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鳳舞在想主意的時候,一個宮女奉冥王旨意,片刻時間就將藥送到錦晨宮。鳳舞把藥瓶丟在一旁。冥界的冥河,玄穹的寒冰,妖界的聖果,臨行前掌門特意囑託任務外的其他三件事,誰要是能完成,將會得到修煉丹。鳳舞一個翻身,從窗戶逃走,尋着濃烈的血腥味,一路來到冥河邊,翻滾的紅色河水,瀰漫着刺鼻的味道,冥河上依稀漂浮着一朵一朵的白色花朵,隨着浪水蕩起層層疊影。鳳舞取出小葫蘆,河水像被一股神秘力量吸住,源源不斷的裝進葫蘆裡。
“廢物,連個人都看管不住。”冥王凌空而立在冥河上,隨手將手裡捏着的屍體丟在河裡,河水平靜,沉沉靜謐,沒有蕩起一絲漣漪。轉瞬出現在鳳舞面前,白皙袖長的手指鉗住鳳舞下顎,“害怕了?看到河裡白色漂浮的花沒有,那就是你的下場,永遠困在冥河,不見天日,不得永生。”
“死了成爲一朵花也不錯,不過是黃土一堆,並未二樣。”
平淡的語氣讓冥王始料未及,一手環抱住纖弱的腰間,回到錦晨宮。冥王在哪,鳳舞就出現在哪,寸步不離,在身邊待久了,也大概摸清楚要出去,必須要有專門的令牌,而令牌只有冥王少數親近的人才有。
照往常,藏鏡向冥王彙報調查到的各界消息,將令牌遞還給冥王,冥王沒有收回,讓藏鏡收好。站在冥王身旁的鳳舞特意留意,下意識記住令牌放在藏鏡身上的位置。
在兩人商量事態如何應對的時候,鳳舞借上廁所的理由,離開冥王身邊。一出殿門,等在藏鏡出宮必經的地方。
不到片刻,躲在轉角的鳳舞看到藏鏡出來,迎面跑過去,不小心撞上對面的人,一句道歉後,竊喜的握着衣袖裡的令牌,往宮殿走去。
身後的人,側目一瞥,沒人看到他的表情。
深呼吸,平靜內心澎湃,安靜的走到冥王身邊伺候着。有了令牌,今晚應該就能離開了,鳳舞迫不及待的熬着到晚上,時間從沒有變的這般漫長。
“冥界和人界,你更喜歡哪個?”
“人界,這還用問,冥王,晚安。”
“冥界有什麼不好?”
“熟悉的地方會讓人更安心。”鳳舞放下牀上帷幔,睡到自己的小榻牀上,仔細探聽大牀上的動靜。
“待久了,不就是熟悉的地方了。”突如其來的目光對視,讓鳳舞猝不及防。
這人今天好不容易沒有近女色,還以爲會睡個早覺,“冥王,我給你做個按摩,你躺好。”按摩不是白學的,必須要你睡着。
妖媚的男人乖乖的平躺在牀上,鳳舞回憶起以前學過的按摩手法,讓人神經放鬆,漸漸進入睡眠模式。柔軟的指腹觸碰在男人身上,竟然他感到滿足,第一次她願意主動接近他,每一處她經過的地方,如驕陽肆虐,燃起點點火星。
濃濃的睡意席捲而來,漸漸侵蝕他的清醒,鳳舞幾次試探,見睡着的人沒有反應,立即換身衣裳逃出宮殿。
做足完全準備,裝扮成男人,用香囊掩蓋自己人的味道,通過守界的地方,屏住呼吸差點要了她的命,還好順利。現在她也不知道哪條路是通往人界,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經離開冥界。
眼前出現一個白衣芳華的男子,淡然若仙,堪然若神。
“師父。”
舞兒。聲音輕柔的只有他自己能聽見,風輕雲淡的帶着鳳舞飛躍到上空,要是她晚出來一步,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做些什麼。
“師父,你是不是早就都知道了?”鳳舞仰起頭剛好瞧見千華棱角分明的側臉,師父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在冥界,故意不來救自己的,又是作爲考驗,通過了就留下,沒通過就走人。
“不知道。”銀月回一趟了無峰,舞兒就不見了,這幾日把人界翻遍了也沒尋到她半點消息,是生是死,都想知道,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再多的質問都煙消雲散。
冰冷的語氣,原本熱情的心情,像掉進了冰窟,冰凍了所有的期盼。
“師父,你放我下來吧,我餓了。”分明是回蒼梧院的方向,被他抱在懷裡,如針在刺,讓鳳舞不舒服。
“今晚先住客棧,明日回蒼梧院。”懷裡的人小心呵護在懷,越是這樣越讓鳳舞覺得是一種施捨,“一間上房。”
“兩間。”
“一間。”
“好勒。客官,你拿好。”公子好俊俏,渾身沒有一點俗氣,客棧掌櫃還平生第一次見到,不由的多看幾眼,想必是兩夫妻鬧了矛盾。
進了房間,鳳舞讓小二打了一盆熱水,清洗臉上傷口,但沒想到,師父和她只住一間房,欲取下面紗,又停下了動作。“師父,隔壁好像空着的,我去隔壁住。”
“很晚了,今晚將就一下。”
房門“啪”地一聲,關上了。鳳舞原本打算洗臉的,想到面紗一取下,師父肯定會看見,到時候說不定會覺得自己徒弟很沒用,乾脆直接合衣倒牀上睡了。
夜的涼不管身處在哪,都是寒冷。漆黑的夜空,所有的星辰都睡着了,靜謐的黑幕讓人暢想往後餘生。秋霜滿露,窗外臨街的小溪幽幽流淌,風惹起片片漣漪,醉人的月色勾起誰的三千情長。
太初千華聽着她勻淨的呼吸聲,輕輕撥開面紗,白皙的臉上,眼角下猙獰的血痕縱橫疊皺,指尖溫柔的輕撫,使得熟睡的人眉頭一緊。太初千華拿出膏藥輕輕塗抹在她臉上,明明幾下就擦好,卻足足花了很久,每一個動作都進行的如此緩慢。
“師父早。”昨晚…鳳舞趕緊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紗,幸好還在。
“回了無峰。”
“我…時間還沒到,還有一個多月才滿。”鳳舞被他說的話一下驚清醒。“師父…”
也許她只有在他視線內,他纔會安心。太初千華遞給她一個嚴厲的眼神,驚的鳳舞不敢說話,一個晚上她身上的傷全好了?手腕上恢復了白皙嬌嫩的顏色,無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只要離開冥界就自然會好,鳳舞還驚歎自己的燙傷恢復。
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調皮,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美得如此無瑕,取下面紗依舊是那個原來的她。
雖然傷好了,但聽到師父要帶自己回去,又要成尼姑了,鳳舞悶悶不樂的用手簡單梳理頭髮,最後直接紮成馬尾。“陽月。”鳳舞聽到門外走道有熟悉的聲音,立即打開門,果真是她。
“鳳..姑娘。”一襲翠紋織錦羽緞斗篷穿妙齡女子望向屋內,頓時眼前出現一月華錦衫的男子站在鳳舞身邊。“弟子陽月、七夜,拜見三長老。”“
嗯。太初千華冷淡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