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了口罩,多少能抵擋一些難聞的氣味了,餘輝舉着手電艱難的在井底仔細查看。井底不算寬敞,連一個腳印都沒有,倒是有一堆堆的垃圾。看來沒有人光顧過這裡,大家都把這兒當垃圾場了。餘輝的想法是死者的肉體雖然已經徹底腐化掉了,但隨身衣物總不能也隨風而去吧?如果死者的衣物還在,那就只可能在這井裡。

可惜現實往往就是這麼無情,餘輝幾乎把井裡的垃圾都翻了一遍(當然這個過程中少不了用手碰倒那些人體排泄物),但連一個布絲都沒找到。看看胡楠那眉頭緊皺的樣子,顯然也是毫無收穫。這可怪了,難道說死者的衣服都零落成泥碾作塵了?餘輝不甘心,又仔細查找了一遍,可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餘隊,除了垃圾什麼都沒有,怎麼辦啊?”胡楠啞着嗓子問道。

“先上去再說吧。”餘輝嘆了口氣道。這裡面的環境實在太惡劣了,既然沒有線索就不必久留,否則再多呆一會說不定有窒息的危險。

帶着極度鬱悶的心情回到局裡,餘輝發現胡楠又不見蹤跡了。不過此時餘輝可沒心情管別人的事,因爲他發現不僅局裡的同事對他敬而遠之,就連重案隊的屬下們見到他也是退避三舍。這是啥意思?自己離開局裡還不到三個小時,前後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還好現在流行背後議論人,餘輝很快就從同事的竊竊私語中搞清楚了原委。事情都來源於餘輝身上的那股難聞的氣味,大家一致認爲餘輝在出現場的過程中又拉肚子了,並且不小心掉到了污穢之所,所以才帶回來滿身的氣味……餘輝不得不佩服這幫年輕人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這樣的劇情都能編出來,還幹什麼警察啊,乾脆去娛樂圈混算了!

直到胡楠再次出現時,餘輝才知道她是洗澡去了。這丫頭心眼還挺多,把自己身上的異味洗掉了,而讓餘輝一個人背黑鍋。爲了辦公室的環境和自己的形象,餘輝只能強忍尷尬向胡楠學習,洗澡!反正有備用的衣服,洗完澡可以順手把髒衣服也洗乾淨,看還有人敢說自己掉茅坑裡了不?

洗完澡正好趕上法醫室那邊傳來消息,對屍骨的二次檢查有了些新發現,餘輝立刻帶人趕到法醫室,現場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法醫的二次檢查結果表明,兩具屍骨皆爲男性,骨齡測試其中一具年齡約爲五十歲,另一具約爲三十歲。兩具屍骨擁有極近的血緣關係,應該爲父子。這父子二人的死亡時間都爲一年左右,其中兒子的死亡原因是腦部遭受重擊,顱骨凹陷性骨折,顱腦損傷,初步斷定作案兇器爲錘子或榔頭。而父親的死亡原因尚不能確定,因爲其身上有多處骨折,看似都很嚴重,但難以確定哪一處爲致命傷。

經過詳細的討論,大家一致認爲本案第一個疑點在於這父子倆死亡原因的反差。兇手殺害兒子的手段利索直接,照準要害部位,一擊致命。但是對於父親,兇手下手非常惡毒,敲斷了對方多根骨頭,似乎是要活活折磨死對方。同時殺死兩人,但手法卻大相徑庭,這種情況在以往的案件中基本沒有出現過。

其次,餘輝和胡楠在拋屍現場反覆查找過,並沒有發現死者的衣物。法醫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一年內衣服是不會被腐蝕乾淨的,至少會保留些殘片。這就說明兇手在拋屍時,屍體身上沒有衣物。顯然,兇手是有意在殺人後剝去了死者的衣物。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單純爲了干擾警方的偵查視線,減少留給警方的線索嗎?

還有,拋屍現場在市東郊一個窪地的枯井中,周圍都是垃圾和附近工地工人的大小便,在這樣的環境裡更容易加劇屍體的腐化。顯然,兇手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瞭解。從實際情況看,對現場地形最瞭解的莫過於趙業平建築工地的工人們。可這些人來這裡不過三四個月,而兇手拋屍是在一年前,這裡面存在着巨大的時間反差。而除去這些工人外,附近幾乎沒有常住居民,自然也不存在非常熟悉地形的人,這一點又如何解釋?

困擾餘輝的不光是上述幾個疑點,本案最大的難題在於如何確定死者的身份。在兇殺案中,屍源是最重要的。都說七十二小時是破案的黃金時間,本案已經過去一年,只留給警方兩具森森白骨,這屍源上哪裡查找去?要命的是,死者的身份無法判定,他們的活動軌跡和交往人羣也就成了謎團,這樣的話連作案第一現場都無法找到,破案更是無從談起。

事情到了這一步,發牢騷也沒有用,反正好破的案子也輪不到重案隊。餘輝只能採取最原始的辦法,吩咐人多印尋人啓事,發往各個派出所,並在電視臺和報紙網絡上刊登消息,查找一年前失蹤的人員,最好是父子同時失蹤。其實這樣做能否有效餘輝心裡清楚,都一年過去了,如果有報失蹤的早就報了,何至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要知道S市有上千萬的常住居民和流動人口,從中找到兩個失蹤人員,簡直和大海里撈針差不多。餘輝只能是期盼奇蹟的發生,萬一有報父子失蹤的,那本案就有了偵破的希望。

有的時候希望和現實就是成反比增長的。屍源查找工作佈置下去已經一週了,尋人啓事派出所貼了無數,電臺報紙也是反覆播報,這期間確實也有一些來報失蹤的,但經過排查,都和那兩具屍骨無關。一週的時間折騰下來,不僅沒有得到一條有價值線索,反正浪費了重案隊不少的精力。餘輝開始調整偵破思路,他在想死者是否屬於外來務工人員,因爲這樣的人常年在外打工掙錢,失蹤了也很難引起家人的懷疑,而且就算是家人報案也會選擇去當地派出所,S市警方自然不得而知。

不過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死者是外來務工人員,他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要知道農民工的社會地位不是很高,平時都是老老實實的幹活,和人結怨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發生了矛盾也不至於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吧。餘輝感覺這個案子前後矛盾的地方太多,就像一個死結一樣,難以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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