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誰?”徐子凝想不出自己認識的人還有誰會在那裡。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董華畫拋了個媚眼兒。
徐子凝打了個哆嗦,“我去!你別對我放電!”
徐子凝被董華畫拉到醫院之後,卻沒有直接去病房,而是被這個傢伙神神秘秘地拉在一邊偷看。
“你看,那個傢伙你認識吧?”
“徐曉白?”徐子凝愕然地看着吊着一隻手的人陰沉着臉從前面經過。
“昨晚這傢伙也在酒吧裡。”董華畫明顯很幸災樂禍。
“週一軒把他給揍了?”
“不是,他運氣不好。週一軒踹出去的一個傢伙,砸到他那隻手上了!哎?之前你不是讓你家小軒軒把他手給廢了麼?這才接好沒幾天吧?”
徐子凝也懶得解釋徐曉白的手是怎麼回事兒,只是嘆口氣就走。董華畫不明所以地跟在她身後大呼小叫,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
徐曉白也被這聲音驚動,轉身就看到徐子凝的背影,一抹陰冷地笑容浮現在他臉上。
徐子凝知道,自己跟三叔家這個仇算是結深了。雖然道理上自己並不心虛,但就他們那家人,要是會講道理的話,壓根兒就不會謀奪自家兄長的財產。
現在週一軒先是砍了人家裡寶貝兒子的手,等人家好不容易接上了又被砸斷,人家會相信這是意外?沒立刻打上門兒來只能說是顧忌周家勢大,不定在哪兒等着陰自己一邊呢!這感覺,就像被一條蟄伏的毒蛇隨時注視着,抽冷子就會給你來一下,真是不怎麼美妙的感覺!
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爲強!反正他們之前也沒少幹缺德事兒,怎麼倒黴也不爲過!
徐子凝正在爲這件事考慮,下決心要予以反擊,卻又有不速之客找上門兒來。
徐子凝看着眼前又一個小腹微凸的孕婦覺得有點兒頭疼——她不是陳小雨,而是慕昕,徐曉白的妻子。
她最近一次看到慕昕,還是在她和徐曉白的婚禮上,當時週一軒扔下那句人家喜棚像靈堂的狠話。這會兒這個表面看上去有點兒怯怯的瘦弱女人,徐子凝真拿不準該用什麼態度對人家。
“今天冒昧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慕昕等了一會兒,見徐子凝沒有開口,只好先說:“給你添麻煩了。”
徐子凝點頭示意她繼續說。她跟慕昕總共也沒見過幾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曾含糊地提醒過她曉白吸毒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姑娘是真單純沒有聽懂還是抱定心思要嫁個有錢人,其餘的都不在意,反正最後還是跟徐曉白結了婚。
現在她跟三叔家關係複雜,面對他們家的兒媳婦,她也實在很頭疼。
“我聽說,那天晚上,你也在那個酒吧?那個酒吧裡的人,是不是……是不是……都是……都是……”慕昕咬着嘴脣,臉色發白,很羞於出口的樣子。
徐子凝愣了愣,乾咳兩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大學畢業就嫁給他,現在孩子都有了,他要是喜歡男人,我和孩子……”慕昕見徐子凝不回答,似乎是證實了自己最恐懼的那個猜測,捂着臉抖得像篩糠,眼淚不斷地從指縫裡流出來。
“那個,你也先別哭,這對孩子不好。”徐子凝真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種情況,雖然她也是個女人,但是格外堅強,尤其是父親病後,更是凡是都放在心裡,很少哭,這會兒就有點兒手足無措。
慕昕卻抽泣個不停,大有一直哭下去的趨勢。徐子凝只好胡亂安慰着:
“說不定他是去看熱鬧的對吧?”
“也可能是路過?”
“我當時也是好奇去湊熱鬧的,真沒看見他跟別的男人有啥不對勁兒的!”
“真的?”
“真的!”徐子凝點頭。酒吧那麼多人,她是真沒看見徐曉白,也想象不出他跟別的男人親熱的場景。
“你這樣講,我就放心了。”慕昕擦了擦眼淚。
徐子凝恍惚覺得,自己並沒有大包大攬地,但是對方好像認定是自己給徐曉白打了包票?她本能覺得這樣不太好,正想解釋一下,慕昕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都是自己家的親戚,我也不怕你笑話。”慕昕的語氣很哀怨,“這個孩子,還沒生下來就七災八難的,能不能生下來還不好說!”
她這話一出,徐子凝就更不敢隨便說話了。萬一哪句話不小心,這位受了刺激什麼的,她倒不怕三叔他們來算賬,可那孩子卻是無辜的。
“我知道,大家都在看我笑話,覺得我用盡心機釣到個金龜婿,結果可能是同志,真不知道被多少人背地裡笑話死!尤其是我們家那些親戚、我那些同學……可是,根本不是我去找徐曉白的!”
慕昕說着說着,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猛地拽住徐子凝的手,“是你三嬸來找我的!她主動來找我的!”
徐子凝被她掐疼,又不敢用力掙脫,再一對上她通紅的雙眼和有些瘋狂的眼神兒,更是打了個冷戰。
勸又不會勸,趕又不敢敢,徐子凝那叫一個左右爲難、戰戰兢兢,等到慕昕發泄夠了說要走的時候,徐子凝差點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立馬親自小心翼翼地把人送到電梯上。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神經質的慕昕,徐子凝發狠:“以後見到孕婦來找我,統統攔駕!你說這些國寶級的,沒事兒不好好在家呆着養胎,到處亂跑個什麼勁兒?”
“唔,以後你懷孕了,就在家裡呆着老老實實養胎。”身後傳來很平靜地聲音。
徐子凝被嚇了一跳,一轉頭,週一軒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被帶了進來,這會兒正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你什麼時候溜進來的?”
“那種鬼鬼祟祟的詞,不要拿來用在我身上。”
“……”徐子凝瞪了瞪一邊的陳陽,這是自己的助理還是週一軒的?把人帶進來也不跟自己提前招呼一聲兒!
陳陽乾笑着退了出去,還很順手地把辦公室的門給她關上。
“週一軒,你瞧瞧,每次都是這樣,你惹禍打了人家男人,結果人家女人就跑到我這裡來哭訴!”
徐子凝被週一軒似乎含着笑意地目光盯得有些臉熱,先胡攪蠻纏起來,全然不顧這麻煩最開始似乎還是起源於自己。
週一軒倒也沒跟他爭辯,嘴角似有似無的笑容反而明顯了些:“你也說了,男人惹禍,女人收拾,我看挺好。”
徐子凝語結——思維永遠不在一個層面上的人壓根兒沒法好好交談啊!
“你找我什麼事?”想起今天早上起來時那個尷尬的樣子,徐子凝假裝沒看到週一軒脖子上可疑地痕跡。
“剛纔回公司處理事情,被老頭子趕出來了!”週一軒很隨意地坐在她的椅子上,完全一副主人做派。
“嗯?爲什麼?”雖然他說得好像是很嚴重的事情,但是看他語氣表情,好像一點兒也不沉重,反而隱含着得意。
“哦,你瞧瞧。”週一軒把襯衣往下拉了拉,“老頭子說影響周氏形象。”
徐子凝猛咳,“那個,你坐啊,我給你倒水去……”
於是,週一軒順理成章、理直氣壯地在徐子凝這裡“安家”,看着劉夏抱着一摞摞地文件出出進進,被擠到角落裡的徐子凝一臉怨念。
阿蘭來找徐子凝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辦公桌前正襟危坐的週一軒,一愣之下不由得質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阿蘭?你怎麼來了?”角落裡的徐子凝瞧見她,趕緊從角落裡跑出來。
“你們這是……”阿蘭忍着笑,看着兩人一個淡然一個鬱悶。
“如你所見,雀佔鳩巢!”徐子凝憤恨地嘀咕一聲,眼看着某人並沒有佔了自己位置的自覺性,只好拉着阿蘭到僻靜的地方說話。
“你身體怎麼樣了?”
“本來就沒什麼大事兒。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陪我出去一趟?”
“好。”
“不用等下班?”
“那傢伙在裡面,我看着就心煩,反正也沒要緊的事情,你等我一下,拿了包就來!”徐子凝原本就在尋思找個藉口出去,不過要是太明顯自然要被某人取笑,現在藉口送上門,不溜走還等什麼!
“關門!告訴其餘人,沒吩咐不許進來!”
徐子凝臨出來的時候嗎,周大神扔了一句。徐子凝下意識照辦,然後又糾結地要死!這明明是自己的地盤兒好不好!怎麼莫名其妙就被人佔了?佔了就佔了吧,那傢伙居然還敢心安理得地指揮自己!
一面嘀咕一面安排陳陽守着門,徐子凝告訴自己,這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員工不受裡面那個變態的折磨!她這完全是爲了他們的安全着想啊!
儘管儘量安慰自己,徐子凝還是一肚子鬱悶,忍不住跟阿蘭叨咕了一陣兒,卻沒聽到任何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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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凝有點詫異地一回頭,見阿蘭起色很不好,愧疚地停止抱怨。
“怎麼不說了?我聽着呢!”阿蘭也好像剛剛回過神兒,見她沒了聲音,奇怪地看着她。
“我那點兒事兒也就那個樣子,一句話就能概括——遇到週一軒,倒黴的都是我。反正都那樣兒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咱們現在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