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一自然不會傷害蕭蝶,因爲沒有那個必要。
況且既然自己給予蘇墨這個機會,又怎麼可能再去節外生枝。
蕭蝶有點兒狼狽的落地,沉默的站起身來,望着遠處的蘇墨。
石敢當等人不得不加快腳步離開,免得被魔帥劍一如此方式給驅趕走。
天倉等人也退後,場間只留蘇墨和劍一兩個人。
墨夫子有些緊張,忍不住的問賈似道等人,“那人是誰?”
“魔帥劍一。”石敢當回答。
墨夫子心神狂震,整個人都陷入慌亂之中,“那,那你們,你們怎麼,怎麼把他丟下了?他怎麼可能會是魔帥的對手。”
“魔帥沒有打算殺他,這兩個人……古怪着呢,有時候我都懷疑,這傢伙是劍一的私生子。”石敢當沒好氣的說道,全因墨夫子這句你怎麼能把他丟下。石敢當心想我們不把他丟下又能怎麼辦?我們這羣人捆在一起恐怕都不會是魔帥一隻手的對手。
“你不要亂說。”墨辰不高興的說道。
石敢當愣了愣,有些奇怪,奇怪墨辰怎麼這般焦急的反駁自己,大有替蘇墨辯解的意思。私生子一說當然是自己胡說八道,這只不過是一個誇張一些的玩笑,值得這傢伙這般在意?
“不要說話了,認真看看……院長到底能不能接下魔帥的一刀。”
石敢當猶豫了好一會兒,輕聲的嘆了口氣,“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我想……他是接過魔帥劍一的刀的,不過當時情況太複雜,具體的我也不敢說那是他做的。”
天道院一戰,蘇墨的確是接過劍一的刀。
然而那個時候蘇墨藉助的是劍一自身的力量去抗衡劍一自身,此時此刻,劍一已經挑明,他不會再去那樣做。
劍一伸出手掌,將魔族那邊一個死去的小卒手裡拿來一把普通的馬刀。
馬刀入手,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在提醒着蘇墨要小心。
蘇墨身體一震,數劍飛出,圍繞着他高速的轉動。彷彿形成了一道有形的屏障又或者是盾牌,將其保護其中。
劍一緩緩的揚起手,隨後用力一揮。
沒有任何的花哨,也沒有任何特別強大的氣勢,只是平凡的就好像是小孩子拿着刀隨意的揮舞了一下,僅此而已。
然……
沒有人會真的把這一刀當成是很隨意且沒有任何攻擊力的一刀。
因爲這一刀劈下以後,以蘇墨爲圓點,周圍的地面瞬間就陷下半米有餘。
更重要的是,劍一的刀意還沒有過來,這僅僅只是刀勢。
沉重如山的壓力隨着刀意的靠近,讓蘇墨全身的骨骼都忍不住的響了起來,就如同他身上揹着一座大山,正在逐步的將其壓垮。
蘇墨揚起手,周圍數劍立即擎天,劍光四散,萬劍爆開,竟是化作一把大傘撐在他的頭頂。大傘巨大,劍意如海,與那緩慢到來的刀意即將碰撞,周圍的空氣當即抖動了起來,發出刺耳的鳴叫。
五顏六色的光華照耀着整個世界,很快也將蘇墨的身影隱去。
劍一的刀意來自天空,速度很慢,彷彿真的像是一座山峰正在緩緩降落。同
時也好似是在給蘇墨做好準備的足夠時間。可不管怎樣,刀意與劍意總是要碰撞在一起,萬劍化作的大傘就像是一座小山,正在逐漸的升高,正在逐漸的接近那道刀意。
碰撞產生在一剎那間,如巨浪拍岸,如巨石滾落山峰砸在地上,又好似兩顆星辰發生了激烈的對抗。
轟的一聲巨響,殘雲散落,光華四濺,澎湃的氣浪化作一道道龍捲風向着四周蔓延而去。賈似道等人不得不做好防範,以免自己這些人都躲在了這麼遠的地方,還會受到波及。萬劍組成的巨傘正在一層一層的被剝落,碎掉的劍化作流光不斷的向着下方被劍光遮掩的蘇墨流動而去,場面極其壯觀。
大地的顫抖,就像是野獸的咆哮,被刀意震開的劍意,像是無數塊破碎的玻璃散落周圍,收割着那些荒草,斬亂着地皮,被氣浪帶走,雜加着不知吹向何方,最終又落於何方。
隨後大地開裂,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向着遠方不斷的延伸,原本散落在荒原上的堅石也被刀意或者劍意震碎,化成粉塵四處亂竄。
刀意不斷的下墜,好似只是一瞬間,又好似過去了很久,終於是到達蘇墨的頭頂。
再起一聲刺耳的聲音,重重的刀意不知砍在了什麼東西上面,可謂是萬馬奔騰一般,又像是帶領所有人回到了古界的離院任何一個夜晚,羣山咆哮,大地已然不能算是顫動,而是在跳動。就連賈似道等人腳下的山坡,也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竟是與大地分離,直接跳起在半空中。
蕭蝶等人內心狂震,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刀意竟是逐漸的向着自己這邊飛來,不得不紛紛做出反抗。
“後退!”賈似道一聲提醒,身影驟然退後。
蕭蝶等人緊隨其後,離得更是遠遠的。
狂風散去,刀意飄遠,賈似道等人都狼狽的趴在地上,躲過了一劫。然那股刀意從自己等人頭頂過去的時候,卻仍舊還是給大家帶來了極大的傷害。這無疑讓所有人都不由的擔憂,擔憂蘇墨此時此刻的狀況。
地形已經發生了改變,僅僅是因爲魔帥劍一看似普通的一刀。
衆人紛紛爬起,找尋着魔帥劍一的影子。
魔帥還站在遠處,腳下有一根立柱,表明着除了他腳下的那一寸土地之外,其餘地方都已經是沒了原先的樣子。然後大家再去尋找蘇墨,雙眼死死的盯着還未散開的那一片劍光。
劍光逐漸的隱去,萬劍構成的巨傘也終於沒了蹤影,但卻有一把黝黑無比的大黑傘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之內。
傘下站着一人。
魔帥平靜的望着蘇墨,而後搖搖頭。
傘下的蘇墨彎身行禮,有些慚愧。
“讓我失望了,你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長進。”劍一說。
蘇墨收了傘,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而後便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吐血,傷勢嚴重。
“沒有大黑傘,你就死了。”劍一說。
蘇墨顧不得說話,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全身痠痛難忍,彷彿即將碎成一片。
“爲什麼不用教宗給你的小天宮呢?那個可以防的更爲保險一些,至少不會被我的刀意震傷五臟六腑。”劍一說道
。
蘇墨擦了擦嘴上的鮮血,狠狠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這才說道,“我想看看我是否能憑藉自身的實力接前輩一刀,現在看來,我仍舊差的還很遠。”
“已經做的很不錯了,雖然我很失望。”劍一笑了笑。
“那……那我們是否可以離開?”蘇墨問。
“走吧。”劍一點頭。
蘇墨謝過,艱難的回過身去,向着蕭蝶等人走去。
“在我面前不用強撐,沒有意義。”劍一說。
蘇墨聽聞此話,麪皮一紅,雙腿竟是咔嚓一聲折斷倒地,整個人狼狽的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土。
劍一哈哈哈哈大聲笑了起來,覺得很是有趣。
而就在劍一笑出聲的同時,一道身影驟然落下,向着蘇墨一刀斬下。
劍一皺眉,正要出手,卻見趴在地上的蘇墨背後快速的亮起一片光澤,一隻巨大的手臂狠狠一拳就直接砸了出來,使得那偷襲之人猝不及防,當即被一拳打中,向着蕭蝶等人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石敢當罵了一句特別難聽的髒話,全身一震,與身邊林天啓等人一同出手,場面多少有些狀況,可憐那偷襲之人還未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被直接擊飛,擊飛後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的調整,就被一羣人抓住四肢,狠狠的拉向地面。
蕭蝶已經嬌喝,蝴蝶長劍穿胸而過,當場將其送往了西天。
劍一扭身,望向天倉。
天倉臉色一變,心驚膽顫的低下頭來。其餘人也紛紛跪倒在地,不敢吱聲。
“多此一舉。”劍一說了句。
天倉不敢反駁,卻也在內心裡暗暗的可惜自己那名天機境的屬下,竟是就此被直接斬殺,連發揮出自身實力優勢的機會都沒有。
“我走了。”劍一對蘇墨說道。
蘇墨勉強起身,拿出無赦劍來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以作柺杖。
“多謝前輩。”
“以後就叫老師吧?你不是承認你是我的弟子了麼?”劍一笑着說。
蘇墨想了想,尷尬的說道,“害怕給前輩帶來麻煩。”
“事實總是事實,不是你我不說,就不存在的。”劍一說完,轉身來到天倉等人的身邊,“都回去吧,這次的事情,隨你們怎麼彙報。人族之地如今危險重重,都小心一些。”
“是,魔帥大人。”天倉只能這樣回答,雖然他很想再努力看看,是否能讓他改變心意,將這些人都留下來。可他是聖人,既然答應過的事情,自然就不能反悔,不然的話不禁他臉上無光,自己這些魔族人也會覺得尷尬。
劍一離去,天倉也不敢多加逗留,帶着其餘屬下快速的離開。
石敢當等人快速的跑向蘇墨,蕭蝶更是毫不避諱的將其扶住,關心的問道:“你怎麼樣?”
“嗯……受了很重的傷。”蘇墨沒有嘴硬,實話實說。
“不死就是好的了!受點兒傷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先離開,找個地方給你治療。”
“不用,找個地方我休息一下就好。”蘇墨說。
“怪物。”石敢當深深的嘆了口氣,極爲感慨。
(本章完)