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巴頓曾經出現基路伯爲了使命四處擊殺‘僞裝’成牧師的惡魔時,扎克曾經把一起詹姆士給他的兇殺案,當作縱火案來看待。
當然,那時的扎克直接就被克勞莉鄙視了。異族們可以看到許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事務,如果硬要把這當作所謂的‘好事’的話,至少要有點自覺,在看到某些東西的時候,長點心,分辨一下這是不是真正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事。
扎克低着頭,看着露易絲一臉隨意的無所謂。
“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在那邊飛嗎?”露易絲換了個方向歪頭,手臂搭在了貨車的後視鏡上,十分舒適的站姿。因爲她眼中的北方,和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扎克抿抿嘴,“沒有東西在飛。”
露易絲的肩膀微微一聳,毫不在意,在格蘭德,她已經十分習慣有些東西她就是看不見的事實了,“對了。”露易絲突然露出了微笑,擡頭看了眼扎克,聲音輕柔,“你知道,我最想看到的東西是什麼嗎?”
這是個隨心的話題,是情侶間小遊戲。女人問,男人要猜。
可是扎克此時似乎並沒有心情玩這樣的小遊戲,北區依然在豔紅中籠罩,轟鳴不再,但遙遠的淒厲嘶鳴依然。
露易絲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答案,扯扯嘴角,一如每一個遊戲失敗的女人,“是幻人。愛麗絲說他們是彩色的,我讓丹尼做給我看,他說辦不到。”
露易絲興趣索然站離了倚靠的車身,拍了拍被灰塵沾染的衣服,走到了副駕駛的門旁,擡頭看向扎克。“我先回去了,你送我嗎?”
扎克皺着的眉展開又皺起,皺起又展開。最後抿了抿嘴,點頭跳下了車頂。灰色的身影閃了一下就已經坐在了車內。
露易絲終究是個貼心的女人,看着扎克的神情,試探性的詢問,“北區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嗎?”
扎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爲他也不知道,只能點點頭不說話,推回手閘,往格蘭德方向開去。
露易絲再次側頭。看一眼北方,什麼也沒看到,可是沒有扎克告知是什麼事情,露易絲貼心的安慰也顯得無力,“我什麼也看不到,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對也不對,地獄之門開啓,惡魔侵入現世,事情夠大吧,但是對市民們來說。好像也沒什麼,倒是神父們更親切了……
扎克依然沒有迴應,繼續皺着眉。他在用自己的異族知識分辨那可能是什麼。
露易絲再次沒有得到迴應,抿着嘴,來回摸這自己的肩膀,有點小寂寞,“對了,你下午出去的事情怎麼樣了?晚餐的時候諾有打一個電話過來,說你給的電話號碼是死路,已經空了。”
扎克勉強的點點頭,表示聽到了。但心思依然還在北方,豔紅的光芒正在褪去。淒厲的嘶鳴也在消散。這是個心情問題,只有他能看到、聽到的東西消失後。就真的消失了。大家能懂吧,就像下午的扎克一樣,沒人分享、討論啊,只能憋在他一人心裡,不和真的消失了一樣麼。
露易絲的下脣被輕咬住,發現扎克又沒了動靜的她在趕緊思考下一個話題。期望,能勾起扎克的興趣。
“恩。”扎克沒預兆的恩了一聲。
什麼都沒思考出來的露易絲一挑眉,轉頭看向扎克,抓緊問,“什麼?”
“丹尼回來了麼?”扎克眼中的北方也恢復到平常的樣子,沒有思考出結果的扎克開始尋求可以分享和討論的人了。
“回來了。”露易絲挑着眉,迅速回答,“他心情應該很好,好像和他的那個朋友做了什麼約定,今後可以常常去……”
扎克沒有繼續聽下去,幻人丹尼在就好。
看扎克有沉默了下去,露易絲皺皺眉,自己開了話題,“但是迪倫好像沒有回來,愛麗絲下午一直有些擔心的樣子。”
扎克被提醒了,緊皺起了眉,確認式的重複了一遍,“迪倫,沒回來嗎?”露易絲看着扎克一張嚴肅的臉,“呃。我不知道。”因爲她看不到,“但是晚餐的時候,愛麗絲似乎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露易絲抿了抿嘴,小心的看着扎克的臉色,“我出來了有一會兒了,現在應該回來了吧。”
從路口,到格蘭德的這條土石路並不長,扎克沒有再回應,轉向進了格蘭德後院。都沒有嚮往常一樣停入倉庫,防止第二天陽光的暴曬,直接下了車。
“迪倫!”扎克喊着。
沒有迴應。露易絲表情遲疑的從車上下來,沒有任何幫助的四處看着,“迪倫,沒回來嗎?”
二樓的愛麗絲推開了窗,應該是聽到了扎克的喊聲,但是從亮着燈的窗中探出的臉上是一副擔憂。愛麗絲抿着嘴,看着扎克,搖搖頭。
扎克的眉皺的更緊,他想到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爲了印證,他現在需要給聖子教堂打電話,因爲暫時接替克勞莉掌管巴頓惡魔事務的邁克,在那裡。
剛踏上後廊,電話的鈴聲響起。
扎克的心情再沉一次,快速走入暫時充當辦公室的餐廳,接起顫動的電話,“格蘭德。”
“扎克。”康斯坦丁的聲音,“你看到了嗎?”
瞬間的溫暖,這在提醒扎克,他還是有可以交流的對象的。
“看到了,發生什麼了。”扎克依然抱有一絲希望。
聽筒中的神父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這電話本應該是邁克打的,但是他覺得對不起你,不敢。所以讓我來說。”
一絲希望破滅。
“你現在應該已經猜到了吧。”康斯坦丁的語氣平靜,但帶着符合他神父身份的悲憫,“那我就只說他們傳遞回來的情況吧。”
“位置是在馬薩港口、貝奇西北方的倉庫羣,史密斯的產業中,值得欣慰的是‘世界懲罰’在地下發生,外面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康斯坦丁調整了一下呼吸,“但是,處在中心的人,二十三位,連同靈魂,一起成爲灰燼。”
這似乎沒有回答扎克想問的——迪倫回來沒有的問題,但,真的不用在問了,他已經沒有了,永遠不會回來。
出於某些原因,迪倫這位還是死靈的先天惡魔,在史密斯的產業中失去了控制,在現世進行了‘進階’,作爲不屬於這個世界,卻膽敢在這個世界顯露真實面目的懲罰,他已經灰飛煙滅了。
順帶着,目睹這一過程的,史密斯產業的普通‘無辜’員工們,在看到不該知曉的事物後,一起消逝!
把碎片放到一起。
扎克或許對這‘某些原因’不甚明瞭,但我們應該比他清楚。
即將再次斷貨的‘瓦爾米娜’、被再次破壞私有市場的史密斯、不滿足的客戶,同時也是史密斯核心員工的米歇爾、沒有被愛麗絲‘預知’到死亡的迪倫。
找個連接點吧,絲貝拉不在、無人壓制的印安巫師博依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