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很不舒服。劉雄也不敢說出來,因爲,魏方的叔父,是本縣的父母官。縱然在心裡很瞧不起這個靠着叔父關係,受蔭才得進縣學的官宦子弟,他也不會讓人看出來。因爲,他惹不起。
“魏公子多慮了,我之前慕名與謝湘結交,相互之間很是欽佩。只是後來我才發現……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劉雄誠懇的說道,而後惋惜的一嘆說:“謝賢弟還是太小了,我曾苦口勸他不要胡亂與人結交,可他卻不聽良言,還……過於留戀花叢。哎!真是可惜了,說不得,我還要去勸勸他。”說完後,又搖了搖頭。
魏方似笑非笑的聽着,渾身上下彷彿都是軟骨頭的樣子,壓在劉雄的身上。
“哦,是嗎?如果真是那樣,難道整個縣學的夫子都是瞎眼的嗎?更勝者,連學政也……”
說到這,魏方終於直起了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過也沒甚關係,反正不過就是被叔父罵罵罷了,他謝蕭玉有了出息,得益的不也是我們這個臨淮縣嗎?誰能忘本呢?”
劉雄把手縮在衣袖裡,指甲狠狠的掐在掌心,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會忘本的。”
“你?”魏方詫異的看着他,而後撲哧一笑,等等又像是忍不住了一樣,仰頭朗聲大笑:“哈哈,劉雄劉志高啊,你啊,到底也不過是個縣丞的命!”說完後,魏方好像對自己的斷定很是肯定,還似模似樣的點了點頭。
劉雄心裡狠狠一痛,好像又看到自己當初寒冬在家裡苦讀時,嫂子那嘲諷的眼神。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沒有一個人能看得起自己!沒有一個人認爲自己能成大事!沒有一個人能肯定自己!
既然這樣,劉雄眼神幽深的想到,那就讓這些人都看着吧!自己纔會是那個能爲他們帶來榮耀的人!
“咦,你怎麼傻了?”魏方見劉雄默然不語,只是站在那裡低着頭,不由得有些不耐的上前一推,說道:“本公子在和你說話呢,怎麼?覺得本公子說的不對?”
劉雄猛然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顯得很是好笑。周圍來往的學子紛紛掩嘴而笑,不都都懼於魏方而不敢出聲。
劉雄聽見周圍傳來的嗤笑聲,和那些不善的眼神,猛然一陣刺痛,才察覺到自己的手已經被掐破了。他深深的一閉眼,睜開後又是自詡傲骨的劉志高。
“魏公子這是那裡的話,在下怎敢不聽,只是剛剛思慮的有些遠了。”拍了拍衣袖,不經意的把被染上鮮血的那一部分給遮蓋了起來。
魏方冷哼一聲,也不再言語,自顧自的轉身就走了,劉雄趕緊識趣的跟上。要知道,他可指望着跟着魏方,見到那些上層人士呢。劉雄在心裡狠狠的發誓到:我一定要不擇手段的往上爬!
……
春日遊,杏花開滿頭,陌上誰家年少?逐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唐)韋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