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日一眠(修1)

趙雲一驚,隨即聽到身後十八騎士發出的是歡呼聲,定睛看去,卻發現奔來的幾百蠻夷,跑在前面的正是那日兩個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另一個金髮美女,心中恍然原來是被自己狼口所救的那些蠻人。

隨即感覺一陣睏意,算算時日,已是在這裡遊蕩的第十日了。難道十日方需一眠?不及細想,睏意襲來,竟不能自制。

勒住夜照獅子,甩鐙離鞍下馬。舉目一望卻看到不遠處有一方青石,從馬鞍橋後取下宿軍毯,鋪在青實之上。子龍的宿軍毯與衆不同,是少年時候射殺一隻猛虎所得虎皮,經過秘法煉製後虎頭也留在上面,鋪在石頭上仿若猛虎重生。

也不解甲,子龍懷抱梨花槍合身躺在宿軍毯上,片刻之間竟然酣然入睡。但見宿軍毯黃光一閃,一隻吊睛猛虎在子龍周圍巡視起來。

其實猛虎宿軍毯,原本就有護主的作用,只是在中土之地靈氣彌合。小小精怪如何敢顯形於世?來到這個世界,虎靈感到沒有可忌諱的力量乾脆顯出身形,一來保護子龍睡夢平安,二來也是威嚇一下這個世界的異族。雖然虎靈肉體已死,但出自堂堂中華的華南虎王,也要在這異世界逞逞威風。

這世界並無老虎,虎靈又遠大於普通老虎本身,一顯形只嚇的衆蠻夷心神俱裂,良久才發現此神物只維護在趙雲身邊,連忙跪下對着虎靈叩拜九次,把虎靈當成了神物。

尹卡莉因爲剛纔趙雲走近了自己,又對自己微笑,一時之間只覺得自己已經被戰神接受,興奮異常,看趙雲躺下許久未動,大着膽子走上近前,不料虎靈護主,並不理會她的氣息,見她靠近,張開嘴一聲虎嘯,霎時一陣狂風颳起,只嚇的聖女面無血色。

虎靈張嘴正要攻擊尹卡莉,子龍懷中七探蛇盤梨花槍一陣輕鳴。虎靈一愣,輕嘯幾聲,懶洋洋的看了一樣尹卡莉,臥倒在地,不再理會。原來神槍有靈,阻止了虎靈傷害聖女。

尹卡莉不敢再次靠近虎靈,轉身走向族人。原來趙雲信馬由繮,不知不覺見繞了一個大彎,正好此地和兩天前走過的路不遠。按照尹卡莉留下記號一路趕來的族人聽到犀犢的慘叫,本要離開,另一聖女海倫卻聽出犀犢受到重創,對族人說道:“這草原上除了戰神還有能重創犀犢的人或動物嘛?”於是離開原路,順着聲音一路尋來,正好碰上趙雲一行。

衆人合聚一處,尹卡莉訴說了一路跟隨趙雲的經歷,更詳細描述了趙雲劍斬犀犢的神勇。大家都讚歎不已,另一個聖女海倫更是心生悔恨,恨不得自己能跟隨在趙雲左右,能得趙雲一個微笑。

尹卡莉對趙雲是戰神已經深信不疑。她堅信所有一切都是神的安排,神爲了考驗族人的意志所以故意遊蕩了三天。知道部落已經沒有足夠的糧食也沒有領地爲族人殺死犀犢,一隻犀犢的肉近萬斤,足夠殘留下來缺衣少食的族人吃上十天了。又特意引領自己與族人匯合,她驕傲的宣稱戰神已經初步接受了族人,但她也警告族人要更加忠誠,不然戰神隨時會拋棄他們的。

“戰神停在這裡,又殺死了霸佔百里草原的犀犢,必是指定給我們休養生息的新營地!我們應該兩族合爲一族,等戰神醒後賜名於我們。”尹卡莉對着所有的族人說道,衆蠻夷聽到慌忙跪倒,感謝神的賜予,海倫也不例外,她認爲自己沒有在神前證明自己的忠誠,還不能成爲神的女侍,自然要跪拜尹卡莉,伊卡璐趕忙上前拉起海倫。

“你我都是神的女侍,難道身爲神侍還要輕易下跪不成?”尹卡莉責怪道。

海倫臉上一紅,對尹卡莉施禮,尊稱“姐姐”。自此部落中尹卡莉爲第一女侍海倫爲第二女侍的地位確定下來。

兩女看趙雲一時沒有醒來的意思,商量一下,讓族人四散出去尋找水源。這一地方地勢平坦是極好的住營地,但若水源過遠不免極爲不便。兩女也不等尋找水源的人回來,剩下的人直接開始紮結帳篷。

在尹卡莉和海倫看來,神必然是要求衆人在此地住營,那麼就算沒有水源,要就地打井也要住於此地。不過兩族剩下的牲口幾乎喪盡,只有三十幾只牛羊,只怕難以放牧了。

正忙碌之間,突然兩個族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嘴裡嗷嗷叫着。海倫大怒,此地離戰神休息之所近在咫尺,如此喧譁,對神不敬。搶過邊上人手裡的長鞭,劈頭蓋臉連抽三鞭。那個年輕的族人也知道自己過於激動了,第一鞭後趕緊跪倒,咬牙承受。看他有悔改的意思,又沒有繼續大驚小怪,海倫才收起長鞭,走過去輕聲詢問。

“那邊!”小夥子滿臉笑容,完全不顧臉上留下的鮮血:“至少有近萬隻的羊!旁邊還有千匹以上的野馬羣!”

發現出事的尹卡莉正好聽到,一心以爲是趙雲安排的更加崇拜戰神了,威嚴對着小夥子說道:“發現的時候,感謝戰神的恩賞了嗎?”

小夥子慚愧的低下了頭。

海倫對着他怒目而視:“對於神所賜予的東西不感恩,你是我們整個族人的恥辱!”

小夥子臉色慘白:“是我錯了,我對神不敬。請賜我一死吧,我會用我血來洗刷恥辱的。我願意承爲營地的根。”

這是草原部落的一個傳統,若是遷移營地後能抓住一個俘虜或者自願者活埋在地裡,傳說整個營地會水草豐美,馬膘羊肥。

尹卡莉和海倫臉色不變,心中絲毫沒有不忍。在她們來說趙雲的一切就是她們的意志,從成爲趙雲的女侍那一刻起,甚至犧牲部族對她們來說也不算什麼。既然這個小夥子褻瀆了戰神的榮耀,那麼成爲人根也是理所應當的。

於是扔給小夥子一把鐵鍬,讓他自己在營地中間挖洞,準備活埋自己。

四處探水的人陸續回來了,只在幾十裡外發現一處小水源,不僅取用困難也很難滿足整個部族的需要,但兩女堅信這裡是戰神賜予的居留之地,萬萬不能改變,兩個部落的祭祀雖然想說什麼,但看兩女堅決也不敢違抗。

正在這時候,挖洞自埋的小夥子爬出一人深的洞,跑了過來,跪在地上。

“感謝神的賜予!地下有水!我挖出了水!”圍在周圍的人一陣騷動。兩個祭祀率先跑到了洞邊,用手捧起混濁的水,對視一眼,放到嘴裡品嚐一下,擡起頭,對着趙雲睡覺的方向不斷叩拜嘴裡念着:“好甜的水,這是神的恩賜,是神蹟!”

衆族人紛紛品嚐之後,跪倒隨着祭祀叩拜。

尹卡莉則眼帶嘲諷:“你們這些愚人!竟然質疑神的智慧!現在你們相信神了嗎?”

“至死不渝!”族人們都叩拜着輕聲說道。

只有尹卡莉和海倫站着,所有人都匍匐於地。

“凡信神者,神必護佑。凡質疑神者,必被捨棄!希望你們記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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