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千鈞一髮(臨時名)

沒啥好說的,犯懶了一天,睡到下午四點才起,開始趕文。錯字沒空改了,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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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與死已經成爲平常事,守營的戰士已經從三千減少到不足一千,這還不過是守營的第二天而已。三位留下的祭祀,已經有一人死於流矢,戰鬥的激烈已經不必再去區分身份了。戰鸛的營地裡只有能戰鬥的人,和不能戰鬥人,至於是不是活着,誰還有心思起計較呢。

終於草原的太陽緩緩的落了下去,第二日的攻營結束了。

尹卡莉靜靜的坐在高臺之上,高臺的們和木梯都已經銷燬了,即使想下去也沒有辦法了。守營並非想聖女想的那樣簡單,被接近八萬人從早到晚的四面攻擊,三千人實在太少了,沒有時間休息,沒有時間進食,甚至沒有時間喝水。預想中的守住五到七天根本就是幻想,明天就是第三天,能守住已經是萬幸了。

不用在說什麼鼓舞士氣的話了,對戰神的奉獻之心,對死去戰友的傷痛之心,對於留下長者的尊敬之心,已經讓每個人都陷入了戰爭的氛圍當中,現在每個人都在等死而已,也等着看看自己和同伴死前能斬下多少狼族的頭顱。

狼族收兵回營之後,每個戰鸛族倖存的勇士都喘息着坐倒在原地,嘴裡乾渴的彷彿撕裂一般,有經驗的老戰士都小心的一點點用水抿着,極度疲勞猛然喝水,不僅容易嘔吐,更有把自己嗆死的例子。

食物也根本吃不下去,只能過好一陣之後才能面前自己下嚥。這樣的守營,根本不是盡力,而是透支生命。隨着狼族軍隊撤離出攻擊範圍的一瞬間,每個人都向四周看去,並非尋找倖存的朋友,而是看看誰會死去,每天這個時候是死亡人數很大的時候,很多戰士根本是受了致命傷後堅持着作戰,直到敵人退走的瞬間,心氣一鬆就倒地身亡了。

按照族中醫者的說法,這些人早在一小時甚至兩小時前就應該死了。所以在戰鬥中已經不問傷亡,指揮的人總是關心還有多少人有戰鬥力——不論是活着的還是死了的。

殘酷只有兩個字,牙齒微微一咬,然後輕輕吐開就能念出,但只有眼睛見到的,才能瞭解它的意義。想說理解什麼是殘酷嗎?只要你象這些戰士一樣,平靜的看着身邊發生的事情,看到親人,朋友在這最後一刻含笑倒下,卻只是微微的嘆口氣,你纔有資格說。

但是戰鸛族已經到極限了。

戰鸛族固然到了極限,但狼族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在兩天的戰事中失去了整整一萬七千名士兵,還有一萬多輕傷員,重傷員?都留在陣地上了,戰鸛族沒有放一個重傷員回去的習慣。

遊狼的族長,已經憤怒的折斷了三根馬鞭,兩天而已,僅僅兩次日出日落,兩萬多人接近三萬人失去的戰鬥力,遊狼更是付出了一萬一千人死去的結果。族長臉色蒼白,雖然嘴裡不斷咆哮着,但心裡已經接近崩潰了,後悔,不停的後悔,永無止境的後悔。

生命有多長?在 這 裡 只 有 五 秒 鍾。

每兩次呼吸間就有一個狼族的戰士失去生命,只要在心中默唸:一、二、三、四。一個狼族的勇士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同時還有一個受傷可能失去勞動能力。

兩天時間,損失接近三分之一。無論從那個角度說,遊狼族都吃了大虧,天大的虧。可是此時後悔已經晚了,只有盡力攻擊,直到拿下這個營地了。其它狼族,尤其是青狼正在背後悄悄的笑着吧?

“啪!”第四根馬鞭葬送在遊狼族長的手裡。

草原的清晨是清爽的,但在這個戰場,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中,連禿鷲都只敢在遠處盤旋,即使在空無一人的情況下,這些動物也不敢靠近,血染在金屬兵刃上發出一種腥澀的味道,不論是敵人的還是朋友的都一樣。

巖鋼走到臺下,右手抱着一捆劍,他左手順序的對着尹卡莉比出了六、五、二、這三個數字。

尹卡莉嘆了口氣,只有六百五十二個戰士了。昨晚報告還有七百九十四人,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又有一百四十二個進入夢鄉的人沒有醒來。而這六百五十二個人除了兩位祭祀,自己還有三個準備在最後關頭引火的重傷元之外,只有六百四十六個人,其中是否還有失去戰鬥力的,還爲計算。營地已經無法守了。分派到四面牆上都只有一百多人,而任何一面攻擊者都超過萬人。

聖女還是笑着對巖鋼招招手,是否放棄城牆,由戰士們說了算,不論如何,自己等着最後時刻和他們一起走就是了。想到此處,尹卡莉忍不住看了看左邊的營門,十幾天前,海倫他們就是從那裡出發的——只希望你們平安就好。

巖鋼咧嘴一笑,轉身走向那生與死的交界線——營牆,尹卡莉轉過的目光落在了巖鋼的背上,哪裡一道長長的裹傷布,已經被血染透了。

大約十點鐘,在攻擊了半小時之後,戰鸛族的戰士們終於撤下了營牆。營牆已經不能再守了,多處的破損和人數的急劇減少,在消耗了近千狼族生命之後,營牆終於被放棄了。

還能動的戰士都回到裡營地中,等着最後的決戰,牆上還是近百已經無法移動的戰士做着最後的守衛。

第一狼族衝入戰鸛族營地的時候,尹卡莉笑了,答案出來了,我們守衛了兩天半。

營牆不斷的被推到,大量的狼族戰士踩着屍體,衝入了營地。營地裡雖然佈滿了各種陷阱和障礙,但絕對的人數已經讓這些成爲了小小的問題。

中午時分,所有遊狼族的族長,夜狼將領步德羅,毒狼將領吉利泰一起來到了木臺之下。遊狼特別下令不得攻擊高臺,尹卡莉則在高臺上靜靜的看着最後一個戰鸛族的戰士死去,那小夥子死前遠遠的看着尹卡莉,聖女對着他盡力的輕輕一笑,小夥子才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遊狼族長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雖然只有兩天半的時間,但兩萬條狼族勇士的性命,讓這短短的時間又如百年般漫長,他隨手把戰勝時候待着鼓勵十七的帽子遞給了隨從,那帽子上插滿了鮮豔的羽毛,示意隨從帶上一會好替他騎馬遊走,誇勝。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喂!你就是戰鸛族的聖女嗎?還不下來,只要你乖乖的,說不定我就放你一條生路!”遊狼族長大叫道。

尹卡莉愣了一下,忍不住抿嘴一笑,這傢伙傻了吧?

“你已經觸怒了神的威嚴。必將受懲罰。”低低的聲音,尹卡莉說道。不理會遊狼族長,輕輕的跺了一下木板,下面的兩個重傷員,對視一笑,拉動機關,瞬間高臺下面燃起的大火。

遊狼族族長大驚,他之所以留下尹卡莉的性命是要逼問離開戰鸛族營地人的下落,攻擊第二天他就發現戰鸛族至少少了一半的人不知道去向,他難以忍受這樣的敵人躲在暗處,斬草不除根嗎?

“救火!救火!”遊狼族長大叫着,但浸了油的木頭,又怎麼能被澆滅?

眼見火勢無法控制,尹卡莉在煙中,對着遊狼族長高叫:“你!必將死於神的威嚴之下,我會到地獄裡爲你清洗罪惡!記得我的名字——尹卡莉。它將在你死後圍繞你上千年!上萬年!”

遊狼族長聽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一咬牙,抽出弓箭,對着尹卡莉就射。旁邊的夜狼將領步德羅吃了一驚,伸手撥了了一下他的肩膀,箭稍稍歪了一些,弓也沒能拉滿。

尹卡莉下意識的舉盾一擋,箭頭在盾牌上折斷,彈起。聖女一聲低叫,彈起的箭頭正好打在左眼之上,眼前一痛,刺入了眼睛。

“幹什麼?”遊狼族長驚怒的看着個旁邊的夜狼將領步德羅,步德羅苦笑着:“她雖然是個女子,也是個戰士,就讓她自己去吧。”

遊狼族長剛要說話,臺上傳來一陣笑聲。衆人擡眼看去,卻見尹卡莉用手扽出了箭頭,鮮血順着左眼留下。聖女彷彿不知道疼痛一般,她用手把箭頭緊緊攥住,輕蔑的看着臺下的衆人笑着。

不知道笑了多久,尹卡莉覺得自己的頭一陣陣的發暈,知道自己即將昏迷,好在自己把自己綁在了木樁之上,想必不會倒下。

停住了笑聲,她遠遠的看着趙雲出兵的方向,嘴裡低低的唱起了讚美戰神的歌聲,歌聲中她彷彿看到,遠處白馬銀甲的戰神,正一點一點靠近營地。

尹卡莉笑了,最後關頭,還能在幻覺中看到戰神,她已經知足,她癡癡的看着那身影,嘴裡歌聲不斷。

可是!那!不是幻覺!奔馳了六天之後,趙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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