他們的死穴任由他擺佈。”
“死穴是有的,否則他怎麼能坐穩總裁的位置,可是如果是命都不要的死穴,我還想不到是什麼?”易南歌皺着眉頭說道。
顧天遙沉默,既然他們的死穴能被人抓住,那麼他自然也能抓住。
打了個電話讓葉采薇在樓下等她,他接她下班。
她像往常一樣撐着一把傘在某個巷子等他,人來人往的小巷讓葉采薇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她猛然轉頭,頂在自己腰處的卻是一把帶着寒氣的匕首。
男人帶着鴨舌帽,身上被雨水打溼,狠厲的盯着葉采薇的臉,“別動。”
“你是誰。”她剋制自己心裡的恐懼,淡然的問了一句。
沒有大吼大叫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男人的匕首移向了她的腰部,“往前走,路邊車牌號爲1258的路虎,跟我走,否則我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