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遺言

“哇!小倩倩,這個冰山是誰啊?他不會要和我們住在一起吧?”正好端着一大堆珠寶走過來打算獻寶的沈赫天看見慕容羽,連忙躲到史瑤倩的身後。不要挖!那個男人看起來好恐怖的,會打擾他和小倩倩甜美相處的,嗚嗚!討厭的三王爺,自己沒空,就請這麼冰冷的男人來監視他,卑鄙!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叫他慕容羽,我叫他死庸醫。庸醫,這個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這宅子的主人,死狐狸一隻,你不用在意的。”

慕容羽看都沒看那個男人,跟着史瑤倩身後進屋去了,願意很簡單,他的眼裡除了小倩,看不到別人。

“嗨!老兄你好!哎!你怎麼不理人啊你!”真是沒禮貌!沈赫天走一路噥了一路,好冰冷的傢伙。

“碰!”的一聲,沈赫天被慕容羽給關在了門外。

“喂!你開門啊!本盟主還要和小倩倩培養感情了!”他站在門外大聲的嚷嚷道,都是壞傢伙,都來和他搶小倩倩。

“……“回答他的只有關門後的迴音。

“庸醫啊!好久沒見到你了,你怎麼跑蘇州來了?”史瑤倩抓起桌上的橘子剝了皮往嘴裡塞。

“看病。”明老太君病了,而病的很嚴重。

“哦,我還以你是來找我的,這個你會弄不?”史瑤倩從袋子裡掏出那瓶寶貴的藥水,準備現在卸下這張假面具,她還是喜歡自己以前的模樣。

“我來幫你,你先把臉洗了。”慕容羽接過她手中的藥水,扯開蓋子聞了聞,是雪蓮水沒錯。雪蓮水清除其他藥物無法清除的污垢,雖然不知道她的臉上被貼了什麼,這雪蓮水倒是一定有用的。

史瑤倩偷工減料的倒了桌上的白開水往臉上擦了幾下就算完事了:“然後了?”

“你躺在牀上,別動。”慕容羽拿出醫生的威嚴,讓她躺在牀上別動,自己倒了藥水出來,一點點敷在她的臉上,他很喜歡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也是重要的,以前小的時候秋兒生病時,慕容羽也是這樣守在牀邊照顧着的。

“會疼不?”她睜着大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到來,這些假肉貼在她的臉上已經有些日子了,仔細看現在都看不出真僞來。

“有一點,你忍着。”他用隨身帶着的棉花蘸了藥水一點點的在她臉上慢慢的塗開,那樣的耐心,大概塗抹了半個小時,她臉上的那些不明物體才逐漸軟化下來,是像膠水一樣的質狀,輕輕一扯大片的膠狀物被扯了下來。

“痛!”

“馬上就好了!”慕容羽一狠心,迅速撕下另外一邊的膠質,白嫩的如同嬰兒一樣的皮膚,終於顯了出來,因爲半個月來沒有受到陽光的照射,她現在的皮膚白的不像話,燭光下顯得迷人極了。

史瑤倩馬上爬起來拿鏡子:“還好沒破相,死庸醫你真好!”

“你知道蕭白要納妾嗎?”他突然問出了這句話,暗暗的在心裡爲她不值,那樣一個男人,不知道她的愛。

“知道啊!他要娶我的徒弟顧綾羅,這個沒什麼的,你不必爲我太擔心,她娶的不是別人是我一心修佛的徒弟,沒關係的。”史瑤倩笑着拍拍他的肩,反過來來安慰他,因爲她就是知道,任何人都可能傷害她,但他不會。他絕不是那種大嘴巴,也不是那種挑撥離間的人,所以他問,就一定是因爲當心她。

“那就好。”他不希望小倩受到任何委屈,即使是來至於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恩,你去休息吧!我想再看看我的臉。”好久沒看見自己的面孔了,覺得有些新鮮,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這張臉比起以前來沒有多大不同,只是她自己給忘記的差不多了。

“咳!咳!”病牀上的老人有着滿頭的白髮,她臃腫的身材包裹在華麗厚重的暗金色衣袍裡,纔是十月秋天,她穿的就像是過冬一樣,無力的靠在牀上用白色的絲帕捂住嘴咳嗽,精密的眼眸裡透着對生命的無可賴何,乾枯的手指像是被風吹乾了的橘子皮,滿是皺紋。

隨着她咳嗽的聲音,微微顫動的身體試她滿頭的珠寶髮釵爲之搖晃,那紅啊綠啊的稀世珠寶即使是帶了滿頭,顯得還是那樣黯淡無光。

“老太君,您再喝點,小小姐馬上就回來了。”垂淚的老媽子接過侍女手上的湯藥遞了過去,希望老太君能再喝一點,慕容大夫說了,這藥能延長壽命,再拖個十幾天不是問題。老太君這一輩子最喜歡小姐了,小姐走的早,老太君打小就將小小姐接回來撫養,如今小小姐馬上也要嫁人了,老太君卻不行了,命運總是如此作弄人。

“不喝了,拿下去,拿下去!”明老太君氣力不足的擺擺手,那碗藥苦的很,難喝死了,都是將死的人了,最後幾天想要過的舒服一點都不行嗎?

“老太君,這怎麼行,您的身體重要啊!”忠心耿耿的老媽子苦口婆心的勸阻道。

“我的身體我知道,你就不必多說了。”明太君低着頭不想再多說話,累了。

“外婆,外婆今天身體還好嗎?綾羅來給您請安了!”顧綾羅是出了名的孝順,她欠了欠身子走到牀榻前說道。

“回來了?綾羅啊!今天三王爺帶你去哪了玩了?”一天沒看見人影,明太君十分想念面前的這個可人兒,她就是明家的未來,她年輕、淡定、容貌出色,是明太君最看重的接班人,所以說話的語氣很和藹。

“回外婆,王爺今天帶綾羅去選嫁衣了,晚上一起用膳的,沒能回來陪外婆吃飯,請外婆原諒。”她有理有素的說,對於老師史瑤倩的到來一個字沒提,就算老師沒說,她也能猜到這件事有外婆的份,外婆一心想讓她飛上枝頭,而老師是她飛上枝頭的最大阻礙,所以刺殺老師的人,應該是外婆派去的吧!外婆對她有養育之恩,她不能當面指責外婆。老師對她有知遇之恩,顧綾羅也不能辜負,所以她選擇在暗中保護老師的安全。

“那很好,王爺他對你好嗎?”

“回外婆,王爺對綾羅相敬如賓。”應該說是互相欣賞的兩條平行線罷了!她欣賞王爺的清廉,王爺欣賞她的淡淡和端莊,也只限於如此,兩人並無情愫,王爺喜歡的是老師,而她沒有心上人。

“咳咳!他對你好,外婆就放心了!”明太君欣慰的點點頭,總算沒託付錯人。

“外婆,您別說太多話,先躺着休息會吧!”上午不是好些了嗎?怎麼現在更嚴重了?顧綾羅體貼的扶外婆躺下,細緻入微的替明老太君蓋好被子。

“你們都出去吧!”明太君看了看房裡的一堆丫鬟、老媽子,下命令道。

“那外婆我先出去了。”

“你留下,我有話要說,咳!”

“是,老太君。”待她們退下,屋裡只剩下老太君和顧綾羅。

“外婆請說吧!綾羅聽着。”她抓住明太君的手說道。

“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你嫁給三王爺嗎?”她擡起精明的眸子掃了一眼顧綾羅。

“綾羅,不知。”

“因爲我和三王爺達成了一項交易,我給他人力物力還有人才,輔他登上皇帝寶座,他答應娶你做二王妃,只要他的正妃出了意外了,你就是皇后。”明老太君躺在牀上,慢慢的說出這個驚天交易,這件事只有顧綾羅能知道,別人她一個字都不會說。

“外婆!這是犯法的,您不害怕嗎?爲了綾羅不值得。”顧綾羅苦笑着搖搖頭,她沒有想過要做皇后,更不會做出傷害老師的事情,外婆真是白費力氣了,而且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被傳出去了,小則結黨營私,大則就是意圖謀反,是要滿門抄斬的大罪。

“傻孩子,我這麼做不止是爲了你,也是爲了整個明家,如果你能做了當今的皇后,看還有誰敢不服你!你是明家的繼承人,也是我明家的未來,你不能只爲你自己着想,整個明家三百口人,都需要你來養活。”明太君拿出她做太君的魄力,喝斥道,這孩子怎麼不會想長遠的事情了!明家的利益永遠是最重要的,這纔是她選擇聯姻的主要目的,她就要與世長辭了,必須要找一個能幫助綾羅打理明家的有力後盾。

“是。”顧綾羅不會回嘴,只是聽着,也不會去做,她只想平平靜靜的活着,就這麼簡單,王爺想做什麼她管不了,王爺要錢財她就給,別的無法去做,她不支持謀反,不想看到生靈塗炭。

“你做事,我是放心的。”緩和了一下,明老太君又說道。

“謝謝,外婆相信綾羅。”

“記住你一定要當上皇后!光耀門楣。”這將是她明家最大的榮耀,到了地下也和祖上有個交代了。

顧綾羅不這麼覺得,富貴也是一生,平凡也是一生,她的生活只想平淡度過,不想成爲政治和利益下的犧牲品,王爺將來怎麼樣是王爺的造化,她不想摻和,只想做好本本分分的自己,一輩用在佛學裡,佛的世界寬大仁慈,不像人心那般險惡。

她喜歡老師身上那麼陽光般的風采,好像永遠是笑着的,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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