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酸死人不償命的要求

師父最近越來越忙了。原來還只是偶爾晚上會出去,現在就連白天也經常不着家。而據我所知,他已經連續拒絕了好幾單上門的生意。別人來找他做法事,他都直接說沒空,還把生意都介紹給了周師傅。

周師傅是縣城另外一位比較出名的專門給人做法事的師傅。他有沒有真本事我不清楚,但我對我師父這種消極怠工的態度和幫競爭對手打廣告的做法很有意見!要知道,平時除了去鬼市擺攤,做法事的紅包也是我的另一大經濟來源!

這下一來,雖然我在鬼市那邊的生意搞得紅紅火火,但每個月的總收入反而還下降了。對於目前特別需要“戀愛資金”的我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今天晚上師父又推說有事,不打算去鬼市了。我逮住機會一通抱怨!師父想不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就問我是什麼原因?我當然不能說是因爲師父你害我賺不到錢,會影響我交女朋友的!我只好藉口說道:“上次師父讓我自己去鬼市,結果被人欺負了,還鬧得很不愉快。這次你又不去,我擔心又會有鬼來搗亂!”

師父聽了很不以爲然,擺擺手道:“放心吧!我已經交待過老邢了,這次絕對不會有鬼敢來搗亂你。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吧!我之前也跟你說過,鬼市這塊的生意可能以後都會交給你打理,你從現在開始就要慢慢習慣自己去處理這些事情了。”

原來如此,師父上次果然還是直接找的老邢就擺平了那件事。老邢是亂葬崗裡的鬼頭兒,他雖然偶爾會來收點保護費,不過他的鬼品還不錯。據那些鬼顧客們講,老邢也調停了不少鬼與鬼之間的矛盾,算是亂葬崗實際上的管理者,一直在努力維持這個鬼社區的秩序。

師父和老邢之間是如何談判的,或者說他們倆之間有沒有什麼交情我不清楚,師父似乎也不想多講。他收拾了一些東西,包括還從牀底下那個箱子裡拿走了那個錦囊、毛筆和符紙等物品。師父從箱子裡拿東西的時候也沒有避諱我,但讓我失望的是,他沒有開底下一層的那個小箱子,也不打算把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告訴我,拿完東西就出門走了。

雖然有了師父的保證,我還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就沒敢帶太多東西,畢竟我自己一個人也推不動。李叔倒還是很熱情,在半路遇見又主動來幫忙推車。看墳老頭這次見到我一個人來,連問都沒問,反正我和師父從來也不用找他買符。

事實證明,師父的保證確實還是很靠譜的。今晚的生意還不錯,該來的熟客都來了,延續了之前的良好勢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金老太。她現在已經很快就融入到這個鬼社區中,見到每隻鬼、每個人都熱情地打招呼,跟在韓家初見到她時的狀態簡直是天壤之別。金老太到哪兒都帶着小明,真的把小明就當成是自己的孫子在照料着。她的兒子兒媳婦還算孝順,也聽了我的勸,給老太太燒了很多紙錢。過上了好日子的金老太一是出於感激,二是聽小明天天吵着要吃我的燒烤,於是每次鬼市她都要到我這兒來光顧,便成爲我的又一位模範顧客。

除了金老太之外,我似乎還看見鬼市上多來了幾隻新鬼。不單單是這一次,之前幾次也這樣。但這些鬼大多都是野鬼,也沒什麼錢來消費,有點像陽間的乞丐、流浪漢一樣到處晃悠,有些膽子大的還伸手去向個別攤主要吃的。我不禁皺起了眉頭,嘀咕道:“怎麼最近有很多人死麼?還都是死無葬身之處的那種?”

“小勝呀!我的新菜整出來沒有?”就在我無由來瞎操心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老張。

“好了!好了!這回我又找來了不少新東西,你來嚐嚐,看滿不滿意?”我趕緊招呼老張坐下,他現在也是我的一個大主顧了。

自從上次老張向我訂製了新菜色,我就一直在想辦法滿足他的口味。其實老張的要求也不多,就是要酸,越酸越好!但我琢磨出來的新菜色老張總是不滿意,他還是覺得不夠酸!今晚已經是第三次試驗了。

我做第一個方案時想的很簡單,就炒了個醋溜土豆絲,裡面放了三倍於常量的醋,出鍋後都已經不能稱之爲醋溜了,應該叫“醋泡”。但這樣子不費腦子的方案當然沒那麼容易就過關,老張吃得直搖頭,很不滿意。

第二次的方案我炒的是酸筍配酸菜,調味料裡除了醋還加了陳皮,擠了檸檬汁。老張嚐了之後,說有點進步了,但還是不夠酸。他給了我一些建議:“小勝你不要老想着找些酸味的調味料來往裡面加,醋放多了菜也鹹了!我不一定要吃炒菜,你可以試試去找一些自然的食材,比如水果類。以前活着的時候,我曾吃過一個未熟的桔子,哎呀,那味道簡直酸到掉牙!”

我正是接受了老張的建議,今天特意找來了兩個百香果、幾個青桔、一袋山杏、一盒青梅和一個酸楊桃,讓老張自己都來試一試味道。這當中尤其是那酸楊桃,是我在山裡找到一棵野生酸楊桃樹,摘了一個還半生不熟的回來。這種酸楊桃跟我們平時吃的水果楊桃品種是不一樣的,就算它成熟了,也還是酸的。更何況還是這麼個半生不熟的果實。

老張拿着果盤,一個一個地試吃,再一個一個地點評。

“這青桔不行,還沒我以前吃過的那個酸......”

“這山杏怎麼還是甜的?差評!”

“嗯,這百香果還行吧,馬馬虎虎!”

“這幾個青梅有點意思了,不過還達不到我的要求。”

我就站在一旁看老張吃。要知道這些水果我自己也是嘗過一點的,絕對都是很酸很酸的。我看着老張把那些酸水果一個一個往嘴巴里塞,還嚼得津津有味,我感覺自己嘴巴里的唾液腺也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一直不停地在嚥着口水。這老張也太能吃酸的了吧!莫非他其實是一個酸死鬼?

老張吃到了最後一個酸楊桃,剛咬一口,表情終於有所變化了。“嘖嘖嘖,這個楊桃還不錯!嗯,夠酸!夠酸!哎,你怎麼只帶了一個呀?幹嘛不多帶一些來?”

我見老張似乎滿意了,便問他:“怎麼樣,這楊桃你覺得滿意了吧?我這回只是實驗嘛!你要是覺得這酸楊桃夠酸了,下次我就再給你弄多點兒來!”

老張卻又搖了搖頭,道:“這楊桃,是很酸了......但要是說能讓我滿意嘛,嘿嘿,還不夠哇!”

“不會吧!這你還嫌不夠酸?那你到底要酸到什麼程度纔算滿意嘛?”

老張道:“我知道你這次已經算是很用心了,給我找來這麼多酸水果。但這些水果再怎麼酸,也還只是人間的正常水平!你要明白,我現在是鬼耶!我要的就是能酸死人不償命的那種感覺!”

我聽了老張的解釋,不禁目瞪口呆。老張又勉勵了我幾句,丟下一沓冥幣走了。我心裡嘀咕道:“酸死人不償命......是不是成了鬼就有這點好處呀?可以爲所欲爲地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再擔心什麼飲食健康問題了!”

我把老張的那一沓紙錢掃進了收銀筐裡。抱怨歸抱怨,但他訂的這個新菜色我還是要用心弄的,畢竟最近泡妞花錢多啊!不知不覺中,我又從拜金主義者演變成了一個“拜妞主義者”。

送走了老張,我帶來的食材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後面的顧客漸漸也少了一些。我開始收拾東西,桌凳只留下了兩副,以防還有看完戲的鬼顧客們會過來吃宵夜。窮鬼老曾已經在墳頭後面等着了。這傢伙最鬼精了,每次一看到我開始收拾桌凳,就從墳堆裡冒出來,等着我招手喊他過去收尾。

我的最後一個顧客卻是方伯。他倒不能算是我的常客,只是偶爾來一次。方伯點的東西不多,就吃了盤血蒸蚊子。吃完蚊子結完賬,方伯對我道:“小勝,上次我那扳指,你拿去賣掉了沒?”

哦,對了!我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怪不得方伯今天會特意這麼晚纔來光顧我這攤子!

“賣掉了!賣給了金鋪,得了一千來塊錢!”我答道。然後我將收銀筐裡的紙錢全部倒了出來,用小棍開始數錢。之前跟方伯約定好的,等我自己再來擺攤的時候就把欠方伯的錢結清。

“你怎麼賣給金鋪了?哎呀,你個傻小子!我那扳指好歹也有上百年曆史了,是古董!你把古董拿去當雜金賣,虧了!虧了!”

“不虧!”我數好了錢,把剩下不多的幾捆紙錢又掃回筐裡。“你那什麼古董不古董的,我又不懂!我拿去古董店賣,人家也不愛收,還問東問西的煩死了!最後沒辦法我才賣給金鋪的。”

“這樣啊......”方伯撓了撓頭,他過世也幾十年了,不瞭解現在的市場行情。

“那這玉牌你要不要?這也是古董,挺值錢的!”方伯突然又從身上摸出來一塊玉牌,拿給我看。

那玉牌之前我也看過了,就是因爲我不懂玉,才選了那金扳指。我便搖搖頭,道:“不要了吧!萬一又賣出不了手呢?”

“沒關係!你能賣出手了再把錢給我!”方伯似乎很着急,直接把玉牌就放在我攤位上,那意思是讓我一定要買他的玉牌了。

我看着那塊玉牌,不禁有些疑惑,便問方伯:“如果真按你說的,這玉牌是古董,老值錢了,那爲什麼其他攤主你不去找,就偏偏愛來找我賣呢?”

方伯有些尷尬,但還是解釋道:“我最近急用錢。本來我已經跟壽衣攤的老闆講好了,他願意幫我問問有沒有人收這玉牌,然後再換成紙錢。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最近這兩次鬼市都沒來。所以我纔來問你的。”

“那其他的攤主呢?還有看墳老頭呢?他應該很樂意買你這玉牌吧!”

方伯連連搖頭,道:“那老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雁過拔毛的主兒!正常做生意兌換紙錢,他都要狠宰我們一筆。我要把玉牌賣給他,那還不是跟白送他了一樣!”

方伯又低下聲來對我道:“這鬼市裡,也不是每個攤主我們都信得過的!我們當人幾十年,做鬼又幾十年、上百年了,還不懂看人嗎?你們這些攤主裡面,最講信用的就是你和你師父,還有那壽衣攤主。其他人反正我是信不過!”

被方伯這麼暗地裡表揚了一下,我確實覺得有點輕飄飄的了。我跟師父這麼多年,啥有用的本事都沒學到,但這講信用,言出必行的好品質倒是培養對了!我也一向最討厭那種說話不着調,喜歡忽悠人的傢伙。真本事有便有,沒有便沒有,扯那麼多沒用的幹嘛?

我拿起玉牌,前後翻來覆去又看了幾遍,對方伯道:“我也不訛你。我先拿出去找人看看,問一下能賣多少錢。出了手,咱倆五五分賬,如何?”

“行!我信你!就這麼說定了!”方伯高興地拍了一下手掌,走了。

我把那玉牌擦了擦,塞進口袋裡,心想啥時候有空了再去古玩一條街給人看看。不過經過上次的遭遇,我對這事兒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嘻嘻!”窮鬼老曾等得焦急了,這會兒看見方伯終於走了,便自己跑了過來。“小勝呀,今晚的生意還不錯吧?”

我看着他搖了搖頭,道:“生意還行吧,不過我剩的東西也不多了。這兒還有半盤子椒鹽蟑螂,你拿去吃吧!”

老曾連忙接過盤子,笑道:“嘿嘿!我不挑,我不挑,有的吃就好哈!”

我也不去管他了,自己開始收拾攤子準備回家。今晚賺的大部分紙錢都給了方伯,剩下的恐怕剛剛好夠付場地費的,並沒有新的收入。唉,錢呀錢,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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