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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蕭將目光投向了那塊玉簡,《萬象門煉器基礎》。
將那塊玉簡貼在額頭,神念掃入,閱讀其中的信息。
既然稱之爲“煉器基礎”,自然不會介紹什麼太過深奧的東西了。也是從淺漸深,將煉器術的基礎相關的東西,介紹了一番。當然,既然是萬象門的煉器基礎,自然也對萬象門介紹了一些。
萬象門,在齊雲山脈以南,足有數千裡的地方,是天下有數的幾個大宗門之一。
不過,根據玉簡中的記載,即便現在如此地位,但相比於數萬年前,萬象門還是衰落了許多。萬象門以煉器爲長,即便如今,依然在整個神州首屈一指。但相傳在數萬年前時候,天下足有一半的仙器,都是出自萬象門中。
法寶一般分爲符器、法器、靈器、仙器四階。
凌蕭在練氣期修士中,算是身家豐厚的了,但也只是一身符器而已,最多一件勉強算是法器,還是煉製失敗的。整個齊雲宗,也只有伏靈師叔,纔有一件上品法器。而當年,竟有幾乎一半的仙器,都是出自萬象門中,就可以想見萬象門的深厚底蘊,和強大的實力了。即便很難斷言當時實力一定天下第一,但至少也能位列前三。
但後來不知緣何,整個萬象門,煉出的仙器都越來越少,最近千年來,更是沒能煉成一件。
也因此,以煉器爲根基的萬象門,整個宗門的實力,也就不可避免地衰落了下去。反倒是其他一些宗門趁勢崛起,漸漸反而壓過了萬象門一頭。
當然,仙器畢竟太過遙遠。
而且不管如何,單以煉器而論,萬象門依然自有其獨到之處。若想要學習煉器術,這塊玉簡,當然是入門的最佳選擇了。
凌蕭也不求煉成什麼仙器、靈器,現在能煉成一件上品符器,都已經很滿意了。
拿出玉簡仔細閱讀。
煉器與煉丹,其實有很多相同之處,但關鍵點上又截然不同。
比如兩者的過程近似,都是要藉助爐鼎、火焰、材料、各種煉製的法訣。再比如對爐鼎、對火焰、對材料等等等等,都有着許多細緻而苛刻的要求;不同的選擇,都會對煉製的過程,帶來不同的影響……
但煉器和煉丹,確實又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系。
比如煉器主要分爲溫爐、融煉、鍛造、刻印、淬鍊開鋒等等五個步驟。
溫爐自不必多言。
融煉,則是對於煉器的主材料的處理,藉助於火焰和法訣,將材料處理、以及將法寶初步定形。
鍛造,則是對於初步定形的法寶千錘百煉,提升其品質。
以上的這些步驟,其實與世俗間打造鐵器頗爲相似。其實本質都是將材料經過反覆錘鍊,完成初步的定形以及將品質錘鍊妥善。當然,世俗間多爲鐵器,修士所用的材料就要繁瑣複雜許多,處理起來也要困難許多。
而且修士煉器,是在爐鼎之中,藉助着火焰,用神念操控着真氣,對材料進行反覆地鍛造。這就對修士本身的修爲,也有着很高的要求。
當然,這些差別的只是手段而已,本質的區別還在下一步,刻印。
將仙家的符文、法陣、禁制等等刻印進入法寶之中,才能讓法寶在祭出的時候,可以將修士的真氣,轉化爲法寶的威力釋放出去。這纔是法寶,跟世俗間的武器,最爲根本的區別。所以即使最爲普通的符器,其神通變化、鋒利堅固等等特性,也遠非世俗間的武器可比。
符文、法陣、禁制的刻印,也絕非每種法器都完全一樣的,需要根據材料的不同、煉製火候的不同、甚至修士本人狀態的不同等等諸多因素,微調變化刻印的符文、法陣、禁制等等。
也即是說,即便同一煉器師,短時間內用同樣的材料、火焰、爐鼎,煉出來的兩件法寶,也可能威力、功用上截然不同。
這也是煉器,比煉丹更加繁瑣和困難的地方。對修士的要求更高。
至於最後一步淬鍊開鋒,其實只是一種近似的稱呼。
很多法寶不以鋒利爲長,當然也就用不着所謂的淬鍊、開鋒了。但這卻也是很關鍵的一步,是看法寶刻印的符文、法陣、禁制等等,與材料契合程度的最關鍵一步。這一步處理的不同,就會導致法寶威力有着質的差別。
極爲上佳的材料,煉製成低品階的法寶,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甚至煉製失敗,材料煉廢,都不足爲奇。
如凌蕭購買到的那件紫影幽爪,煉製失敗之後,依然勉強可以算是法器,甚至還保留了“附着”的神通手段,已經是極爲難得的事情了。
也就無怪乎那賣家,堅持要賣出一個高價。
……
玉簡中還有許多有關煉器術的信息。
比如各種低階的材料、煉器的手法、火焰、爐鼎等等等等,凌蕭一一仔細閱讀,只覺得眼界大開。眼前彷彿又被打開了一道大門。
當然,他也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看看,就算掌握煉器術了。
只是初步瞭解了一些信息而已。想要掌握煉器術,還需要大量的練習,甚至是煉製失敗海量的材料、用海量的材料堆積,才能夠真正算得上入門。
此時當然沒有條件,也沒有時間,便先收回了玉簡。
然後取過一粒九芝丹,吞服下去,開始默默運轉真氣,周天循環,吐納修煉。
畢竟修爲纔是根本。
……
轉眼一夜過去。
由於昨天已經向兩女說過了,所以今天一大早起來,凌蕭也沒有再去跟兩女道別,只推開門悄悄出去,直奔着萬木谷的深處,執事殿的方向去了。
但他剛剛離開,莫羽姬的房門就忽然打開,一張顛倒衆生的面孔便露了出來。
望着凌蕭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正想的出神,忽然又傳來“吱呀——”的一聲細微的門響,扭頭看去,竟是米晴的房門也忽然打開,一張似笑非笑的俏臉露了出來——
“早啊,莫妹妹。”
“啊——早。”
莫羽姬頗有些心慌意亂的,迴應着米晴的問候,一時間,竟像是被抓到的偷了糖果的小女孩一樣。心裡更是禁不住懊惱連連,怎麼這麼粗心大意?按說以她金丹期的神念修爲,即便此時重傷,也絕不會無法提前發現米晴纔對。竟把自己弄得如此尷尬……
米晴已經從屋裡閃身出來,站到莫羽姬身前,試探着道:“莫妹妹,你怎麼就這麼看着他離開了?”
“啊?”
莫羽姬輕咬嘴脣,眼睛撲朔,有些不明其意。
米晴卻繼續繞着彎子道:“莫妹妹,你看起來,應該很想跟上凌蕭纔對吧?”
“啊?”
莫羽姬更驚訝了。
吃驚地望着米晴,滿心震驚。怎麼,難道,自己想要偷偷先去找血魔的想法,竟然這麼容易就被看穿嗎?
米晴見她如此,不由微微一笑,心裡更有把握了。
拉着她手到一邊,耐心地跟她說道:“莫妹妹,姐姐比你癡長了幾歲,有些話啊,不知當講不當講。本來這些,也不該我多事的。但是你們都對我有大恩,自然不能見你們如此。幸福啊,一定要靠自己來爭取、來把握啊……”
莫羽姬糊塗了,她在說什麼啊——
米晴也不知道,她估計是千萬年以來,唯一一個,竟然膽敢用如此一番口吻,跟一位金丹期大修士說話的練氣期修士……
其實論起年齡來,莫羽姬比米晴還要小一些。
雖然仗着秘法,才能得以小小年紀,修爲就突破到了金丹期,但其實她的心性,反而更像是同齡的少女。也因此面對着米晴的這些話,她纔會愕然、發呆、愣住,卻始終沒有動過制止米晴的念頭。
只聽着米晴繼續說着:“凌道友是個好人,對我這個路人,都能夠如此照顧,足以看出他的心性。謹慎、穩重,善良,行事有分寸,可是難得一見的大好人。從他處處對你百依百順,也能看出,他着實很疼你、很喜歡你。我都不知道有多羨慕你呢。”
莫羽姬登時聽得目瞪口呆。
百依百順?
米晴口中說的,是那個先後兩次墜落在自己身上,大佔自己便宜的可惡的大混蛋凌蕭嗎?
喜歡自己?
臉上不由微微有些發熱,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難不成是凌蕭對她說的?只是凌蕭怎麼會跟她說這些,又是什麼時候跟她說的,自己怎麼沒發覺?
正胡思亂想,就聽着米晴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現在因爲什麼鬧了矛盾,不過我覺得,總也不會是什麼大事。如果因此失去了凌道友,可確實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啊——”
莫羽姬財終於聽出不對味兒來,鬧矛盾?失去?
這什麼跟什麼啊!
若按她以往的性子,早一個巴掌,把這個胡言亂語的小小練氣期修士,扇一邊去了。
但一來總也顧念着幾分米晴當日對自己的照拂,二來如今的心境也不知不覺間有了些變化,是以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只臉上騰的一紅,“不是你想的那樣了!”
然後就轉身逃也似的逃回屋去。
米晴又無奈又好笑,看着她,就彷彿看着自己的一個羞澀、抹不開面子的小妹妹一樣。心想着既然插手了,總要盡力纔好,便去敲莫羽姬的房門。
“莫妹妹、莫妹妹,開下門了……”
半晌沒有迴應。
方纔還在來着,怎麼現在都裝不在了?米晴奇怪之下一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