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我話音未落,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轉頭看去,我們此行過來的目標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就是衣服上多沾了一些泥土。
“平安!”樑老看到他後,激動地上前,一把就將他牢牢抱在了懷裡,感動得紅了眼眶。
梁平安僵硬着身子由樑老抱着他,往日裡學着大人板着的小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抹紅暈,竟是害羞了。
詢問了一番後才知道,原來我們出門後不久,就有人找上門來了,梁平安雖然一眼就看出情況不對,但是到底只是個小孩子,根本就敵不過,沒有什麼反抗就被擄來了。
“這個人的身邊跟着一隻鬼,這隻鬼非常的厲害,”梁平安看到倒在地上不住抽搐的人,心有餘悸地說道。
“而且還是老熟人,”墨霖修勾着嘴角笑着說道,但是我看到他的眼底一片冰冷肅殺,不見半點溫情。
差點被吞噬了一魂一魄的男人從痛楚中悠悠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被放到了一口棺木中,棺蓋都蓋上了一半,頓時嚇得差點尿出來。
他剛想要扯着嗓子喊救命,一個人就出現在了他眼前,而且手裡還拿着一把大鐵鍬,不懷好意地笑着看着他,嚇得他把即將衝出口的尖叫又咽回了肚子裡。
“呀,你已經醒了啊,這樣可就不好埋了,”墨霖修和樑老在一邊小聲商量着,我走過來看看這人,卻不想看到他已經睜開了眼睛。
“你、你……你想要做什麼?”他掙扎着想要坐起來,但是魂魄受傷使得他全身綿軟無力,只能驚恐又無助地看着我。
“不想要做什麼,只是想讓你也嚐嚐被埋在墳墓裡的感覺罷了,”我說着就合上了棺木的蓋子,這些棺木已經腐朽得只剩下一層底,密閉性並不好,就算是真的蓋上棺蓋,也不會讓人窒息。
男人微弱的求饒聲從棺木中傳來,我可以聽到他指甲撓刮木板的聲音,我敲了敲棺木外壁,讓他安靜一點,便走到了墨霖修和樑老的身邊。
走近才發現,兩人都皺着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躺在他們面前的是排成一排的小孩子,俱臉色煞白,眼眸緊閉,一動不動。
“……他們怎麼了?”看着這一地的小孩子,年紀不超過十歲,本該是花一般的年紀,卻橫遭此劫難,讓我的心都不由得跟着揪了起來,頗不是滋味地開口問道。
樑老搖了搖頭,長長嘆了一口氣,一臉惋惜的模樣。
“往好裡估計,他們會醒過來,日後最多就是陽火比常人弱一些,容易生病,往壞裡估計,……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肯付出相應的代價,總是可以將人救回來的,”墨霖修開口說了一段出乎我意料的話,引得樑老都朝他好奇地看了過去。
“北宋年間有一個富商,雖然腰纏萬貫,坐擁十幾房侍妾,卻連一個子嗣也沒有,後來一個雲遊道士來到他家,跟他說他命中註定無子,但是這富商實在是太想要一個兒子了,便求這道士幫他想想辦法。”
“後來道士抵不過他的苦苦哀求,便告訴了他一個保生兒子的方法,離開的時候告訴他,用這種求得兒子卻會付出代價,讓他慎重考慮。”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追問道:“那這個富商最後有用這個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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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尋醫問藥、求仙拜佛那麼多年,爲的就是能有個子嗣,好不容易得到個保生兒子的法子,自然會試一試,後來一房侍妾真的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
“真的有這麼的靈驗?該不會是隔壁老王幫的忙吧,”我不由得就想起了在網絡上熱傳的段子,總覺得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道士自然沒有訛他,富商如願得了個孩子,眼看着這孩子一天天長大,道士說的代價卻是久久沒有出現,富商心裡也犯起了嘀咕,很快時間就過了十幾年,當年的孩子也長大成人了,因爲是老來得子,平日裡備受寵愛,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欺男霸女、流連花叢,竟是活活氣死了富商,萬貫家財也被他揮霍一空。”
“所以那道士說的代價就是指這嗎?”我聽得滿是感慨,都說子女是父母前世的債,今世就是來討債的,看來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
墨霖修點點頭,“用上次你告訴我的能量守恆定律來說,得到什麼必然會失去什麼,失去什麼必然會得到什麼。”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樣理解能量守恆定律的,恐怕墨霖修還是獨一份。
“光憑我們沒有辦法救這些孩子,還是去告訴他們的家人吧,”墨霖修的話是一種希望,卻更是一種絕望,要救這些孩子,並不容易。
“那個人怎麼辦?”我指指關着那個男人的棺木,提醒兩人還有這個麻煩沒有解決。
“做下這等事,死有餘辜!”樑老陰沉着一張臉,恨恨說道,看樣子對這人抓走梁平安還耿耿於懷。
見樑老說得認真,我啞口無言,呆滯地看着他,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就先讓他在裡面好好反省吧,”墨霖修手一揚,一張符咒準確落在了棺木上,原本砰砰作響的棺木頓時沒有了動靜。
我看得分明,這張符咒只是加固符,並不傷人,裡面的人不再掙扎怕是感覺到困住他的棺木變得結實了。
樑老啐了一口,罵了一聲活該,這才拉着梁平安的手往墓園外走去。
這一番折騰下來,天際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濃重的夜幕不知不覺已經褪去,天地間一片陰沉,然而地平線已經露出絢爛的金色光芒,初升的旭日正在慢慢躍出地平線。
墓園一片寂靜,連蟲鳴鳥叫都聽不到,然而墓園外的馬路上卻是車來車往,一派熱鬧景象,與這墓園像是隔成了兩個世界。
樑老要帶着梁平安回去休息,而我得趕回小區告訴衆人孩子找到了,所以只好和樑老暫時告別,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清晨的公交車很冷清,尤其是我上車的站臺還是那麼的特殊,所以當我上車的時候,整輛公交車空無一人,我挑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閉着眼睛沒一會兒意識就有些飄忽。
“聽說……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