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和她談談。”葛林覺得此時應該是自己出馬了,比起跟痞子似的姜建軍,還有血腥氣過重的穀雨,他纔像是個正常人。
走到癱坐在地上的柳陽身邊,葛林不緊不慢的說着,“柳陽,你還在強迫自己些什麼呢?”看到對方迷茫的望過來,葛林蹲下來,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你和穀雨相處了這麼久,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這次要不是我們攔着他,你以爲你能在這裡自在這麼長時間?他有多想打斷你的腿,把你捆起來你應該是能察覺到的。”
柳陽瑟縮了一下,眼中的恐懼更濃,葛林接着胡編亂造,“你一進火車站就有人跟着你了,要不是穀雨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自覺,你根本連火車都上不去,不過,你的行爲很讓他失望。”葛林聳聳肩,他本來是沒什麼介入的心思,畢竟他也不是專業拉皮條的,但通過這段時間的對比,他察覺到只有和柳陽在一起,穀雨才能像個人,而不是把周圍的一切都當成屍體,看什麼都死氣沉沉,柳陽很重要,學法律的葛林直覺意識到這一點。
站在一邊一塊大石頭上的穀雨,冷眼看着那兩人的對話,站在下風口,那邊說什麼他都能聽見,他見到柳陽的瞬間,確實是有斷了她的雙腿把她永遠禁錮在自己的住所的想法,他可以做到,可當柳陽那麼面色慘白的昏在他的面前時,他又有了些迷惑。
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女人一直想逃離自己?平心而論,穀雨覺得自己對待柳陽不錯,如果能得到他這樣的包養,恐怕來應徵的人都能排滿長江路了,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對那些懷着企圖靠近他的男女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所以在碰到柳陽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時,穀雨才選擇死死的把她抓在了手裡,寂寞了太久,寒冷了太久,有了溫暖和陽光,又如何讓他不選擇緊握?穀雨不明白柳陽是怎麼想的,他雖然沒什麼感情,可並不代表他不瞭解,相反,他敏感而警覺的大腦更容易發掘那些異樣點,但他就是看不懂柳陽。
似是對他有一絲着迷,卻又能在穀雨抓住前抽身而退,似是眷戀相處的每一刻,卻又時時在躲着
他,就是因爲看不懂,才更不想放手。穀雨深吸一口氣,從石頭上跳下往柳陽的方向走去,當看到柳陽複雜的面目表情時,穀雨便更覺煩躁。
“我給你一個選擇。”穀雨開口道,注視着柳陽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目光裡除了穀雨看不懂的一些東西外,剩下的就是疲憊和無奈,他眯了眯眼睛,“我放你自由,不干涉你的活動,可你要跟我,你不是想要平等嗎?可以,我給你應有的配偶待遇。”
什麼?柳陽震驚的睜大眼睛,這傢伙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配偶待遇?那是什麼東西!柳陽真的恨不得把穀雨的腦袋打開看看,裡面是不是塞了棉絮。
看柳陽一副呆愣的狀態,穀雨不耐地說:“不然你就一輩子別見人了,我有地方讓你住着,也能保證你沒有半點逃出去的可能。”穀雨沒嚇唬柳陽,他確實能這麼做,雖然他沒到身價百億的地步,可養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瘋了。”柳陽搖着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這麼說豈不是有要兩人形成那種關係的意思?在驚詫的同時,心裡有一處莫名的躍動了那麼一下,她剛以爲自己逃脫不了完蛋的命運,沒想到對方竟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穀雨皺着眉,“而你只要給出選擇。”
“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葛林開口勸解道,“你又沒有選擇,在這種選項下,你還有什麼可想的?你要是不答應,你就是非法同居,要是答應了,那就是合法的,人家說三道四也好聽些。”他看到柳陽望過來的單純目光,嘴角抽動了一下才能繼續編下去,“你答應了,那你還有些權利可以行使,反正你也沒權力甩他,等到他膩了,你們這種關係自然可以結束了,對你何樂而不爲呢?”
柳陽很清楚的明白,穀雨看中的不是她的臉,也不是她的身體,她沒自大到覺得自己可以吸引到穀雨,而是像他們那類人,從小都是在爾虞我詐中生活的,特別是穀雨的過去,想到都讓她覺得心中一緊。
他需要的是一個不會在背後捅他刀子的人,而接近他的人更多的看到的是他的錢,透到骨子裡的寂寞,
讓穀雨把自己死死的藏在用精鐵打造的盒子裡,與世界相比而言更乾淨更單純的心恐懼再一次的被傷害,所以寧願安置好自己的心,對什麼都不投入感情。
可誰料到那密不通風的堡壘,竟然被柳陽這樣冒失的闖了進來,後退的路被飛快的堵住,她進入了穀雨的世界,穀雨也藉此緊緊的拉住了她,讓柳陽再也無法離開,當然,她也無法把心思從那剔透的靈魂上移開。
對,柳陽苦笑,她早已中了一種名爲穀雨的毒品,本以爲這次逃離可以藉由時間的力量讓所有的一切滿滿的變淡消散,可當看到那人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壓根沒有忘記一點半分。穀雨需要的只是一個帶有溫情和安全的居所,裡面有人和他說話,陪他吃飯,空蕩的空氣誰都難以忍受,而柳陽的無害和性格便讓穀雨選擇了她。
幾乎是變態的喜悅,同時也帶着刺骨的悲哀,柳陽覺得自己矛盾的像是個刺往身體里長仙人掌,明知道穀雨對她的感情壓根不是愛情,卻因締結的關係而欣喜激動。逃不開了……柳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擡起眼看着那張面無表情卻更爲蒼白和疲憊的面孔,就算是身體逃開,心卻逃不脫他的桎梏。
“既然你願意給我配偶待遇……”柳陽清楚的察覺到每個字裡都滴着從心頭流下的鮮血,“那不介意我提出一些要求吧?”
“可以。”穀雨點點頭,他在提出那個選項時便默許了柳陽一些特權,當然,穀雨只接受他願意接受的要求。
等到幾人再次坐上吉普車出發的時候,那張簽了兩人姓名以及印了指紋的合同,便已經安穩的躺在了穀雨的懷裡。條約很清楚,穀雨提供一套在柳陽名下的房產,不得干涉柳陽自由,不得用柳陽的好友親人爲要挾對象,如果穀雨有外遇則兩人終止關係,如果中途穀雨厭倦了要求柳陽離開,則柳陽不得有吵鬧行爲。而柳陽需要做的是以穀雨的要求爲重,不許與其他男人有親密舉動,嚴格遵循夫爲天理念。
山風帶着絲絲寒意吹動着柳陽額前的碎髮,夜空星雲如練,看着愈發遠去的山間小鎮,柳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