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邢羽時來運轉吧,亦或是上天也不忍再讓他悲苦下去,他就這樣,將黑鳥成功的滴血認主,儘管他深心裡並不想這樣做,在他的心裡,這黑鳥的確算是爲禍人間了,可是,很多的人殺人比起這黑鳥來更是殘忍,而且是同類之間的殺戮。
所以,用這種辦法來控制黑鳥,卻是目前邢羽唯一的辦法。
滴血認主,說起來就是一種靈魂的鏈接,邢羽的靈識之力已經植入到了黑鳥的靈魂深處,二者之間是主僕的關係,同時,彼此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心態。
當然,邢羽爲主,如果邢羽不願意的話,黑鳥是沒有辦法窺視他的心理的,而邢羽對黑鳥的控制權是絕對的,只要邢羽想,黑鳥對邢羽是沒有絲毫的保留。
於是,經過了一番掙扎沒有效果之後,黑鳥便老老實實額停留在邢羽的肩頭,這黑鳥本身就是一隻幼雛,在它此時的心中,邢羽的地位相當之高,況且,就和邢羽想的一樣,這黑鳥對邢羽的血液可是情有獨鍾。
早在邢羽出現的一刻起,黑鳥就感受到了邢羽體內蘊含靈力的不同,這也是黑鳥本源強大的體現之一,所以,黑鳥才控制兩隻妖狼,不惜妖狼戰死也要將邢羽逼入到石穴之內,只是黑鳥沒有想到的是,邢羽藉着神靈力的強橫使得它也沒有什麼辦法,這才落得了今天的局面。
由於一直在幽暗的石穴裡,邢羽也沒有個時間概念,但是,大略的想想,自己困在石穴裡恐怕最少也有了二百天了,這麼長的時間,他能夠感覺到家人心裡將會承受多大的痛苦,他只盼一切不要出什麼大事纔好。
於是,邢羽也管不了那麼許多,就這樣,腳踏着火玄劍,耳邊風聲呼嘯,鬢間的青絲飄散,化作一道紅光直奔夕落鎮。
此時正是上午的時分,沒有了妖狼的威脅,夕落鎮的一切正在恢復着,在鎮子的外面已經能夠看得見農人耕種,看得到羊羣片片,孩童們嬉笑玩耍,一片祥和的景色。
邢羽這個名字就好像那些英雄一樣,只是留在人們的心中,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的也就淡化了,或許在那茶樓裡面,說書之人偶爾會來上一段,平常時候,也不會有人再談起。
但是,這一道從遠處深山裡****而來的紅光,使得寧靜祥和的夕落鎮,彷如從沉睡中醒來一樣。
鎮子外,正在玩耍的孩童齊齊望着天空,愣愣的出神。
那些正在忙着耕種的農人,也是手裡拄着鍬鎬,用肩頭的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皺起眉宇,神色凝重的看着空中那正在接近的紅光。
“孩子他爹,你看那是什麼?”
“嘶……,不知道,太遠了看不清,有些像是流星,可是這流星又怎麼會在白晝出現?而且,從沒聽說這流星會流出火光的。”
“快看快看,好像是個人影。”
“嗯嗯,是,就是個人影,他的腳底是什麼?”
“天呢,是一柄劍啊,火紅色的飛劍。”
“我知道了,這是神人,神人來了,神人來了。”
“神人來了。”
於是,那些務農之人也放下了手裡的活計,向着鎮子裡瘋跑,口中還在喊叫着。
邢羽處在高空,鎮子外面的人能看得見,鎮子裡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也是能夠看得見的,所以一時間,夕落鎮熱鬧了起來,神人來了這四個字幾乎覆蓋了整個夕落鎮,家家戶戶的人都跑了出來,舉目望向空中。
不是邢羽現在變得猖狂,而是這麼長時間的苦悶,此時邢羽終於達到了神丹境界,這種心情,這種遨遊在天的豪情,饒是他一向隱忍也不由得欣喜若狂,而且他自己深深的知道,這一切得來的是多麼不易,其中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所以,他要讓父老鄉親們看看,邢羽,可以。
“神人哪去了?”
“落下來了,好像是邢家的位置。”
“那還不快走?快去看看啊。”
“走走,去邢家看看怎麼回事,說不準神人又來招收弟子了。”
……。
人潮涌動,都是向着邢家大院的方向,不分貧富不分身份高低,幾乎所有人,都想到邢家來看看這是一位什麼樣的神人。
邢家大院,平日裡這個時候也是忙碌的時候,畢竟邢家的產業在夕落鎮佔據了很大的份額,而且,這下人們也是要清掃大院的衛生,如此的轟動,邢家怎麼可能不知道。
正在打掃院落的幾個下人,見到那紅光向着邢家飛來,頓時手忙腳亂喊叫着,前院後院的跑,瞬間便將所有人都喚了出來。
而邢家大院的各個進出口,正有人不斷的向着大院跑來,到了近處,看向那在邢家上空盤旋的紅光。
直到邢羽腳踏着火玄劍,緩緩落入到邢家大院之中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緩緩的後退着,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此時,邢羽雙腳踩在一柄火紅色的飛劍上,那飛劍通體的豔紅,而且劍身之上似乎還有一股股微弱的紅色氣流縈繞着,邢羽雙手自然的背在身後,雖然當日妹妹做給他的那身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但是,淡淡的紫氣將之包裹,棱角分明的一張臉上,劍眉微皺,朗星含光,似有似無的王者之氣,籠罩着邢家大院,衆人在這一刻竟是看的呆了。
當然,更有恐懼縈繞在大家的心頭。
甚至,有的人認爲是邢羽難道死後成了神靈?這是神靈下凡了?
畢竟,在夕落鎮人的心中,邢羽早就死了,就是與那妖狼同歸於盡,換回來了夕落鎮今日的寧靜,今日忽然間看到邢羽出現,諸多的感情出現在了大家的心中,但是最多的還是恐懼,畏懼。
“這,邢羽?”
“羽少爺?”一位下人,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邢羽,而後像是沒看清楚一樣,將手中的掃把丟在地上,雙手揉了揉,瞪大眼睛看去。
“這該不會是鬼吧?”
“閉嘴,你見過哪家的鬼魂大白天能出來的?”
“那……,這是誰?”
正在此時,邢羽雙腳微微發力,身子從火玄劍上翩然落地,而後他看了看火玄劍,單手一晃,火玄劍便消失在了空中,憑空消失,就好像這火玄劍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的神奇。
“羽兒?”
忽然,邢羽的耳中傳來了一聲極爲親切的呼喊,這聲音蒼老的讓人心碎,呼喚之中,卻又夾雜着諸多的驚喜。
邢羽順着聲音轉頭看去,在那大廳的門口,一位老者,鬚髮皆已經雪白,手裡拄着一根彎彎曲曲的柺杖,那一張臉,皺紋堆累着,而且還微微有些駝背,此時的老者,一雙並不清明的眼睛,打量着邢羽。
看清老者的同時,邢羽只感覺自己這一顆心酸楚的厲害,二百天而已,爺爺居然蒼老成了這般模樣,這哪還是自己那個從不低頭,傲氣凜然的爺爺?
駝背,柺杖,皺紋,這一切都在證明,邢鼎天的確是老了,任誰在無情的歲月面前,都是無能爲力,所以天下之人才會費盡心機的尋求那永生之道。
然而,邢羽心裡明白,爺爺今年無非八旬,一身修爲很強,本不應該如此蒼老,原因只有一個,他的心已經老了。
“爺爺,是我,羽兒回來了。”
“羽兒,你是羽兒。”
“嗯,我就是你的孫兒,我就是羽兒,我回來了。”
“你沒有死?你真的沒有死?”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邢鼎天甚至將手中的柺杖丟棄,那微微的駝背也直了起來,雙眼中漸漸凝聚齊了往日的光芒,他緩緩的向着邢羽走去。
而邢羽也走向了邢鼎天。
在一旁的邢劍鋒,見到兒子居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心裡也是無比的激動,而且他也看到了,邢羽居然可以御劍行空,在他的心中,自己這個兒子有出息,沒讓他失望。
這一個消息,迅速的傳遍了夕落鎮的每一個角落,原來,他們的英雄邢羽還活着,而且,現在的邢羽居然能夠御劍飛行。
飛,這個字很簡單,可是,這卻是很多人無法企及的,因爲,這個字就是一種超越凡人的體現。
短暫的信息之後,邢鼎天心中大喜,但是現在的邢家人太多了,他有一肚子話想和邢羽說,這個場面卻有些不適合,最後,邢鼎天豪擺酒宴,不分貧富,不論身份,人人皆可暢飲,而他則是帶着邢羽走向了後院,一路上邢羽都在追問爲什麼沒有看到邢嵐,畢竟在邢羽的心中,邢嵐纔是最重要的,可是,邢鼎天與邢劍鋒二人在聽到邢嵐之後,都是滿臉的愁容,邢羽的心在見到二人此時表情之後,真好似石沉大海一般的沉重,不用多想,妹妹怕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