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聲厲喝,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那紅臉大漢,不明白這個人無故要惹什麼事情。
顏良和文丑都有着武人先天的嗅覺,方纔便覺得這大漢不同尋常,這一嗓子喊出,中氣十足,看樣子應該還是個練家子,手段一點都不次。
皇甫岑看了看那人出手,嘴角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低吟道:“來了,來了。”
“誰來了?”戲志才故作不明的問道。
“少廢話,老實的看着。”未等皇甫岑開口,他身旁的顏良和文丑早就不滿的吼了兩嗓子。
高手出手,他們自然不想放過,身旁要是有戲志才這樣的人在那裡咕咕咚咚,這場大仗還真就沒發看。
皇甫岑衝着戲志才擠擠眼,示意,終於見到兩個粗人發威了吧,他們要是不發威,你還以爲他們倆是大傻個吧!不過,方纔皇甫岑是故意沒有及時出手,他早就篤定這個紅臉漢子是誰,也想見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那些演義上描寫的那般。不過,不管他同不同演義,這個人註定不會那麼簡簡單單就能收爲己用。
程昱沒有理會戲志才和顏良、文丑的矛盾,自顧自地說道:“這個人鳳目之間,待人多有輕謾,說不出的高傲!”
“輕謾,高傲。”沮授苦笑兩聲,低語道:“那是對官宦。”
“嘿嘿,如果真要輕謾士人,那還真是件好事!”皇甫岑沒由來的一句話,便把手下幾個文人心腹吸引到了自己的注意力中。
“呵呵。”
幾個人相視一笑,皇甫岑說的意思,他們怎麼能不明白。
“不過說實話,你們看他的那副美髯,一點都遜色仲德!”戲志才這個時候依舊不忘挑釁程昱。
他說說笑笑,沒人理會,以往顏良還會跟戲志才調侃幾句,眼下卻無一點心思,他已經被場內這番打鬥吸引住了眼球。
此時場內的情況真是風雲突變,兩方沒有多餘的爭執,卻已經打鬥了起來。
只見那人出手如風,不僅力氣大,而且速度快的尋常人根本就看不清楚。
乖乖!難怪顏良、文丑會大意失荊州,被他一刀斬下,原來這人的出手當真是快如閃電。
那官員見突然殺出之人不僅會武,而且武力還很高,自己身旁的幾個隨從,沒有幾個照面便被他打了出來。
“你是誰?”那官員止住身後的隨從,偷偷地給一個隨從使了眼色,繼而挺起胸膛,佯裝強硬的看着面前的紅臉大漢喝道:“我乃是本郡郡丞裴茂,閣下插手官府事物,就不懼漢律?”
“裴茂?”大漢一怔,似乎也已經意識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誰,手上的動作也慢了許多。“即便是本郡郡丞也不能沒有緣由的傷人吧?”
“傷人?”裴茂似乎並沒有以爲打了這個女子幾個耳光而有任何不妥。“一個娼妓出言不訓,本官教訓一下她又如何?”
“這裡不是公堂。”大漢掃了一眼裴茂。
“你。”裴茂不悅的拉下臉來,這個人怎麼這麼執拗絲毫不給自己面子,看樣子也是河東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是河東人?”
“是又怎麼樣?”大漢嘴角輕蔑的微揚,呲笑道:“難不成安邑裴氏還要仗勢欺人?”
“仗勢欺人又怎地?”裴茂身後的一個心腹家丁惱怒的出言,沒見到有人竟然對自家大人一分情面都不留。
裴茂非同尋常,方纔只不過因爲對方只是一個娼妓,又得罪了太平道,不得民心,可是這大漢武力高強,又頗有見解,不像尋常人那般好欺瞞,揚手道:“既然要管,那麼都跟我走一趟官府吧?”
言罷,從地上爬起的一衆家丁心腹湊了過來,把大漢圍在一起。
“哼!”大漢臉一揚,怒道:“去官府,是人都要脫層皮,這河東一郡,都是你們裴氏、衛氏做主,哪由得我們。不能去!”
“你妨礙辦差,還抗命?”
“隨你怎麼說!”大漢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動。
“還等什麼,大人讓把他帶走。”未等裴茂發言,一旁的心腹早就悶氣在胸,被一個大漢收拾,這仇自然要加倍找回來,去府衙,是個人想出來,都得脫層皮。
“鏘”“鏘”“鏘”
接連不斷的拔刀之聲,撕裂整個空氣。這不同方纔,方纔是赤手空拳,自然不會傷及性命,可是眼下要是一個失誤,恐惹事端。就不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了。
“他媽的,這算什麼好漢!”顏良、文丑的匪氣未除,鼓着嗓子嚷嚷道。
“注意你們現在的身份!”程昱瞧見皇甫岑已有不悅之色,好意的叱責道。
程昱這一句話,彷彿提醒了站在場內的大漢,他鳳目微動,衝着皇甫岑這頭吼道:“狗官,都是一個樣!”
指桑罵槐,話外有音,卻把圍觀之人的目光轉移到了皇甫岑的身上。
皇甫岑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大漢看起來也猜到一些自己身份,而且還故意激怒自己,讓自己挺身而出。無奈,走到裴茂的近前。
“閣下是?”裴茂不是一般的地痞無賴,雖見面前這個人身着粗布麻衫,而且身上沾着泥土,可是那渾身上下的那股氣質,還有那炯炯有神的雙目,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人不簡單。“難道是大漢的同夥?不像!”
皇甫岑衝着裴茂輕輕一禮,壓低聲音:“可以進一步說話嗎?”
裴茂遲疑一下,手一動,道:“可以。”
皇甫岑借勢湊到裴茂的近前,然後從把手中的關牒,還有包裹之中的官印遞了過去,道:“事情不宜擴大,我看,咱們先回府衙再說。”
裴茂聽此言不悅,面前皇甫岑雖然儀表不凡,可是年紀比自己小了許多,怎麼說自己都是長輩,怎能隨意便聽你的意見,剛想開口回絕,卻瞧見那包裹一角露出的幾個字,怔在當場。“河……河……東……太……守!”
說完,皇甫岑轉向大漢,笑了笑,“可以把你的刀放下了吧,同我去一趟府衙吧。”
見裴茂神色不對,大漢雖詫異,卻不想就這麼跟着皇甫岑走,怒聲問道:“憑什麼?”
“你故意激我,難道就真的以爲我是狗官?難道就沒有幾分信任?”
被皇甫岑這麼一問,大漢卻是遲疑。
“憑你的手段,想要脫逃,估計也很難有人能拉住你吧?”
“好!”大漢豪壯的回了回,然後看着那娼妓,道:“走,咱們就看看,他們怎麼辦?”
見皇甫岑向外走去,裴茂這才反應過來,也顧不得同太平道人多說什麼,急匆匆的跟着離去的皇甫岑。
“得!看來,咱們這頓飯又省了!”顏良努努嘴,衆人跟着離去。
方纔本是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散,只因爲那個人幾句話。看的圍觀的羣衆一愣一愣地,就連那一頭的太平道衆人也是一怔。經這麼一鬧,所有人也沒有了求符的興致,散了去。
不過,等人快要散去了之後,離得最近的一個讀書人,怔怔的反應過來,念道:“河東太守?河東太守?”猛地一拍大腿,嘆道:“不就是那八百破十萬的白馬都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